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着对面人的反应,他继续道,“现在想起来吗?”
谢烨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就算咱不是亲兄弟,再怎么说也算半家人。你宁愿相信一个无亲无故的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谢时失笑,眸中的嘲讽难掩。
两人现在走到这一步,当真还不如一个外人。
况且就他们母子做的那些事,更是斩断了两人之间所有的情面。
谢烨继续道,“再说,那是我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我怎么会把他送过去?”
对方嗤笑了一声,“所以你连畜生都不如。”
他就抱着打死不承认的态度,丝毫没有松嘴。
“你也看到了,叶依言那个贱人已经把我告了,这还不能说明她就是摆明了想挑事吗?”
谢时懒得再跟他废话,把一个U盘扔到桌子上。
拿下巴指了指,“要听听看吗?”
里面的装着的,正是符珊拿给叶依言听的录音。
证据摆着了眼前,谢烨这才噤了声。
“那人是谁?”
对方问的开门见山,眸底似深水寒潭,紧紧地盯着他。
他敛了眸子,目光瞟向别处。
谢时单手拄着脑袋,一只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一只手轻点着沙发扶手。
“警察现在正在全力搜捕凶手,不管是这个,还是叶依言手里的当年的东西,都够你再进去住一阵了。到底应该怎么办,你想清楚了。”
谢烨沉默了半晌,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我不知道。”
不等对方在问,他主动补充道,“他从来没有露过面,连说话都是带着变声器的。”
“你们是怎样联系上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
谢时沉着眸子,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他先联系的我。至于怎样联系到的,我也不知道。”
他紧握着拳头,实在忍无可忍,揪着衣领把对方拎了起来。
拳头对准了鼻子,快准狠的砸了过去。
对方被掀翻在地上,血丝顺着鼻孔流了下来。
原本只是怀疑,两人到底谁在说谎,他一时也不能确定。
但兵不厌诈,他只是微微用了些手段,对方就招了个干净。
想到时念的伤,看着眼前人无所谓的样子。
他就忍不住想要弄死对方的冲动。
得到了答案,谢时整理着衣襟,转身想要起来。
走到了门口,实在觉得就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又反身回去,朝地上的人猛踹了几脚,才离开。
要不是现在凶手还没有抓到,他一定亲手把他送进去。
符珊仰躺在床上,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视频的事。
但只要闭上眼睛,那次的事情就不断浮现在眼前,像是过电影一般。
她一只手搭在眼睛上,紧咬着下唇。
冰冷的东西顺着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打湿了身下的枕头。
她突然起身,朝一楼的房门紧闭的卧室走去。
符珊连连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回应。
“依言,开门,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她让保姆招来了备用钥匙,推门进去。
屋内空无一人,脸衣柜都是空的。
她愣怔了半瞬,转而看向一旁的人。
“他们人呢?”
保姆也是一脸茫然摇着头,“我不知道,今天上午明明还在的,怎么现在就不见了......”
不等她说完,对方直接一巴掌挥了过来。
“没用的东西,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手机这时又响了起来,是助理打来的。
对方声音带着慌张,“小姐,叶小姐撤诉了,是您让她这么......”
“什么!?”
符珊给对方打电话,一连几次都是关机。
再后来她直接摔了手机,眸底猩红,紧握着拳头微微颤抖。
车上的人看着窗外,眼神黯淡无光。
一旁的团子拉着她的衣角,“妈妈,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叶依言回头,摸着对方的脑袋,笑容苦涩。
“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就在前段时间,谢永年找到了她。
对方要她撤诉,价格随她开。
叶依言刚开始也是拒绝的,她想要的,是一个说法和解释。
谢永年冷笑,“丫头,看在你儿子是我谢家的种的份儿上,偷合同的事先暂且不提。你觉得你告的赢吗?”
叶依言紧掐着手指,紧紧的盯着对方。
“我手里有证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你们能压过法律不成。”
对方轻笑,端起桌上的茶轻吹着。
微抿了一口,他面色淡然的看向对方。
“就算你真的把阿烨送进去了又能怎么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叶依言刚要开口,被对方打断。
“你想要什么解释。解释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房子住?你现在都是当母亲的人了,总应该现实一点儿。”
她紧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人。
对方说的确实不错,即便把谢烨送了进去,即便她得到了解释,又能怎么样呢?
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房子住。若谢家真的真的想对她做点儿什么,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符珊虽然说着嘴上会帮她,但真到了那个时候,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
叶依言最终还是妥协,她撤诉,对方会给她一笔钱。
她带着这笔钱带小水远走高飞,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不会再回来。
两人上了火车,看着外面流动的人群,她不禁抱紧了身边的人。
小水感到有冰凉的东西落在了脸上,不禁抬头看她。
“妈妈,你怎么哭了?”
叶依言擦着眼睛,笑道,“没事,妈妈眼睛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火车渐渐启动,载着两人驶向未知的前方。
也许不一定美好,但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烂。
谢时开车回去的时候,卧室的灯已经熄灭了
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生怕惊动了床上的人。
但对方还是听到了动静,伸手拉开了床头的灯。
看清了对方是谁,时念眼眸微动。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还以为你要加班呢。”
“吵醒你了。”
谢时脱了外套,小心翼翼的将对方拥进了怀里。
动作轻柔的如同对待一份稀世珍宝,稍微用点儿力气,便会将其打碎。
时念往身前人怀里钻了钻,枕着对方胳膊,手臂搭在他腰上。
“没有,本来就没睡。”
谢时揉着怀里人的脑袋,一只手十分轻慢的抚摸着她的脊背。
“伤口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