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的巨力,从剑尖源源不断地发出。
血流如注!
若是换了杨圣以外的其他学子,没有荒古战血的恢复能力,恐怕这一下子,就能要了他的命。
“混账东西,你们两个联手了?”
杨圣痛苦无比,癫狂地咬着牙齿,狠狠拔出自己的那柄碧绿长剑,向后回旋一击,势大力沉。
“滚开,统统给我滚开!”
慕容老鬼心头一惊,识得厉害,不敢恋战,连忙后撤开来,荡开半丈的距离。
“……沈纵,你骗我。”
她被杨圣的剑风一扫,如遭金钟撞击,全身酸痛不说,她的玉臂上,更是多了三条血痕,痛的几乎就要将长剑脱手。
“你只跟我说了,他是武徒三重境界,却没跟我交代,他有着这么强劲的体质啊。”
一般人等,中了慕容老鬼的爆破剑,哪里还能活命?
可爆破剑虽强,自身的防御,却是在瞬间,降至最低。
若不是她留个心眼,及时逃跑。
杨圣这反手一击,就能将她当场开膛破腹!
“慕容姑娘,你没问过我。而且,别说我,你自己不也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受到突袭,却无动于衷的么?所以说,我们只是彼此彼此罢了。”
沈纵淡然笑着,回了一句,语气未见有丝毫的减弱。
若是没有这守护戒指和黑金轻甲,恐怕自己也免不了要受到重伤。
三人各怀心思,然而,从结果而言,还是沈纵的状态,好过一点。
“而且比起这个,慕容姑娘,血精石现在,还在他的手上。”
沈纵目中精光绽放,伸出手来,指了指杨圣,提醒着慕容老鬼,当下最应该关心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果不其然,在听到“血精石”三个字以后,慕容老鬼的心绪,也是渐渐安定了下来,直视着杨圣的方向,目不转睛。
这是她们联手的目的所在,血精石尚未得到,岂能在这个时候内讧?
“杨圣,我慕容老鬼,与你无冤无仇,不必杀你,今日你只要把血精石交出来,便可放过你们兄弟俩,我说到做到,也可以立下血契,保你安全。”
听到“血契”二字,沈纵脸色一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慕容老鬼不了解之前的情况,说错话了。
善了此事,已经几无可能。
果不其然。
“什么?你说血契?”
杨圣稍稍一怔之后,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将那血精石捏的更紧了一些。
“我不怕把实话告诉你,我刚才激怒之下,不小心违反了血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遭受天罚。事到如今,我难道还怕你的威胁不成。”
他冷然哼了一声,碧绿的宝剑直指他们两人,发出“铿铿”声响。
“今日之局,你们坏我觉醒武魂一事,休想全身而退。我杨圣拼死,也定要把你们拖下水去!”
……
天门的竹心小亭,湖心之处。
君无凌躺在玉席之上,把玩着手里的竹简,一行不落地阅读着,沈纵的过往之事。
三四个模样俊俏的侍女围坐在他的身边,替他扇着芭蕉,祛除浓浓的暑意。
时不时的,他会抬起眼眸,望见不远之处,剑阁禁地的边缘,激荡出一片冲天的血气。
而他的嘴角,便浮现出了一道会心的笑容。
“看样子,那边已经开始了么?”
“君上师,报!”
一个急切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噢?”君无凌坐起身来,对着那几名侍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
陆仁秉穿过无数亭台楼阁,几个跃步,来到了君无凌的面前,待侍女离去之后,拱手说道:“君上师,不少家族的人,前来府邸闹事,想要为那些入派测试里死去的学子,讨个公道。”
“公道?”
君无凌淡笑着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道冷光。
“你去告诉他们,在天门,没有公道可言,只在于实力。他们死了,是他们的实力不足。若是还有人闹事,那么跟往常一样,由你们陆家四兄弟出手,将他们一并逐出天门。”
“是!”
陆仁秉回了一句,却依旧是立在了原地,不曾离去,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怎么了,仁秉?”
君无凌微微皱起了眉头,望他一眼:“这不像平时的你,还有何事?别吞吞吐吐的,但说无妨。”
“仁秉有些疑惑,既然君上师看重沈纵,为何不直接助他觉醒武魂,悉心栽培他,还要选用那么复杂的手段,让他们抢夺别人的血精石,寻求武魂的觉醒?”
陆仁秉凝视着君无凌,心里为沈纵有些打抱不平。
他们天门的人,向来轻视垃圾,注重人才,这是刻入到他们骨髓里,最为根深蒂固的东西,所以他才没有想通,君无凌为什么不给沈纵更多的优待。
君无凌沉吟片刻,目极深远地望向了远处。
“那是因为……我想借着别人的手,杀了沈纵身边的那个女人,让他彻底了却凡心,追随于我。”
“什么?”
陆仁秉感觉自己似乎接近了答案,蓦然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望着君无凌。
“红颜祸水,感情只会让男人脆弱,让人迟钝,若是那个女人足够强势,倒还能让沈纵拥有个奋斗的目标。可是,那个叫秦婉月的,实在不行,境界也太低。留在沈纵的身边,只会让沈纵这么一个绝佳潜力的人才,渐渐腐朽下去。”
君无凌稍稍停顿了片刻,冷声笑着,继续说道。
“所以,我才暗中将秦婉月的所在之处,泄露了出去……比如说,泄露给叶鸿。”
“这……”
陆仁秉面色微变,神情怔然。
他明白了,君无凌虽然身在原地,什么都没做,却也是在左右着场面的局势。
像叶鸿这样的人物,显然也能想得通,一颗血精石是不够觉醒武魂的道理。
君无凌浅笑着,语气淡漠,昂起头来。
“你明白了吧,现在的我,很是期待。当沈纵和杨圣经过殊死搏斗,杀出一条血路后,却看到秦婉月尸体的那一刻,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