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珊微微一颤,猛地抬起眼睛,眸中熠熠生辉。
“我是你未婚妻,应该的。”
谢时垂着眼睛,仰靠在床头,看不出喜乐。
床上的人呼吸平稳,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鼻翼轻轻翕动,健硕的胸膛有节奏的一上一下浮动。
符珊愣愣的看着,风吹散了她鬓边的碎发,但她却像是浑然没有发觉。
“学姐。”
低沉磁哑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颤,这个称呼在印象中已经极其遥远了。
.......
新生入校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学校准备了迎新晚会。
“念念,你打算出个什么节目啊?”
“这次晚会我不打算出节目,还要准备排练啥的多麻烦,安安心心的在底下看着不就好了。”
时念抱着一大包薯片,正在追新更的番剧。
唐晓正在扒着眼皮子画眼线,“小了,格局小了。我们上台的目的是为表演节目吗,那显然不是。”
“哦,我的唐大美女,那你说说我们上台表演是为了什么啊?”
秦沫操着一口翻译腔,十分做作的说。
唐晓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们,指着一脸做作的人,“你们一个个,都多大了。你,啊?实岁20,虚岁22,毛23,晃24,凑个整25,四舍五入也是奔三的人了,连个男朋友也没有,我看不起你们。”
“我呸,你也就嘴上功夫厉害,你咋不去找一个呢?”
符珊轻轻一推,她的眼线直接一笔到眼尾。
“我去,符珊你大爷,我的眼妆全毁了!”
“哈哈哈,活该,每天描眉画眼的,想去勾搭那个小学弟啊。”
两个人打成一团,秦沫抢过时念手里的薯片。
“听说他么新生在音美楼排练节目呢,咱去看看呗。”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有啥好看的啊?”
时念不为之所动,倒是一旁扭作一团的两人来了兴趣。
“都有谁啊,上次表白墙上那两个小学弟去了吗?”
秦沫看着手机,“应该去了吧,我刚还见有人发偷拍的照片呢。”
“那还等什么,走着啊。”
时念不由分说的被她们拽了出去,几人到的时候,外面已经被围了好几圈。
符珊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里面张望着。
“学姐,你们也来了。”
一个清透且带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四个人同时回头。
少年白衣黑裤,简单的白色套头卫衣显得整个人干净温柔,怀里抱着一把吉他,弯起的嘴角仿若撒上了阳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
秦沫抢先一步向前,“你就是谢时吧,我叫秦沫,学会展的。”
“学姐好。”
那个下午,明明周围的人很多很嘈杂,符珊的注意力却始终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少年的笑容像是夏日里的清风,冬日里的暖阳,让人迷恋不已。
符珊有瞬间的感觉。
是那种怦然心动却又难以名状的感觉。
待到思绪拉回时,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
形若桃花的眸子此时正默默打量着她。
符珊又有恍然间的失神。
对方薄唇微启,眼神平静而又淡然,“你喜欢我是吗?”
心脏莫名的加速,耳根一阵发热,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是,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谢时收回了眼帘,扯出一个半是调侃半是无奈的笑容,“学姐,你说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刚开始我以为你只是不甘心被别人比下去而已,但这五年你始终不肯放手。”
符珊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到了肉里。
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有攀比的心理,不甘居于人后。
因为很少有男生会对她说不。
而谢时正是很少中的其中之一。
“学姐,我回应不了你的感情,我也不值得你这样,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是因为时念回来了吗?”
符珊艰难的开口,用力的咬着下唇瓣,吸人的眸子像是浸在了一汪水里。
“我自己的原因,跟别人没关系。”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然后又被扔进了沉闷得到海底,每一次的跳动都会带动伤口,疼的让人几乎窒息。
呼叫器倏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压抑的气氛。
“009号床,过来领今晚的点滴。”
符珊轻抚了眼角,强迫嘴角向上扬起一抹弧度,“我去给你拿药。”
“嗯,我一会儿叫孙助理过来,你回去休息吧。”
门口的人身形一顿,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谢时又躺了回去,剑眉紧蹙,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腹部传来阵阵的疼痛刺激着疲惫的神经。
他自认为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不是那种值得别人无条件付出的人。
他看上的东西,总是想千方百计的讨到手,东西是这样,人也是如此。
符珊出门的瞬间,脸上猝然有冰凉划过。
顺着鼻尖流进了嘴里。
咸苦酸涩......
谢时一直就是这样,可以明目张胆的偏爱一个人,也可以冷冽如冰的拒绝一个人。
她用尽了力气一步步的靠近他,不知什么时候,不甘变成了不舍,攀比变成了在意。
时念!
都是因为时念!
如果时念不回来,一切都会正常如初,根本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符珊猩红眸底冷霜一片,精致的面庞越发扭曲。
嫉妒让人面目全非。
回去的时候,孙助理正在给谢时换药。
谢时将一份文件递给她,眼底毫无波澜,“这是你要的合同,你大哥那里我已经大打点好了,我们的表演也该结束了。”
“那你爷爷那里怎么办?”
符珊不甘心的追问,一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从此跟自己没关系了,她就没有理智再去想别的了。
“我会想办法,就不劳符小姐费心了。”
“孙助理,送符小姐回去吧。”
符珊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但对方却眯着眸子,不被任何情绪所感染。
两人走后的病房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能清晰的听到呼吸和心跳。
......
时念抱着手机,信息框上的字打了删,删了打。
已经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心烦的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一旁,头埋进了枕头里。
而手机这是却突然响了起来。
没有备注着名字,号码却异常的熟悉。
铃声响了接近一分钟,时念都始终没有按下接听键。
半晌电话挂断,她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呼完,对方又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