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时念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助理将一杯咖啡放到了桌子上,紧抿着唇看向她。
“老板,你还在想吗?”
时念敛了眸子,目光定格在杯子上的热气上。
“没有,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先前他们就怀疑展会意外的事情,不会完全跟符珊没有关系。
宋梓终于有又发挥了作用,坐在电脑面前三个小时。
果然在意料之内,不管是参展的模型公司,还是患者得到家属,符珊都有联系。
“念念现在怎么办?”
唐晓盘腿坐在桌子上,两边的腮帮子鼓的老高。
时念眉头微蹙,眸底深沉,让人琢磨不透。
现在虽然知道与符珊有脱不干净的联系,却不能确定他们具体有什么勾结。
她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的的开口。
“几天的发布会,她应该回来凑热闹的。”
果然对方再次在她的意料之中。
助理叹了口气,眉间带着些许无奈。
“谁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们做的没有错。”
时念揉着太阳穴,示意对方可以先出去工作了。
警察局内——
面对刺眼的强光,女人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强撑着眼睛凶狠的盯着对方。
“刘英月,你为什么这么做?”
对方嗤笑了一声,不答反问。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为什么不去问问那帮畜生为什么。”
审问她的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清了清嗓子,神色严正。
“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女人瘫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头顶的灯,目光空洞。
“那帮畜生,他们把我一家都毁了......”
当时刘英月从对方公司出来时,整个人就已经十分恍惚。
昨天还在问她晚饭吃什么的女儿,今天就已经离开人世了。
儿子已经成了植物人,女儿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
现在突然离世,刘英月怎么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想到后半辈子没人替她养老送终,心就像漂浮在海面上一样,没有半刻的平静。
回到25平米的地下室,包里的手机响了两声。
是一条视频,对方并没有表明身份。
她茫然的点开,眼前的画面却让她倏然一震,手机也摔在了地上。
画面中,女儿被几个陌生男人死死地摁着,绝望的挣扎哀求着。
对方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不想死就把嘴闭紧点儿。
女人愣怔的看着恐吓短信,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她缓缓接通,嘴唇微微颤抖。
“刘女士您好,这里是........”
听到法院传票几个字时,她直接原地石化。
大脑还没从视频的刺激中缓过来,此时又被重重一记。
直到电话挂断,脑袋仍旧处于极度的混乱之中。
符珊将其以诈骗罪的名义告上法庭,并且将处理的录音片段作为证据。
她被指控以儿子受伤的名头,向对方公司诈骗了接近五十万。
而事实上的五十万,是对方按照‘承诺’支付的。
刘英月在地上呆坐了半晌,才缓缓起身。
“儿子,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妹妹也走了。他们还把妈告上法庭的,我可怎么办啊.........”
她匍匐的床前,紧握着床上人的手,然而对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女人眸子渐渐冷了下来,目光也变得愈加阴鸷。
“他们把我好好的一个家害成这个样子,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她情绪激动,束缚着她的椅子被晃得吱吱作响,像是快要散架一般。
在整件事情的过程中,时念只是起到了推动作用。
在了解符珊将人告上法庭之后,便让人透露了她的行踪。
原本是想着,让刘英月在大众面前将事情解释清楚,同时揭露符珊的真实面目。
不曾想对方竟然不可控到这个地步,会直接泼浓硫酸导致符珊毁容。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女人被带了出来。
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满脸的纱布。
整个脑袋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烈火炎灼。
“我.......我的脸.......我的脸........”
她双手胡乱的摸着,拼命想要扯掉满脸的纱布。
“小姐,快住手,医生给您安排了植皮手术,不能这样.......”
助理进来时,刚好看着眼前的这副景象,忙上前阻止。
“滚!都给我滚开!我的脸,给我镜子,我的脸怎么了.........”
符珊整个人像是失控一般挣扎着起身,疯狂的砸摔着旁边的东西。
看着被纱布层层裹住的脑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伤口沾到了泪水,又是一阵噬骨钻心的疼痛。
医生闻讯赶来,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对方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病房的门被推开,符文成紧蹙着眉头进来,强忍着怒意。
“你又想干什么,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肯安生点儿吗!?”
床上的人紧咬着下唇,眸中寒意凌然。
医生又嘱咐了几句,才叹着气离开。
符巡跟在后面,看到对方这副模样,不禁也是大吃一惊。
符文成在床前站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珊珊,别闹了。你好好养着,爸爸一定会帮你讨回说法的。”
“对啊,珊珊你放心,公司那边我会先替你看着的。”
床上的人原本已经是麻木的状态,听见他这么说,瞬间又激动起来。
“你.......别想动......我的东西.......”
符珊紧咬着后槽牙,艰难的吐着每个字。
“阿巡,你先出去。”
符巡勾了勾唇角,临走的时候故作自然的回头。
“估计时念召开的发布会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你会过去了吧。”
符文成叹了口气,看着病床上的人,无奈又心疼。
“珊珊,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爸爸都知道。”
他顿了顿继续道,“听爸爸的话,就此收手吧,对谁都好。”
符珊被子下面的手紧攥着,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
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已经让符文成自顾不暇,没有心情再来管她。
不曾想,最终却造成这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