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改进炼金阵
绍尔的提醒也让克劳特注意到了裂缝内的异常。
见到眼前诡异的一幕，克劳特连忙后退，苍白傀儡则挡在他的身前。
瞬间，客厅的空气都变得沉闷。
此时无人说话。
无论绍尔，还是克劳特，都全神贯注盯着裂缝内的方形眼睛。
说是眼睛，也仅仅是形状接近眼睛，这究竟是否是裂缝内生物的哪一部分，无从知晓。
下一秒，椅子曼斯附近的裂缝，竟然同时开始弯曲起来，仿佛有一股力量正在扭曲这些裂缝，渐渐，其中几个小型裂缝的尖端触碰到一起，瞬间，小型裂缝开始融合，转变为更大的月牙形裂缝。
同一时间，曼斯的惨叫声变得更加清晰，在这惨叫声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撕咬声，仔细聆听，甚至还能听见窃窃私语的怪异音调，像是有一层独特的膜挡在中间，将所有的语义都去除，然而，即便这样，依然让人毛骨悚然。
“难道，这就是……”
绍尔忍不住开口。
“……卡尔卡斯猎犬？”
“它已经盯上了我们吗？”
他的话语刚结束。
椅子曼斯便从中间裂开，奇怪的是，裂开的椅子曼斯，并未倒在地上，反而慢慢漂浮在空中，并且如同弯曲的裂缝一样弯曲，变成了更加怪异的形状，仿佛，在裂缝后，是一名疯狂的艺术家，正将眼前的可怜人当成画布，让自己的灵感在画布上肆意挥舞。
惨叫声也开始“弯曲”起来。
绍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几乎全身发冷。
他能够模仿他人的声音，却想不到自己为何会产生声音能够“弯曲”的效果，既不是变得尖锐也不是变得低沉，更不是忽大忽小，而是“弯曲”。
难道……整个客厅的时空都发生了改变？
这个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绍尔看着自己的右手，现在，他的魂能仍在维持炼金法阵的运转，如果他停止输送魂能，炼金法阵会马上停止，同时，依靠炼金法阵来稳固的时空裂缝，很可能也会关闭。
“别动！”
克劳特似乎注意到了绍尔的意图。
“我们没事。”
他的声音很平静。
“我不知道是不是卡尔卡斯猎犬，我没有见过它们，或许有可能。”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裂缝里的东西，对我们没有兴趣，它是冲着曼斯而来，曼斯才是它的猎物。”
“即便我们强行关闭炼金法阵，也已经无法救下曼斯，他只是普通人，面对这类独特的存在，完全没有抵抗力。”
“强行关闭炼金法阵反而会导致破碎心脏损坏，还有三个人要救，现在关闭得不偿失。”
说完，他再次后退少许，看着仍在被扭曲的椅子曼斯。
绍尔也收回停止输送魂能的想法，既然自己不是猎物，而曼斯也已经无法救下，自然选择损失最小的办法，毕竟，还有三个人等待救援。
他仔细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椅子曼斯。
短暂的时间中，这位不幸的人被不断分割扭曲，像是猎物被“加工”成猎人喜欢的方式，接着，在一声细不可闻的“啵”的一声后，曼斯的惨叫声与裂缝内的细语声都一同消失。
那双方形眼睛再次出现在了裂缝边缘，宛如来自未知的凝视，眼睛内，散发着朦胧彩光的晶体，像是有一种魔力，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其中。
瞬间，裂缝完全闭合，只剩下少数微小的裂缝不断闪烁。
椅子曼斯，已经消失不见，唯一能够证明他之前还存在的痕迹，便只有地上截断的手掌。
这只粗糙的大手，证明了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而是切实发生了的事情。
结……结束了么？刚才那个东西，真的是生物吗？完全不像，用怪物来形容反而更恰当，而且是只会出现在噩梦中的那种怪物，完全没法用语言详细描述。
绍尔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慢慢减少……魂能。”克劳特吩咐一句。
绍尔听从克劳特的吩咐，减少魂能的提供，很快，用于辅助作用的炼金阵开始变暗变淡，直至停止旋转，接着是天花板与地板上的主炼金阵……
直到用于启动的炼金阵也渐渐停止旋转，他才将右手收回。
“还有不少。”绍尔揉了揉手腕。
克劳特转头看着绍尔，眼中带着些许意外。
“接下来该怎么做？”绍尔看着克劳特，现在，主导曼斯一家复原的人，依旧是克劳特。
克劳特身边的苍白傀儡向前走了几步，弯腰将地上的破碎心脏捡起。
同时，克劳特转身对绍尔细心说道：
“首先，第一步是不要气馁，失败是成功之母，实验失败是正常情况，倒不如说，一次就能成功反而是意外。”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伤心还是震惊？其他炼金术师不接这一委托，原因正是如此，许多普通人都认为炼金术就是画几个圈就能做到一切。”
绍尔摇摇头，在克劳特说出方案的瞬间，他便没有了这一想法。
虽然穿越之前有关自己身份的记忆十分模糊，但其他方面的记忆却并没有受到影响。
他也在大学做过实验。
即便已经被验证过无数次的实验，重新上手去做，失败的概率也不低，更何况是有关人体，有关时空的复原实验。
“我感觉……理所当然，你可能不信，不过实验就是这样。”
“我认为只要尽力而为即可，相信玛丽埃拉太太也会理解。”
他回道。
克劳特笑了笑，回了一句：“她是否理解，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说完，他顿了顿，继续之前的话题：
“第二步是分析实验失败的原因，仔细想想，究竟是实验的设计思路存在问题？还是执行的步骤出现了问题？意外情况又为什么会出现，是没有提前考虑到，还是由实验本身导致？”
“绍尔……你先说说，让我听听伱的想法。”
说完，他伸出左手。
苍白傀儡将破碎心脏放在克劳特手中。
克劳特握住破碎心脏，低头看了一眼，破碎心脏裂痕内的朦胧蓝光似乎暗淡了一点，显然消耗了不少能量。
白色的半透明丝线从克劳特指尖出现，钻入破碎心脏内。
他在探测破碎心脏的具体情况。
在克劳特为下次实验做准备的时候，绍尔仔细看了一眼椅子曼斯之前的地方，地上，被时空裂缝切割下来的手掌静静躺在地上，断手手腕处流出的鲜血散发着轻微的血腥味。
他陷入沉思，过了两秒，沉声回道：
“我们回到这里的时候，曼斯还活着，准备材料的时候，曼斯也还活着，甚至进行复原实验的时候，曼斯也还活着，虽然有可能是时间期限的原因，但我认为可能性很小。”
“那个奇怪的东西，暂且称它为‘猎犬’好了，之所以会出现，多半是因为我们的实验，也就是说，曼斯处于独立时空的时候，虽然会逐渐死去，但主要是因为自身的承受能力，而当我们削弱时间障壁，将两个时空连接起来，曼斯回到我们的时空时，这一过程，引起了猎犬的注意，因为曼斯穿越了时空。”
说到这里，他的视线在客厅的炼金阵之间移动，虽然他看不懂炼金阵具体的效果，但是他认为，炼金阵还有改善的空间。
克劳特听到这里，欣慰的点头，接着，他眼中带着疑惑，出声问道：
“绍尔，你真的没学过炼金术吗？”
“没有。”绍尔的回答很干脆，不过他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
“实验的思路我认为没有问题，只是忽略了一些细节，卡尔卡斯猎犬的出现，其实可以把它看成一个时间限制，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需要让曼斯一家迅速从独立时空回到我们时空，中间没有太多时间让我们慢慢稳固时间裂缝。”
他右手抬起，指了指天花板的炼金阵，又指了指地板上的炼金阵。
“我认为，这里还有改善空间，应该可以提速。”
“如果我们能够在猎犬发现之前将曼斯一家带回来，说不定就能避开，就像我刚才说的，对我们来说，猎犬是一个时间限制。”
说到这里，他双手摊开，满脸无奈，“当然，具体怎么改，我也不知道。”
克劳特刚开始，还认真在听，但听到后面时，他眉眼中的困惑越来越深，到后面，他似乎根本没有在听绍尔在说什么，只是上下打量绍尔这个人。
“怎么了？”绍尔见克劳特迟迟没有回答，问道。
“绍尔，你实话告诉我，你之前是不是学过炼金术？”克劳特向前走了几步，像是想要把绍尔整个人看穿一样。
“怎么可能……我去哪里学炼金术……不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吗？”绍尔比克劳特更困惑。
“但你的想法，很像一名炼金术师。”克劳特收回目光，“算了，这件事之后再说。”
“这不是正常的想法吗？”绍尔右手放在下巴处。
难道是因为穿越前的知识？如何分析、解决问题？的确有许多共同点，多半是这个原因。
他心想。
克劳特转头看着炼金法阵，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改进。
绍尔见状，心中有一个想法，于是顺口说了出来：
“克劳特，我认为可以考虑将炼金阵弯曲，例如画在球体上的炼金阵，当然，需要对炼金阵进行一些改变。”
“我感觉我用魂能激活炼金阵后，天花板和地面的炼金阵之间，魂能的逸散十分严重，可能是因为两个炼金阵之间的空隙太大，如果能够用球体，不一定是球体，圆柱体也可以，或许能够改善这方面，提高稳定性和强度。”
随着绍尔的话音落下，克劳特转头看着绍尔的表情，像是在看怪物一般。
克劳特眼睛睁大，满脸不可置信：
“真想把你的小脑瓜子切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或许是为了证明他的想法，苍白傀儡以一种舞蹈般的姿态靠近绍尔。
“等等，我瞎说的。”绍尔连忙后退，他右手抬起，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
“我就知道。”克劳特满意地点头，接着，他瞥了绍尔一眼，“拓扑炼金术我还不擅长，成功率太低，或许等我哪一天成为贤者后，能够熟练运用……”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没有了自信。
“对了，炼金术师的级别，如何划分？”绍尔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级别？”克劳特想了想，接着，他右手指着绍尔，“炼金术学徒，例如你，当然，前提是你的确没学过，不过，你的天赋很不错，相信不需要在这一阶段待很长时间。”
“通常这一阶段，都需要几年的积累，需要跟随炼金术师学习，花费的钱财很多，回报很少，所以没钱的普通人也很难走这条路。”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特殊情况，例如边当学徒，边当实验对象，又或者嫁给炼金术师……还有就是，获得炼金术师的研究笔记等等，总之，很难速成，更不存在跳过这一阶段，没有足够的熟练度，最后害的只是自己。”
“你看这些炼金阵，我随时都能画出来。”
克劳特指着客厅内的炼金阵。
绍尔看着复杂的炼金阵，不得不承认，短时间内确实无法速成。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是淬火者，炼金术对你而言只是辅助工具而已，不注重淬火者的能力，而专注于这类‘外力’，反而舍本逐末。”
外力……
绍尔想到了自己在图书馆内看见的内容。
“根据学习年限，业内习惯将炼金术学徒分为一级、二级、三级，三级就是你这类，对炼金术……算了，不拿你举例了……”
越说，克劳特越感觉不对劲。
“……我想到改善的方案了，边走边说，希望这次能成功，把材料都带上。”
两人离开客厅，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反正，能够独立进行研究，就可以脱离学徒，成为炼金术士，但成为炼金术士才算真正入门，踏上一条更为艰险的道路，不过这时候已经可以依靠炼金术谋生，所以并不算太差，而且，即便是普通人，在这个充满灾厄的世界里，也拥有了一点反抗能力。”
或许是想到了纳文，克劳特陷入短暂的沉思。
不过，颓废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炼金术士在某一方面有足够研究，例如提出了新的理论，研制出了代表性的炼金道具等等，就算成为炼金术师，能够带学徒。”
听到这里，绍尔有些疑惑，他问道：“炼金术士和炼金术师似乎没有细分？”
“细分？”克劳特笑了笑，转头看着绍尔，“分个低级、中级、高级？你想要分也可以，但你仔细想想，你找琳达借破碎心脏的时候，是报炼金术师这一称谓有用，还是报我的名字有用？”
绍尔哑然。
“更细分的称谓没有意义，绍尔。”克劳特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你刚才分析问题时的想法，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不懂炼金术，我会认为你是个炼金术师，擅长炼金阵的连通与维续，并且已经开始涉足拓扑炼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