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唐玦和陆惜秋出了店铺之后,也是过了一会儿就马上出去找人了,他很是慌乱和着急,似乎也是怕出什么乱子。
唐丰冲着身旁的男子问道:“你确定那两个人进了那个塔里?”
“没错!他们就是托我买了进去的凭证的·······呵呵!”
“我说你啊王智!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你名字说的那样啊!怎么一个猪脑子啊你!”唐丰指着那人的鼻子气急败坏的吼着,“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儿对我有多重要,你让他们进去了等于让他们单独呆在那里计划的事情,没准儿一不小心就会让他们在那里想出对我不利的事啊!”
王智无奈的摊手:“可是我原先也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哎!!哎呀,真是让人烦死了!”唐丰捂着脑袋气不打一处来,“这塔里现在正在比武我进去不是找死吗我······哎!行了行了,反正等到最后唐玦还是要回来的。”
“哦?为什么?”王智很疑惑。
唐丰一阵冷笑:“为什么?呵呵,那是因为只有我们家才能给唐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了~哼!现在的唐玦别无办法,他做错了那么多事出了那么多的丑,如果他再不做点正确的事情就真的不配做人了!要我说,唐玦就是个无比讨人厌招人嘲笑谩骂的蠢货,如今都成了这样了还在无数人面前摆谱,装什么装啊,哼~!难怪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所以关键时刻,果然,也只有我们家才能延续唐家的血脉,爷爷说得对,砚山终究会为将我们从宗祠中剔除而后悔!呜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唐丰居然开始狂笑了起来。
“啊?”王智眼睛瞪着觉得云里雾里,他此刻是真的很懵,原谅他笨吧,他只觉得现在的唐丰的模样有点像疯子······
真的······
另一头,陆惜秋和唐玦正在继续谈论着。
唐恭邺一家这算仗着自己的本事欺负人?
不过陆惜秋觉得那也不算什么本事······
紧接着,陆惜秋双手抱起道:“此番在下来成都,主要是在城中铁匠铺定制了一些武器,昨日特地来取的,只是没想到却有幸遇上了唐兄,也是甚是欣喜!既然砚山掌门相托,在下定当鼎力相助,案件调查完之后若有机会,也可请唐兄去剑阁小聚,如何?”
唐玦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面部表情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不过想着对于礼数在各方之士中是必备的,便也是道:“心领,我也没想到,会遇上有名的剑阁陆惜秋!”
“嗯,那唐兄觉得下一步该如何做呢?”
“川蜀的地方官府让非官僚之外的人办案是容许的,再加上因为砚山的帮助他们很是放心,所以,当我将唐丰搜查到的证据以及自己的猜测一一禀报之后,他们就让我去查看了洛芳的尸体,尸体被专门的医师看护,保存的比较好,我查探一番,大致和唐丰说得没有区别,而在洛芳的背部其实也是还有几道鞭痕,受伤的时间应当和心口的致命伤时间差不多,那时的情况有些谨记他没有看见也是理所当然!”
陆惜秋点头,笑着:“确实,其实说到底这地方官僚和侠士相处融洽倒也是巴蜀不属中原地界,也不是政治核心之地,虽说洛阳城中大部分的官宦都对江湖之人抱有偏见敌意,但是成都离洛阳山高水远得很,一年到头巡抚也不会来这里审查几次,他们当然会阳奉阴违,只要能够查清楚真相,才不管有什么高官禁令的!”
唐玦听着,觉着却是如此。
他在砚山的那群弟子倒也是经常了为了完成他安排的任务做过很多让他出乎意料的事情,有些干了坏事,有些只是有些违背常规,所以对于此身为掌门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关于这些,我还有一些猜想,那就是洛芳是在被人杀了之后才丢到街上的!”
“哦?”这一下子将陆惜秋的兴趣提高了些许,“为何如此说?莫非······是因为她身上受的很多伤都是在那道心口致命伤之下遭受的?而那些遭受的伤似乎足以让人失血过多而死!”
唐玦点头:“没错!身为砚山之人,我自幼识毒炼毒,即使有些无色无味不易看出的毒我也能查探出来,在查看洛芳尸体的时候,我看到洛芳手上腿上的伤,有些是被利器割开的,而有些伤口破开的程度是要剧毒才会形成的,只不过表面上的剧毒都被清掉了,我拿出放置在身上的毒虫,之洛芳身上放了一只,是趁医师不注意的时候放的,放到了她手臂的伤口上。”
做这些的确是要偷着的,若是让那些不懂太多深奥毒谱的看到,肯定会以为你是在坏事。
“最后的结果是,当我出去了吹埙把虫子召出来的时候,虫子身上附着着深色的血液,我看了很久,甚至用几种毒药试反应,原来她中了见血封喉!而仵作医师没有查出来是因为有人还用了一种熏香把毒药遮盖了一部分。”
“原来如此!”陆惜秋点头,“为了这案件,唐兄也是费尽心力了。”
唐玦没有说话,神色又更加凝重了几分,他的手颤抖了起来。
“不牢关心!”他垂眸念着,眼底很干涸,瞳孔中爬满了血丝。
他望着前方天空的那一轮无比刺眼的金日,缓缓坐了下来,左手放在了膝盖上,一缕墨发被风吹起在干燥的面庞上飘着,一瞬间竟然是那么的疲惫。
他没有笑、没有哭、也没有愤怒。
身为一方之主,一个人操持砚山,有时候,想要完全的自我尘封都不可能······
陆惜秋看着,也没有说,说多了其实反而会引起很多负面效果。
他摇了摇头,小心的踏着砖瓦过去,也是坐下,双手无意碰到了瓦片,被太阳晒过的屋顶使得瓦片很烫,他抽起手往手掌上吹了一阵凉气,道:“那既然如此,便是继续谈论这件案子吧!”
唐玦回应了一声,简单的收掉了那颓废的额模样,自然也是顺着他的意继续讲了下去。
心中也是不禁怪自己或许过于敏锐。
陆惜秋听得很认真,一直听着他说,遇上一些疑惑的点也是问了一下再继续听他说下去。
其实说到底,唐玦根本就不用那么劳心劳力的,身份上那么大的差距,反倒是唐玦去求他们一家,还要他去求着他二祖父,他不禁在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觉得要是唐玦的脾气硬一点,找到他二祖父一家的下落之后其实可以直接过去,他们一家就算有人会武功那也肯定没有唐玦厉害,若是唐玦直接无比强硬的把他们带回砚山就可以了,反正逆来顺受,他们应该时间久了也不会抱怨了。
陆惜秋在心里暗笑着,差点没忍住,不过这也纯属他一个意淫了。
或许这唐玦倒是真的心肠很好······
还有,不稀得那么做!
“唐兄,你觉得下一步该做什么?”
唐玦说道:“很多事情大致猜的有些清楚了,唐丰他说自己听到过锦绣居这三个字,那个人说锦绣居养了洛芳很久,指的是洛芳原本的婆家,姓付,家中比较富裕,府邸就在城中南边!洛芳嫁到付家两年,没有生过一儿半女,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和离,好像对外宣称的理由是洛芳受不了付家因为她娘家不如付家富有就看不起她爹娘,和离的事情闹了半个月最终以成功告终的。而她和唐丰在一起是在和离后的两个月后。”
“估计真的早就认识了······”陆惜秋说道。
他又是回过神道:“虽说现在官府容许唐兄你协助他们办案,但是今天早上的事情闹得有些大,若是凶手真的是锦绣庄的人,一定会有所准备!要是万一证据搜查不出来·····只是万一,所以我觉得可以趁今天晚上的时候先去付家侦查一番。”
“哦?”
唐玦听着,好生思考一阵,觉得也是并无不可。
“既是如此,便是劳烦你去一道吧!”
“啊?”陆惜秋一阵疑惑,“为何你不去呢?莫非······”
唐玦抬手打断了陆惜秋,说:“不是我不想去,是我今日晚上要去见二祖父,是他昨日跟我说,要我再去找他一下!所以便是劳烦你今晚单独去一阵了,我相信剑阁剑侠的本事,是不会出问题的!若是遇上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可回来时告诉我,我再去一趟!”
“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在下定不负掌门所托!”陆惜秋郑重的说道。
唐玦点头,道着感谢的话语。
“对了唐兄,有件事情我想问问您,就是昨日你和程书雁小姐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这个问题其实他一直想问的,只是觉得刚才不适合去问这些。
唐玦听着,便也是毫不忌讳缓缓道来:“三年前的时候,我其实请媒婆给我招过亲,几个月下来都没有准确的着落,有一日贾媒婆急匆匆的来找我满脸欢喜,说是······有一大家小姐愿与我定亲,就是程家程书雁,我当时听了后也是急忙答应了下来,见了跟媒婆一起来的程家管家,我跟管家说我想先和程书雁见一面,程家接了我送过去的礼品并答应了我的请求愿意让程书雁和我见一面,但是当马车来到砚山的那天,我见到的程书雁是一个满脸黄斑相貌有些丑陋的女子!”
“可是昨日见到的程书雁小姐不是无比动人堪称国色天香吗?”
“所以那个程书雁是假的!”
假的?
陆惜秋心道,果然如此。
“那程小姐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后悔了?”
“也许是!”唐玦转头看着一边,“那个假的程书雁只是他们家的一个厨娘而已,其实程书雁根本从没有想过与我定亲,所以就让那个厨娘来搪塞我,而真正的程书雁在来砚山的路上已经逃了出去,事后这件婚事自然是退了的!而程书雁在这期间如同人间蒸发,是在那件事情过去了四个月之后才回了江州老家!”
陆惜秋心生好奇:“那起初她为什么还要答应定婚!父母逼得?”
可是依照砚山的情况,居然还有父母会逼着女儿嫁给唐玦?
唐玦摇头,叹道:“不是!就宛如有些人为了登上一座高山顶峰一览风光不稀得自己受伤,那件事情就宛如同理,只不过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以及某个人的行为配不上那些坚持不懈的攀登者!”
“哦?”
陆惜秋瞳孔微缩脑海中思绪渐起,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昨天那场尴尬碰面的由来了?
注意到唐玦方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也曾在昨日亲眼看见唐玦对于程书雁厌恶的目光,便可以隐约感觉到那个程书雁是个令人厌恶的女子,那昨日的那个程书雁其实······
陆惜秋也是不禁摇头,算了,还是不想了。
成都城中西南角街道,梦归茶苑。
清新的茶香在身边弥漫四溢,程书雁伸出纤纤玉手拿起碗碟上的糕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咀嚼着,浓郁的绿豆香在口中升起,格外的香甜,帷帽的轻纱之下那动人的面庞绽放出笑容。
“嗯~~~”程书雁吃完一块,拿起第二块继续吃着。
在她的对面,正是风儿坐在那里,手中举着那泡着茉莉花的茶杯,神情分外紧张。
左顾右盼之间,一头冷汗的不知道是在害怕些什么。
瞧着程书雁无比悠闲的模样,风儿不禁更加恼火了,她焦急地说:“我说你怎么现在还有这功夫闲心吃点心喝茶啊!你没听到现在走一会儿就有人在说唐玦去官府的事情啊!他现在可就在成都里面啊,你不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快点离开成都吗?”
“放轻松!”程书雁吃下了第三个糕点后用左手拍着风儿的肩膀,“唐玦现在忙着查案呢,而且他已经在昨天就说了不会计较那些事情的啊!”
“不计较?你确定!”风儿一阵心惊肉跳,“万一他反悔了怎么办?那可是砚山掌门啊,要是想要杀人无形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啊!你不害怕,我是真的害怕啊!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啊!我还要回江州,和我的水哥哥成亲啊!”
程书雁歪头无奈的笑,不禁翻起了白眼:“可是······我说无论如何,唐玦要是想报复程家无论在哪里都是可以的,光是逃出了成都有什么用啊?自己造的孽认就认了呗,怕什么啊,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