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兴月悄摸摸塞给舒慕云,就起身告辞了。
回房间检查一下门窗,确定还算安全,才去看那张爬满蜘蛛网,还盖了一床黑乎乎棉被的床。
说实在的,她挺嫌弃的。这里的卫生,比破庙还堪忧。
可好不容易有个躲雨的地方,怎么敢放弃呢。
凌季恒抽出床底的木头盆,看着里面厚厚的灰尘,感觉浑身上下都痒。
跟池兴月说自己下去打水,让她锁好门,就离开了。
池兴月擦擦板凳上的灰尘,坐了下来。
意识沉入空间,挑出两床灰色棉布做的被子,放到从丫鬟房里搜出来,还算干净的木头床上,想着等凌季恒回来,就把屋里的摆设换了。
只不过等啊等,等了半天人都没到。
池兴月无聊,便给小动物们喂了水和饲料,然后又把大棚里的草莓摘出来,一部分囤到小楼里,一部分放到家具上晒干。
等她忙完,又摘了几十斤桃子,凌季恒才端着一盆不算烫的热水回来,放到地上,锁上门。
“等久了吧!”凌季恒的声音较先前温柔了许多。
池兴月点点头:“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凌季恒解释:“带着季亿、季豪认了认炉子,又跟高大人安排了下守卫,就到这会儿了。”
池兴月挑眉:“官家地界,应该不会有人生事吧?”
“谁知道呢,还是小心为上。”
说完准备脱衣裳,池兴月直接放出个盛满热水的浴桶,顺便扔给他一套换洗衣裳,叮嘱:“我先进去,两刻钟后出来。”
凌季恒“嗯”了声,便见小仙女凭空消失了。即便见了一次又一次,他还是心存震撼。
不敢耽搁时间,赶忙脱掉衣服鞋袜,迈进浴桶。
温热的洗澡水刺激得皮肤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可凌季恒的身心,是前所未有的舒爽。
这种感觉,是在山洞里洗冷水澡,所不能比的。
凌季恒稍微泡了会儿,就开始搓身上的污泥。
先前洗漱过,倒是没那么多脏污,可被雨水泡了那么久,身体里都是寒气。
凌季恒洗啊洗,洗啊洗,思绪开始跑偏。
小仙女在干嘛呢,在仙界能不能看见他的身体,那他,要不要遮一下重点部位?
此时的池兴月在干嘛呢?当然也是洗澡啊!
淋雨对女人的伤害,可比男人多多了。
她不处理好,以后是会影响生育的。
虽然自己不在乎传承,可这里是古代啊。
万一被人传成不下蛋的母鸡,她得呕死。
所以,今天特别奢侈地往浴桶里放满水,池兴月在村委大院,边泡澡,边用意识熬姜糖水。
然后用意识收收桃子脆枣,等忙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赶忙出来,换上干净内衣。找了条从前穿过的睡裙,穿身上竟然长及脚踝。
有些崩溃自己的身高,却又不得不接受。
池兴月端着两杯红糖水出来,就见凌季恒痴痴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
有些纳闷,心想男人看啥呢。低头瞅了眼,却是啥也没发现。
池兴月将其中一杯红糖水拿给凌季恒:“喝点暖暖。”
凌季恒点点头,轻轻抿了口,却说:“没有家里的红糖香!”
池兴月蹙眉:“是吗,那我下次冲点试试看。”
说完抿了口,可真辛辣啊。
不过,胃暖暖的,身子也暖了。
池兴月说:“一会儿去趟厨房,给家里人送点姜糖水吧!”
“下午或者晚上吧,他们应该休息了。”
池兴月没意见,将凌季恒的浴桶收进空间。
还有衣服,挂到小院儿的晾衣绳上。
瞅了眼不知道沾染了什么污渍的木头床,纠结一下,也给收进去。
不过,跟自己那些物资离得远远的。
池兴月放出准备好的精美小床,脱掉鞋子,向上一滚,就到了被子里。
凌季恒看着她那不算白皙的小腿,眸光有些晦暗。
起身检查一下门栓,确定栓得很好,才过来,坐到床沿上。
目光幽幽地看着池兴月,就是一言不发。
“怎么了?”池兴月一脸疑惑。
凌季恒抿抿唇:“需要我睡地板吗?”
池兴月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
拍拍身旁的位置:“睡这里呀!”
心想矫情什么,就算是合约夫妻,也是拜了天地的。
睡一张床怎么了,就算将来夜夜笙歌,也正常。
凌季恒得到允许,动作极快地钻进被窝,只不过,身子还是有些僵硬。
想了想,说起了陈金桃的事:“你今天有些冲动了。”
“我知道!”池兴月扭头面对凌季恒:“可她实在太膈应人了。你是不知道,那朵小白茶惯会颠倒黑白,还戳我最敏感的地方!”
池兴月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小白茶说她身份低微、胸无点墨,甚至丑都可以,可凭什么说她滥用职权啊。
虽然时空转换,身份变了,可那么多年的过往是没法抹去的,她最怕旁人无中生有,往她头上扣黑锅。
凌季恒沉默一瞬,没有安慰,而是问道:“倘若陈家男人没那么贪,又被你激怒,你该如何脱身?”
池兴月想说请人帮忙,亦或者溜之大吉,可无论哪种答案,似乎都达不到凌季恒的标准。
所以选择沉默,可那眼神,明显写着不服气。
凌季恒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伸手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池兴月也就矫情一下,很快就缓过来了。
毕竟社会背景不一样,这里的制度,跟前世大不相同。
权,似乎代表一切。只要身份够高,就能无视律法。
也许哪一天,她会呼奴唤婢,也许哪一天,她会生杀予夺。
环境造就人,她会根据身份背景来调整心态,只希望,自己不会迷失方向。
池兴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凌季恒抬手摸摸她的长发,有些好奇她的过往。
许久,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闭眼休息。
可惜没过多久,隔壁两间房,就开始了陆陆续续,奔向厕所的壮举。
不仅是凌家人,韩家、王家都有拉肚子的。
一趟趟的,把驿站都给熏臭了。
其中最狼狈的,当属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