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钰理了理衣服,款款走了出去,笑着问道:
“伯母,是谁家的狗在这里乱叫?”
话说的难听,但夏可钰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浅笑。
此话一出,卫家的管家脸色一僵,待到看清是夏可钰之后,卫家管家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想起了曾经前去夏家退婚,被夏可钰泼了一脸茶水的事情。
况且,京中谁人不知,昔日就连太仆寺卿和太常寺少卿都曾被这位当街骂过。
偏偏骂过之后,这位大小姐什么事情都没有,反而是被当今陛下封为了县主。
白王妃见到夏可钰出现,亲切地拉过夏可钰的手道:“可钰,你来了。”
夏可钰扭头瞥了眼那位管家,这才恍然大悟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卫家的大管家,怎么,耀武扬威到了白王府门下?”
卫家的管家没想到,夏可钰竟然同白王府关系如此密切,当下也不好发作,只能是忍气吞声道:
“小的眼拙,这才认出,原来是夏家的大小姐~”
夏可钰可是个极为记仇的主,当下冷笑一声道:“亏得你狗眼看人低,如今倒是也能认出我来了。”
她连着两句话指责卫家的管家是狗,气得此人再也忍不住,反驳道:
“昔日我们卫家同你们夏家退婚,也算是好聚好散,如今听闻大小姐另有好去处,小的听了欢喜不已。大小姐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言外之意,就是别让夏可钰挡了他们家公子的好姻缘。
夏可钰闻声,简直要被气笑了,当下冷哼一声道:
“好聚好散?你们卫家趁人之危,飞扬跋扈,哪里配得上好聚好散四个字?”
卫家的管家只能强忍着怒意,讥讽道:“夏小姐如此伶牙俐齿,我们卫家是配不上的。”
夏可钰淡淡地反驳道:
“众人皆知我昔日仗义执言,被当今陛下赏赐,封了这县主的封号。怎么,你们卫家是胆敢对陛下有意见?”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卫家的管家哪里敢在说话,只得忍气吞声道:“卫家自然是不敢的。”
夏可钰扭头对着白王妃请求道:
“本来今日伯母诞辰,可钰不该扫了伯母的兴致。只是有句话说的,冤家路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钰瞧着这卫家就不舒坦,看着这卫家的礼物更是心头不爽.......”
一旁的白潇潇对于夏可钰想要说的话是心知肚明,当下出来护犊子道:
“可钰与我情同手足,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娘,你瞧着这卫家送来的礼物该如何处置?”
白王妃一听到卫家是来打自己宝贝闺女的主意,就气不打一处来。
毕竟,众人皆知,昔日的卫家可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攀上五公主,甚至不惜同夏可钰退婚。
如今眼看着五公主闹出了那桩丑事,被送出了宫,卫家攀龙附凤的心思还没有变,竟然想要迎娶白潇潇。
实在是欺人太甚!
不过白王妃毕竟涵养极好,当下继续慈爱地问道:“可钰打算如何处置,伯母今日一切都听可钰的。”
此话一出,卫家的管家脸色白了一大半。
夏可钰嘴角噙笑,冷冷地瞥着卫家的人道:
“什么脏人眼的玩意儿,一家子的势利眼,竟然敢来白王府上丢人现眼。今日可钰就越俎代庖,替白伯母将这垃圾玩意给清扫出去。”
白王妃听到此处,脸上依旧挂着笑,神色却是冷漠道:“来人,给我将卫家送来的东西扔出去。”
白家的下人闻声,都走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卫家送来的礼物给扔了出去,卫家的小厮也都被赶了出去。
卫家送来的红彤彤的礼物被扔了一地,好不狼狈,旁边看热闹的众人都抿嘴偷笑。
卫家的管家气得直跺脚,对着夏可钰指责道:
“夏小姐,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夏可钰今日本就心情不悦,当下眉眼一冷:
“好你个刁奴,以下犯上,冲撞贵人,本该打你板子的。只是看在今日我伯母的诞辰喜宴,我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卫家的管家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早已不是昔日那个任由卫家摆布的柔弱女子了。甚至是卫家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当下只得赶紧催促下人收拾好一地的礼物。
眼看着卫家的人要走,站在大门口的夏可钰故意提高了嗓门,对着白王妃安慰道:
“伯母莫要被这等晦气事影响了心情,我瞧着有些人家总想着攀高枝,绝对是福不是祸,伯母且放宽心。”
卫家的管家闻言,身子一僵,如同落水狗一般,狼狈地带着下人们离开了。
夏可钰等人这才回了白王府,继续听着戏曲。
白潇潇挽着夏可钰的胳膊,越发亲近,满眼崇拜地看着夏可钰,问道:
“可钰,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你教教我,到底怎么能够如此厉害,将那人说的哑口无言。”
夏可钰抿嘴一笑道:“骂这些势利眼,哪里还需要人教,等你生气了,自然就会了。”
她可不敢将白潇潇给教坏了,况且有白王爷和白王妃在,白潇潇也受不了什么委屈。
一旁的白王妃瞧着夏可钰方才的样子,不仅不觉得泼辣,反而觉得自家闺女得了这样一个手帕交,她再也不担心闺女会受欺负了。
那些所谓的要女子委曲求全,不过是娘家没本事给撑腰罢了。
她们白王府唯一的掌上明珠,绝不会送给人去伏低做小,忍气吞声的。
夏可钰一时发泄是痛快了,只是今日她痛骂卫家的一幕,难免又成了京中各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这不,褚国公府上的褚二婶从旁人口中得知了此事,当下眼珠子一转,趁着给老夫人请安,一家子女眷闲聊之际,“无意”间便提起了此事。
“我瞧着,渊儿这个未过门的媳妇,是个厉害人物。”
褚老太君斜了她一眼,悠悠地道:“到底是年轻人,快人快语。总比那些肚子里缠缠绕绕特别多,面上却不露半点的好相处。”
褚二婶闻声,脸色一红,总觉得老太君似乎是话里有话,在暗讽她呢。
当下只得顺着老太君的话道:“老太君说的是。”心底却在暗暗诽谤老太君的偏心。
褚老太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只是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