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箩栀在人群中扫视一圈，询问道
“你们有多少人曾经大师父找过，举一下手。”
语毕，陆陆续续有五人将手举了起来。
“我知道大师父有一个习惯，找人，一不会提前很久，二不会不点明事情。即使说的模糊，也一定会让你心中有概念。在座的有被大师父找过的朋友们，你们想想是这样的吗？”
说完，箩栀还看了一眼小青。
见对方赞同的点头，本来还有的一点不确定就彻底放下了。
刚才举手的那五人听完
露在脸上的神情均是认真，公正。
停顿了一会儿，仔细回想。
“没错，大师父找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我也是。”
“对，还有我。”
“我好像也是，大师父很明确的跟我说了要干嘛。”
“嗯嗯，是的。”
众人的回答箩栀也不意外。
这确实是事实。
“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你们还有不信的人，可以随便找其他派别的弟子询问相关情况，我相信，这一点毫无疑问。”
无霍盯着箩栀准备继续说下去的趋势，眼里的诡异一突，淡淡开口。
“我认为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像这样推测好像对恒之来说不太公平吧？”
这突然插进来的一句话，令箩栀眯眼。
“嗯？那不知无霍师父还有什么其他的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一个更直接的方法。找大师父。”
眼里的得意之色隐藏的很好，不过箩栀还是有所发觉。
眼里的冷意更加明显。
“大师父说的话定然不会是假，这样，对大家来说，也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将手指向旁边的人
应声附和的有很多，此举引的箩栀暗暗皱眉。
这个无霍！这是想让她把大师父出事的消息说出来？
现在她可以非常肯定一点了
他一定知道大师父出事的事情！不然不可能能淡定的提出这个方法。
他...就是在界内下黑手的人！
“哦？无霍师父，您是忘记了吗？下午在大师父那吃了闭门羹，我们晚上去的时候也空无一人。大师父不在，像这种没有对证的情况下您如此提意见是不是说笑了。”
不慌不忙。
箩栀的这一个反击很好。
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大师父有什么异常，反而多少会觉得这无霍有点奇怪。
明知道大师父不在还让他出来对峙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感觉到自己身上落脚的眼神发生变化，无霍赶紧出言挽回局面。
“啊，对。这年龄大了记性不太好。那这件事就按照你的标准来吧。”
眼角弯了弯，礼貌的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在空中虚敬了一杯。
瞥了一眼正睁着大眼盯着无霍的恒之
又看了看无霍避而不看的神情。
在唇边茶杯的遮掩下，箩栀扬起了唇角。
一环套一环的谎言，只要戳破一个。后面的，就将无处遁形。
她很有把握。
“好，既然这样地话，我们回到刚才讨论的话题。大师父的习惯大家现在是知道，也认可了，可你前面说的又恰恰与之相悖。”
“我想说的是，如果真实是你这件事情足够特殊，大师父确实打破了他以往的习惯对你。我希望你还是能拿出一个证据。不然，我们只能认定你说谎了。毕竟，真正的事实只要发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
“除非....它至始至终，就是虚构的。”
一字一顿，其中散发的冷冽气息排队传入了恒之的耳中
直至他心脏。
嘴唇发颤，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箩栀知道，他犹豫了。
“说吧。擅闯大殿的事，你认不认。”
没有立即说话。还有犹疑。
似乎在掂量自己该不该说。
见他如此，干脆又补充了一句。
“这样，我们对悔过者宽容，如果你提前认错，大家都是一个家族的人，我可以给你减轻处罚，至少给你保一条命。怎么样？”
“但如果你一直不愿意交代实情，而我用证据证明了我所言之词的真实性。那，刚才大伙们也都商量了。你这命...可能还真的就难保住了。”
“你慢慢想想。不急。”
话虽这么说。
但指尖与石桌一下一下的敲击声音，听在恒之的心里无不觉得是一声声将他逼至悬崖的紧迫感。
不确定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无霍
像是求救。
可惜，别人并没有理他。
那声清凉的声音，再次传来
“要不我们换个方法吧。你既然觉得说全部很麻烦，那就我问你答。说是或不是就行。”
不等他给与答复，箩栀直接开始。
“你知道大师父不在，你是不是偷偷去的大殿？”
“...是。”
这一点，恒之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撒谎的必要了。
很明了。
“你是想去偷拿东西的吗？”
“是...”
除了这个理由，好像也没别的解释了。
“界内是不是有叛徒？他是不是在暗中操控你？”
！！！
语气和刚才两个问题一样，并无区别。
但这个问题着实一个措不及防。
恒之呆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说，围观者更是一片哗然。
叛徒！界内如果真的存在叛徒的话那对他们所有人来讲
都将是一个改变三观的冲击。
在界内生活了这么久，“叛徒”这个称呼要不是箩栀现在提起
恐怕早就被埋在记忆的深沙中，永不见天日了。
“想清楚再回答。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想必你是知道的。如果不讲清楚，到头来你一个人背锅的话...想象其实挺不值的，对吗？”
平静又带着笑意的声音。
将众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看向恒之的目光更加焦急，在箩栀的角度，甚至还可以看到他鬓间汗珠的滑落。
他现在正承担着极大的压力。
不过...这对箩栀来说是件好事。
感觉大局差不多已经定下来的，一直处于看戏角度的小青
都感觉眉间一松
等待他宣布最后的答案。
咬咬牙，最后看了一眼无霍，恒子的脖颈隐隐能看见青筋爆出。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低吼出声。
“没错！界内有叛徒！这都是他逼我做的！他就是——”
“呃！”
一声闷响。
双眼圆睁，只见恒之直挺挺的就向后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最后时刻。
恒之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