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差点被绊倒,这才有了反应。
保卫看她踉跄了一下,伸手想要去扶。
对方是个年过半百的大爷,鬓边的头发已经泛了花白。
“时总,您小心点儿,可有人已经在这儿摔倒过了。”
时念抬眸,眼前的面孔很眼熟,是她平时见到的。
倏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的看向对面的人。
“大爷,今天早上也是您值的班吗?”
对方微顿,眼睛瞟想别的地方,犹豫着说不出话。
半晌心一横,满脸歉意的看向她。
“那个,时总不好意思啊。我老伴儿今天早上不舒服,我陪她去医院来着,让我侄子先替我过来看了会儿。”
原来是对方的侄子啊......
时念敛了眸子,感觉自己有些太敏感了。
看对方一脸凝重的表情,袋对方走后,保卫大爷拨通了侄子的电话。
对方正在打游戏,说话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
在被问到有没有冲撞到领导时,对方开始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他睡过头,等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是中午了。
想着舅舅应该也快过去了,所以索性就没去,撒谎说有事先离开了。
不过是一场爆炸而已,虽然损失了一批货,但也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些惴惴不安。
爆炸过的仓库一片狼藉,月光透了进来,显得更加凌乱。
黑暗中,有人缓缓走进来,耳边正打着电话。
声音低沉喑哑,像是特意带了变声器。
“老板,货已经带出来了,暂时安全。”
电话那边传来声轻笑,声音带着几分愉悦,但随即又叹了口气。
“这次的动作不小,把这批货完全运出去之后,就安静一阵子,先不要轻举妄动。”
黑暗中的人点了点头,在发生爆炸的地方转了几圈,确认没有留下证据后便离开了。
另一边,男人站在宽阔的落地窗前,目光深沉而冷冽。
有人敲门进来,把一副泛着金属光泽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老板,那边已经验过货了,说没问题,可以把货交过去了。”
男人转过身,端起一旁的红酒,捏在手里轻晃着。
轻薄的月光洒在他身上,透过暗红的液体将光辉映在骨节分明的指间,像是沾了鲜血一般,在黑暗中显得诡异而又神秘。
马上就是除夕了,正当公司的事刚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时念又接到了总部的电话。
对方天花乱坠的说了一大推,最后的意思是要她回到国内。
看来因为爆炸一事,总部还是对她心存芥蒂。
她现在正在接手的这个项目,也被转接给了别人。
挂了电话,时念轻揉着眉心,长舒了口气。
回去就回去吧,正好像春节这种日子,还是在国内跟亲戚朋友在一起更好。
谢时也没有什么异议,就是单纯地替她打抱不平。
“又不是你让她爆炸的,凭什么怪你啊?”
时念看着一边整理行李箱一面嘀咕的人,伸手揉上了对方的脑袋,微微勾着唇角。
“那也没办法,毕竟是在我这里处的问题。回去也挺好的,反正这儿能吃的都已经吃过了。”
对方起身坐到她身边,伸手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一下,眸底一片柔软。
“你那个项目跟了那么久,现在说给别人就给别人了,白忙活那么长时间。”
时念顺势躺在对方身上,惬意的闭着眼睛。
“给他就给他了,反正我也在就不想跟了,也省的再麻烦了。”
谢时看着女孩儿眼下淡淡的青色,眸子暗了几分。
她总是这样,在面对任何事情,哪怕是不公平,总是能做到十分的淡然。
即便心里不舒服,也总是自己一个人消化,很少跟人抱怨。
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时念被选上校庆晚会的主持人,冗长的稿子反复背了两个多星期,最后却被临时替换了下来。
被安排新上场的女生连稿子都读不通顺,只是因为是学生会主席的女朋友。
唐晓挽了袖子就要跟人理论,被她拉了回来。
“不去就不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好我就有时间陪你去逛街了呀。”
“凭什么啊,太不公平了,不行,咱不受这委屈。”
时念再次把人拉回来,把一包零食塞到了对方手里。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没必要强求。”
看着对方一脸淡然的样子,唐晓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但还是很难咽下这口气。
“那就这么算了,那你之前那么长时间的准备又算什么啊?”
“算是问心无愧吧。”
时念向来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公平,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有些东西天生就是不公平的,上天给了同一个终点线,却没有规定统一的起点。
就像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些人就出生在罗马。
……
收拾好了箱子,助理又打了电话过来。
“老板,这几天回国的人比较多。咱是要现在回去,还是过段时间再回去?”
时念看着日历上的倒计时,眸子沉了几分。
“尽快吧,尽量越快越好。”
电话那边传来助理为难的声音,“最快估计也要等到三天之后了……”
手里的电话突然被拿了去,谢时摩挲着她的下巴,把手机凑到耳边。
“不用订票了,你们老板交给我就行。”
耳边萦绕着低磁的声音,助理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哦哦,好的……”
时念伸手想要把手机拿回来,却被对方按住了手腕。
“别闹,你订机票也麻烦,那……”
谢时在她白皙的手背的轻吻了一下,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
“不订机票,我们坐私人飞机回去。”
对方微顿,手上松了力气。
“那还挺好……”
时念又嘱咐了她几句,才挂了电话。
小助理抱着手机发愣,半晌才继续啃着手里的凤爪。
求上天马上赐给她一个能开着私人飞机来接她的男朋友吧,她愿意用以后所有的宵夜来换。
飞机的舱门打开时,伸出个带着墨镜的脑袋,单是下半张脸就已经英俊不已。
对方伸手把鼻梁上的墨镜拉低了几分,形似桃花的眸子中浸满了笑意,冲她微微挑眉伸出了手。
“念念姐,我来接你了。”
谢时扶着她的腰,目光落在她十公分的高跟鞋上。
“小心,慢点儿。”
等上了飞机,伸胳膊揽上了一旁人的肩膀,声音带着笑意。
“你小子每天从哪儿学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少跟你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