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烨早就没了耐性,对方又提及到这个话题,无疑又让他火气大了几分。
两人没说几句,他就挂了电话。
听着对面传来的忙音,符珊神色冷了几分。
叶依言接到对方的电话时,刚从谢家大宅出来。
符珊提出见一面,地点约在了一家咖啡厅。
刚进去,就看到对方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服务员客气的询问她要喝点儿什么,叶依言看着单子上的价格,倒呼了口凉气。
“谢谢,我就不用了.......”
符珊笑着看向她,“你跟我客气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今天我买单。”
“真的不用了.......”
她把单子还给了服务员,莞尔道,“那来一杯跟我一样的吧。”
看对方离开后,符珊抿了口咖啡,眸中依旧带着笑意。
“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叶依言低着头,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不是很乐观,医生说要尽快手术.......”
“那谢时怎么说,你们打算怎么办?”
对面的人微顿,头埋的更低了几分。
“珊珊,抱歉,你说的那件事我不能帮你了。”
服务员把咖啡轻放到桌子上,朝两人微微点头。
符珊端着咖啡的手微顿,眸子闪过片刻的冷意,随即又笑着看向她。
“这家的咖啡味道挺正的,你尝尝。”
叶依言端着杯子,微微抿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不禁微微蹙眉。
反观对方,面上风轻云淡,唇间擒着浅浅的笑意,一副惬意享受的样子。
沉默了半晌,符珊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能说说为什么吗?明明我们都说好了,怎么就突然反悔了。”
“我......我感觉这样对谢时不公平。”
符珊偏头看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小雪。
路上夹着公文包的人行色匆忙,也有拉着手小情侣慢步走着。
谈情说爱什么的,虽然看上去悠闲,其履行着认真的投入程度,却也比亚于任何一份工作。
谁都有自己事情做,谁都没有心情去管别人的事。
半晌,对方敛了眸子,神色黯淡了几分。
“依言,你的情况我也知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
不等她说完,被对方打断。
叶依言眉眼低垂,目光停留在指尖,声音淡淡。
“珊珊,你也喜欢谢时,就算孩子真的是他的,你会让我留在他身边吗?”
符珊微顿,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暂时无言以对。
对方抬眸看她,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声音毫不波澜。
“当时公示墙上的信,是你贴的吧。”
对面的人倏地愣住,眉间闪过片刻的不自然,随即又恢复了镇定自若。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公示墙.......”
叶依言敛了眸子,眸底情绪复杂,看不出喜怒。
“我写给谢时的那封信,是你贴在公示墙上的吧。”
对方的声音平静如水,相较于询问,更像是陈述。
当时谢时的大瓜群众还没有吃够,就有了另外的饭后闲谈。
有人在学校的学校的公示栏上贴出了一封信,上面的字迹娟秀隽永,具有很高的辨识度。
对方还在旁边放了另外的一幅获奖的书法作品,边角处的落名正是叶依言。
两张纸上的字迹没有几乎没有丝毫的差别,这封信的主人自然也不言而喻。
但因为当时叶依言并不在学校,所以并没有引激多大的水花。
但她还是收到了来自陌生人的冷言冷语,甚至是谩骂嘲讽。
那段时间她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总会看着湖面发呆。
但每次当她产生这个念头时,总会想到医院病床上的父亲。
她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在家没过多久,叶依言感觉总是容易犯恶心。
原本以为是吃错了东西,直到连续两个月没有来事,才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她不敢告诉父母,独自到药店买了验孕棒。
看到上面的两道杠时,猝然愣在原地。
她肚子里现在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却起源于罪恶。
尽管是个错误的意外,但孩子却是无辜的。
经过再三考虑,最终还是把孩子留了下来。
但村子里的冷眼热讽让她几近崩溃,在村民口中,她成了一个不知检点的浪荡女人。
直到脸上有冰凉的东西划过,叶依言才从回忆中恢复过来。
符珊不置可否,眼神平淡到似乎事情跟她没有半分的关系。
她目光沉了沉,神色阴郁,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所以你现在想怎样?”
对方声音泛着寒意,没有半分的温度。
“珊珊,我要的只是一个道歉。”
符珊嗤笑了一声,眸子的轻蔑丝毫不加以掩饰。
“你觉得你配得上他吗?就凭你,也配喜欢他。什么看到第一眼时就已经心动了,你不感觉很恶心吗?”
叶依言紧攥着衣角,强压着嗓子的酸涩。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两人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符珊拿了包起身,在经过她身边时停下。
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着挑衅。
“依言,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吧?”
说罢,踩着高跟鞋翩然离开。
尖细的鞋跟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但每一步都像是才在了叶依言心上。
没过多久,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第一时间被送到了谢永年手里。
看着手里的鉴定结果,桌后的人眉头紧锁。
半晌,目光定格在对面人身上,声音低沉。
“阿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对方微微颔首,不像先前那般抵制,甚至看向一旁叶依言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温存。
“爸,我会负责的。”
谢永年转而看向一旁的人,正色道,“丫头,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算我儿子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样?”
叶依言低着头,当时她也是被气得没了理智,才一口咬定孩子是谢烨的,心里却也没底。
毕竟当时,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董荣荣拉着她的手,眉间带着笑意。
“既然都这样了,那把孩子先接过来住吧。”
谢永年也点头应和,“也是,毕竟是谢家的种,不能一直流落在外面。”
叶依言猛的收回了胳膊,强装镇定的看向几人,缓慢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