眼看着范成虎和范姝瑶等人准备前往西北,夏可钰特意邀请了自己的舅父等人,前去自己新开设的避暑山庄。
避暑山庄名唤“凌雾山庄”,门口掩在大一片移植来的竹林中。竹子清幽,看着就让人感受到夏日的清凉。
踏着青石板走进去,便能感觉到温度又低了几分。入眼是大缸内正盛开的淡粉荷花,顿觉雅趣。
四下望去,是廊腰缦回,池塘假山,一片浓绿扑面而来。
范成虎见状,不由感慨道:“可钰这庄子不错,凉快得很。”
夏可钰忙邀请众人入屋子内,屋子内的冰块管够,四处是纱幔,在清风中随风浮动。
下人们已经端上了清茶和冷饮,以及各种消暑的甜点。还有专门请来的大厨可供点菜。
范舅妈见状,笑道:“夏日若是能住在这里,着实是不错。”
一旁的范申扫了眼四周,偌大的庄子,客人并不多。
见状,指点道:“你若是想要做的持久,不若专门请个戏班子来。傍晚开戏,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前来。白天呢,可以请个说书人。还可以专供贵人们单独点小曲。消遣娱乐都有了。”
毕竟能来此地消费的人,也不缺这点银子。关键是先得有名气,然后能留得住人。
夏可钰闻声,眼前一亮,忙夸赞道:“果然是表哥有法子。可钰这就让人去办。”
几人正在等着上菜,便听到有人来禀:“楮国公求见~”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同时看向了夏可钰。难道,是她同楮国公商量好,今日约好来见面的?
夏可钰也是一头雾水,她也不知道褚渊今日会来这里。当下开口道:“他来做什么?”
范成虎则是大手一挥道:“既然是人家来了,就让人进来吧。我们也好见一面。”
夏可钰心底有点不安,不知褚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褚渊步履稳重地走了进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先是扫了眼夏可钰,见她一脸茫然,心中不免有点得意。
他是特意瞒着夏可钰前来,就为了能见范家人一面。他深知在夏可钰的心目中,范家人可比夏家人要重要得多。他作为夏可钰未来的夫婿,自然是要露面的。
“拜见范都统,褚渊斗胆,叫一声舅父。”褚渊恭敬地行礼道。
范成虎斜眼扫了眼褚渊,语气颇为冷漠道:“不敢当。”
褚渊倒是厚着脸皮继续道:“拜见舅母,见过表哥~”范寅和范申板着两张脸,谁都不接话。
最后还是范舅母给足了面子,热情地招呼道:“楮国公是吧?快请坐。”
褚渊这才端坐了下来。
范舅母随即又对着范姝瑶夸赞道:“瞧可钰这夫婿,个子这么高,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范成虎见状,反而盘问道:“褚国公今年已经过而立之年了吧?”
褚渊忙回道:“褚渊今年堪堪二十八。”说他已经过了三十岁,未免把他给说老了。
范成虎嫌弃褚渊年纪大,他的可钰才十七岁的二八年华,在他看来,必然是褚渊使了什么法子,诱骗了单纯的可钰。
又继续问道:“褚国公一直没有议亲,府上可有妾室?”
褚渊忙规矩地回复道:“不曾有。”
众人听到褚渊并没有妾室,脸色才好看一些。若是嫁过去前同夏逢原那般早有妾室,日后日子少不了鸡飞狗跳得不安宁。
一旁的范申见状,接着问道:“褚国公位高权重,器宇不凡,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拖到今日才婚嫁?”
这一轮轮的盘问,让夏可钰都有些为褚渊捏了把汗。
褚渊有条不紊地回复道:“想来婚姻一事,也需要些缘分。”
座位上的范舅母闻声,打趣地笑道:“申儿,你还好意思说旁人,你不也是拖到了现在都没成家。”
范寅和范申闻言,都不再说话,生怕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经过了范舅母这一打趣,加上菜也端上来了,席上的气氛才轻松了一些。
褚渊见状,忙对着范成虎道:“此番褚渊带了些酒过来,是二十年的新丰酒,特意请范都统品尝。”
他来之前已经拖人打听过了,这位范都统是出了名的嗜酒。所以才特意送酒来投其所好。
范成虎一听到有美酒,还是新丰酒这种名酒,顿时眼睛都直了,酒瘾都被勾上了。
只是他上了年纪后,范舅妈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一直是管制着,不让他喝酒。他只能偶尔偷摸着喝一两杯。
眼下他反应了过来,第一时间眼巴巴地看向范舅母,用商量的口吻道:“你瞧,这是楮国公特意带过来的,不尝一下,怕是不礼貌。这也是人家褚国公的一片美意。”
范舅母有些无奈地摇头道:“好,那看在楮国公的面子上,舅让你喝这一次,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范成虎顿时乐得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急哄哄地叫人将酒拆开,去温一下。
有了这一出,范成虎再看褚渊,便看得顺眼了几分。
等到酒上来后,范成虎同褚渊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已经在同褚渊称兄道弟了。
一旁的范舅母闻声,皱紧了眉头,恨铁不成钢地道:“实在是丢人。”
褚渊本以为这次讨好了这位舅父,也算是马到成功了。
岂料,范成虎喝得多了些,大着舌头对着褚渊道:“褚国公,我听可钰说了,你们的婚期订在了八月二十八。”
褚渊点了点头,心下还正高兴之际,便看到一旁的夏可钰闻声,抿嘴偷笑了起来。
褚渊看着女子巧笑倩兮,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一下子愣了神。范成虎说什么,他都没听到耳朵里,只顾着嗯嗯点头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便听到范成虎道:“太早了,还是等年底,可钰的外祖父回京述职,到那时再成婚。我们就这么说好了。”
褚渊再想反驳,范成虎已经被范寅架着出去呕吐了。
褚渊扫了眼夏可钰,才意识到,原来方才夏可钰笑的是这件事。
褚渊顿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自己今日就不该来。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酒呀。
只是眼下,已是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