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祝嘉木给她放了几天假,不必顶着缠着纱布的大脑袋去上班。
唐晓这段时间忙着跑通告,剩她一个人闲在家里。
裴汀和谢时轮着邀她出去,均被回绝。
裴汀还好糊弄一点儿,找个工作上的借口,就能暂时回避他。
但候后者是个难缠的主,非得刨根问底搞明白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时念被缠的没了办法,但又不想让对方看到脑袋上的伤,至少也要摘了纱布吧,只得用找房子的事搪塞过去。
电话先是那边一顿,随即声音浸了笑意。
“早说啊,找房子这事儿我擅长,你想具体在哪个地方。”
一旁的人正在喝酒,闻言立即看他,眉头微蹙。
谢时推着面前的脑袋,“最好是距离你公司近一点儿,方便你上班,也不容易堵车......”
宋梓在一旁听得眼红,刚才他们还在说房子的事。
但他的谢总晃着手里的酒杯,想都没想直接丢给他一句没有不管不知道。
时念正听得对面的声音听得出神,对方却戛然而止。
虽然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她,但声控还是还是当年的声控。
不得不承认,谢时的声音确实很有吸引力。
大学的时候,是那种让人心头发暖的少年音,同时又带着些低磁,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而五年后的现在,脱去了当年的稚气,平添了几分男人特有的味道。
按照时念的话来说,就是撩的她心尖发颤,性感的想要飞孩子。
沉默了一会儿,谢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挂了电话,宋梓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一口长气叹的矫揉造作。
“果然啊,娶了媳妇忘了爹,刚才还说不知道,这会儿就......”
还没来得及说完,胸口就重重的挨了一下。
谢时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隔着烟雾斜眸看他,“想找抽就直说。”
旁边的人左右打量着他,手指摩挲着下巴。
“你这次过敏倒是好的挺快,都没去医院,还有心情出来喝酒。”
说着,拿肩膀扛着他,“诶,你跟学姐怎么样了,破镜重圆了?”
烟被夹在指间半晌没了动作,直到快要燃尽时,才被捻灭。
“你上哪去啊,不喝酒了?”
宋梓八卦没打听着,现在连人都留不住了。
对方并未回头,挺拔的背影像是独自站在沙漠的白杨树,清冷而又倔强。
出了酒吧,谢时拨通了一个电话。
“王叔,让家里保姆把距离主卧最近的客房收拾出来,其余的都锁上,要是问的话就说没地方。”
管家看向楼上,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用意,但还是应了下来。
符家的书房里,管家站在两人之间,眉头紧蹙着,加深了原本就不浅的褶皱。
桌子后面的人翻着文件,说话如同下命令一般。
“你跟谢时到此为止了,他那边合同已经签了,你应该懂事的。”
对面的女孩儿眼眶发红,眸子虽然蒙了层雾气,但依旧充满着不甘,混杂着愤怒。
活了二十多年,她从来没有为自己的事情做过主。
符文成说,符家的女孩子要识大体顾大局,一切以符家的未来为重。
所以从小到大,符珊一直秉持着这份理念。
乖巧、温顺、听话。
可越是这样,越是助长了她的逆反心理。
小时候不小心弄丢了符巡的狗,被罚在院子里站了一夜,在狗找回来之后却直接被她偷送进了狗肉厂,并拍下了宰杀视频。
看着符巡满脸鼻涕眼泪的样子,她也学着妈妈的样子安慰着,心里却是异常的爽快。
每当两人闹矛盾时,她都会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
心里的怒火似乎可以被鲜血扑灭。
管家左右为难,只得拉着她往外走,同时耐心的劝慰着。
“小姐,我们出去吧,老爷也是为了你好。”
符珊抹了把脸颊,眼神变得冷淡而又疏离,深深的看了一眼桌子后面的人才转身出去。
时念躺了一会儿,什么事都没做不说,肚子倒是饿的很快。
本来想去买楼下的板面,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下雨,把空气浸的潮闷难耐。
心情本来就不畅快,又遇上这种天气,连她食欲都被削减了几分。
想着随意少吃点儿填一下肚子,时念拿了一包面条,两个鸡蛋、两根火腿、一把青菜、一份鱼豆腐......
正在搜罗着冰箱里面还有什么能加的,门铃响了起来。
想着唐晓不应该这个时候回来,把东西扔到了厨房转身去开门。
“你怎么这个时间回......”
门外的人身上带着些凉气,但眸子中却是暖流涌动。
但看到她脑袋上的纱布时,又陡然一沉。
“你,你怎么来了?”
时念下意识的想用头发遮掩,却被对方拉住了手腕儿。
谢时直接挤了进来,随手关上带了门。
“诶,不是,你,我没让你进来......”
对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脑袋上,微蹙着眉头,没有在意对方在说什么。
时念本想推他出去,可被握着手腕,像只小鸡崽儿似的被拎了进来。
本以为会被质问伤口的缘由,她都想好了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
谢时抬手碰了碰,动作十分轻缓,像是在触碰一件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缝针了?”
时念点头又摇头,被对方扶稳了脑袋。
“别乱动,一会儿该弄疼了。”
脸颊两侧的手掌宽大而又温暖,触碰起来很是舒服,并且让人心安。
“吃饭了吗?”
女孩儿愣愣的摇头,目光直直的锁在他身上。
记忆中的谢时看到她受伤可不会这么淡定,对方这样,倒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他为什么不问,是觉得没必要,还是根本就不关心......
时念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想法,随即感觉有些好笑。
明明是她故意躲着人家不见,更不想揭露知道这伤的由来。
现在对方如她所愿,她却又心头梗的难受,像是被忽略的小孩子,莫名的有些委屈。
谢时已经穿好了围裙,刚踏进厨房,门铃又响了起来。
一个清甜的声音传来,时念被人一个熊抱,差点儿摔到。
Jasmin蹭着她的脖子,声音雀跃,“Elaine,我们来看你了。”
一个从门外刚进来,一个从厨房刚出来。
两人目光相接时,默契的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