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弘方才是发自内心的侮辱阮香君,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那六个新鲜的美人,此刻听闻江柳愖的话,可谓是正中下怀,连忙笑着道:“江小弟喜欢此女,尽管拿去,只是,六个换一个,江小弟不是吃亏了么?”
江柳愖笑着道:“女人嘛,总是新鲜的才显得娇媚可人,孙大人喜欢她们,是她们的福分,小弟自然乐意奉上。”
孙弘大方的一摆手,道:“好好好,哈哈哈哈哈!”
江柳愖暗自擦了一把汗,终于到手了!
车队不知何时缓缓的出了城去,来到了郊野之处,江柳愖微微挑开一点帘幕,心中讶异了一瞬,眉头微微蹙了一瞬。不禁多看了两眼,却发现路上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庶民,正远远的跟在车队后面。心想定是昨日一路招风引来的,心中觉得不好,若是直接提出来,孙弘只会笑自己胆小,踌躇着怎么办。
如此行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看见了官道,马车上了官道,本以为安全了,却没想到,官道上到处是饥饿的流民,忽然看见如此庞大富贵的车队行来,流民们神情呆滞,面黄肌瘦,那一双双眼睛隐隐的泛着巴望和贪婪,心中却也畏惧着,蓄势待发的看着马车行进。
直到此时,江柳愖终于急了。
孙弘同样警惕的看着四周,回应道:“哪里来的这些流民?咱们得快些!”
“恩。”江柳愖低低的应了一句,低声道:“若是一两股流民,我们并不怕,可是这人数也太多了。”
孙弘道:“他们到底只是流民,不敢怎么样,咱们先走走吧。”
江柳愖满面愁容道:“都是穷苦人,饿极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孙弘摆摆手,道:“本官的护卫可不是吃白食的,放心吧、。”
江柳愖怕破坏了孙弘的好心情,只得点头答应,硬着头皮陪着他接着游玩。
中午时分,护卫和仆人依旧铺张着,在素锦上摆满了瓜果点心和美酒佳肴,孙弘与江柳愖左拥右抱,坐在软榻上清谈山水,流民远远的看着,突然,一个小孩冲上前来,扑倒在正在就食的软榻上。
“啊!”一个美人尖叫出声。
正在此时,一旁围观的流民双眼圆瞪着,纷纷半张着嘴,试探的看着这边的情形。
美女惊叫一声,觉得自己有失风度,她拿起手边的一碗肉羹,笑意盈盈的递给瘦弱的孩子。
“啪”的一声。
江柳愖毫不留情,将碗打碎。那小孩看了一眼那位女美,竟趴在地上,『舔』着汤汁。
美女怒目而视的看着江柳愖,充满了不服气,道:“公子这是做甚!这孩童如此可怜,你没有同情之心吗!”
江柳愖冷冷的看着那匍匐在地的孩童,瞥向美人道:“不许给。”
旁边的几位美人见状纷纷不悦,看着那孩子于心不忍似得,又拿起手边的面饼,步履窈窕的起身,翩翩而来。
这时,人群中,一个脸『色』沉黑,鬓发凌『乱』,浑身污脏的中年女子走上前来,她卑躬屈膝的弯着腰,脸上除了愁苦再没有其他的形『色』,她笑着却让人觉得苦涩道:“贵人女郎,我家小儿已经三日未进食了,求求你发发慈悲,给我们点吃的吧。”
这美人原本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善良,此刻见状倒是真的有了几分同情,她又从手边拿起几个白面饼,用干净的绸布包好,便要递给那女人。
女人笑的欣喜又期盼,双手举过头顶,刚要接过,江柳愖却凭空夺去,他冷着脸看向那女人,缓缓的道:“若是想要食物,便帮我们将那些锦缎洗干净。
说着,江柳愖挥手一指,指向众人软榻下的锦缎。
女人手就那么搁在半空中,形『色』讷讷的看着江柳愖。
孙弘微微蹙眉,低声劝道:“罢了,便由着她们吧,我们带出来的实物还有很多。”
这时候孙弘身边的美人也义愤填膺了起来,拿起蒸饼来,便要递给女人,道:“这是我家大人的米粮,我们愿意给谁便给谁!”
“你确定?”江柳愖挑挑眉,眼神清亮带着一丝不屑。
江柳愖将白面饼递回给美人,扬声道:“孙大人,现下小弟便辞行,不再跟随车队了。”
孙弘闻言大惊,问道:“何以如此?”
美人一见这情景,害怕孙弘责骂自己,急切的看着江柳愖,却又瞥向了孙弘大着胆子,理直气壮道:“我将我家大人施舍的米粮施舍他人,江公子何必阻拦,别拿这小事来揶揄与我。”
孙弘一双眼立时变得锐利道:“闭嘴。”
陈美人仿佛没听懂一般,愣了半响。接着,双眼氤氲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眼泪转眼间便流了下来。
江柳愖恨恨的道:“那么多流民在旁边看着,她竟敢随便施舍,做给谁看啊!若是那些流民变成暴民一拥而上的求施舍,我们还不知得怎样呢!”
“原来如此!”孙弘笑着拍拍他的手臂。
有了这个小『插』曲,再没有人敢擅自施舍了,那些流民也退了下去,不敢再轻易上前。
休息过后,众人也无心再游玩,打算回城去,就在众人收拾行囊的时候,突然之间,不知是谁第一个扑到了车边上,一刀,捅进了牛身上。
蛮牛吃痛,发出一声沉重的哀叫声,猛地蹦起来老高,将一个护卫撞伤了,其他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赶紧上前拉扯牛鼻环。
紧接着,就在一瞬间,数十个流民,男女老少皆有,一拥而上,哄抢起车上的粮食来。
孙弘瞠目结舌,他高居宫中多年,见识的多是风云诡变的暗『潮』汹涌,却少有实战的时候,今日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方寸,只是一味的拉扯美人挡在身前,自己『摸』向腰间寻找武器,却发现自己应该带在身上的刀落在了牛车上,冷汗一瞬间冒了出来,整个人愣在当场。
江柳愖一个箭步上前,大喝一声道:“再敢上前,休怪我杀人了!”
这一声呼喊让孙弘凛然一动,更不知该怎么办,只见江柳愖一把抓住一个男子的衣领子,旋身一推,狠狠的踹了一脚,正将此人踹到了牛蹄子下面。
只听“诶呀!”一声凄惨的哀嚎声,血肉模糊,便是看不清那里是头哪里是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