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渡君看他在那儿一个人发神儿,好奇的喊了他一声:“陆兄弟,你怎么了?”
“没事!”陆惜秋回过神摇了摇头。
然后,二人又聊了起来。上官渡君跟陆惜秋说,原本他们在大理城中住着,开了十几年的布庄,招牌的老字号,家里每天生意都火红的很,也算是实在的富贵人家,本人一家人其乐融融开心的生活着的!但不想几个月前突然爆发了暴乱,让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然后就这样在一夕之间,他们家和很多人就这样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陆惜秋听着也是叹气!果然某些人为了什么样的私欲掀起战争,苦的都是百姓!
总之,但愿一切都可以早些结束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陆惜秋也是知晓这个少年比自己要大两岁,不过其实他有点感觉这个上官渡君着实比自己更有少年气、活泼赤诚、心眼儿也好,整个人也挺好相处的。他们一直聊着倒也挺开心。
一会儿后,上官渡君看一边灶台处锅里煮着的野菜已经煮熟了,便过了去拿起木勺子舀了三碗,第一碗端给了陆惜秋,陆惜秋笑着谢过了他,他只摆摆手说不用。然后他第二碗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再端着最后一碗走到了自己娘亲床榻前。
“娘,娘?起来吃饭了!”上官渡君伸手轻轻一拍被子,叫她起来。
过了半晌,老妇人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儿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君儿……”
“嗯!是我,娘。来,吃饭了!”
“好……好!”老妇人点头,抬起手来,上官渡君一瞧赶紧先放下碗筷将她扶起来坐好,再端起碗筷,自己夹着菜给她吃。
“君儿,你辛苦啊了!整天干活儿,累吧?”老妇人捧着他年轻稚嫩的脸,满面慈祥的笑着。
“没事儿娘!我不累……你快吃吧!我想等你身体好点儿之后,咱们找机会离开这里,你看行吗?”上官渡君笑着摇头。
“好,好!我相信你!”
那母子二人在那边边吃边说话,即使是这样的寒酸落魄之时也那么开开心心的。一旁独自坐着的陆惜秋只沉闷着脸,伸手拿起筷子捧起那瓷碗,夹了野菜往自己嘴里送去,白水煮的野菜味道属实不怎样,刚刚放进嘴里一咬瞬间一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不过他也算吃得惯,吃完一口继续用筷子夹菜继续吃。毕竟这么多年他走南闯北,进过富贵人家尝过山珍海味,但是吃糠咽菜也常有,风餐露宿也是常遇!就是这样时而天上、时而地下的过~
总的来说,也就是习惯了而已~!
吃完之后他放下筷子,坐在那儿不禁转头看向了上官渡君。
那老妇人身体不适,所以吃饭特别的慢,于是她每次嚼一口菜要好久才可以吞下去。但是上官渡君还是很耐心的在一旁等着她吃完之后再给她夹菜,还一直温柔的跟娘亲说要慢慢吃,见她嘴角有菜渣就赶紧伸手给她擦擦,笑着说:“你也不注意一点。”
看着这俩母子俩其乐融融的温馨模样,陆惜秋心中顿生酸楚,然后偏过头去。
他微微低下头,叹着气。
可真让人羡慕……
突然间脑海中很久前的记忆涌上,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在幼时的时候,不管是在剑阁,还是在在成都城外的院舍之中他们都是开心快乐的,生活简单却也美好!在他的印象中,母亲特别的温柔美丽,而父亲也是慈祥和蔼、幽默风趣,他们也特别的疼爱自己,跟父母在一起的时光真的总是那般幸福!
可是后来却……
他总是在想,若是没有那场苗疆之行,他的父母还在,现在的他该是什么样呢?
心中又是不禁感慨万千。
但是光想又有何用呢?故人已逝难以重回,他想这些也不过徒增烦恼。
伸手握住了身后背着的宝剑,又想起了当初父母即将前往苗疆之时对自己的最后一声嘱托、最后一个笑容,以及那年峥嵘剑阁下大雪纷飞时,东方盟主将这把宝剑送还给他时对他的那些语重心长的话语。
算了,不想了吧!余生,他也还是会好好过的,过得很好!
就在他刚刚放下那些思绪之时,突然旁边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额咳咳咳咳!咳咳!”
“娘!娘!你怎么了?”
听见这声陆惜秋心中一惊,转过头去便是瞧见那老妇人突然间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本就苍白病态的面色更加的难看,上官渡君见此赶紧暂时搁下了手中的碗筷将她扶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想让她舒服些。
“娘你怎么了啊!娘,你别吓我!”上官渡君看着自家娘亲的模样,忍不住眼角淌泪。
陆惜秋起身过了去,说道:“你别乱动,让我来看看!”
“什么,你来?”上官渡君好奇的看向他。
陆惜秋好生劝道:“先听我的吧!让我看看,也许我能救她!”
“那好吧!你小心点……”
上官渡君急忙答应了下来不再动,毕竟现在有机会总要试试再说,他让陆惜秋上前来给她把脉,紧张的看着。陆惜秋这一个月下来在医帐帮着军医照顾伤兵,医术多少也算精进了些,很快他便探出了缘由,是肺内淤血所致!如果及时治疗还可以有救!但是眼下他包袱里也没带什么药,想了想后决定真气帮她逼出来。
他让上官渡君先退开,自己上了床榻盘腿坐好,闭上眼睛双掌放在一起慢慢用力,渐渐一股温暖的气息在掌心蔓延。然后他将双掌放于那老妇人背部,将真气注入她身体之中,眼看着那老妇人气色满满好转了起来,但是咳嗽声却越来越大。
旁边的上官渡君很是担忧的看着情况,但却也不管贸然上前。
陆惜秋将真气注入老妇人体内,好一阵过后自己也属实泪的满头大汗,终于过了一会儿后他将她体内闭塞的穴道都给打通了。陆惜秋瞬间松了一口气想着可以了,便暂时撤了双掌运起内力朝着老妇人拍了一掌,老妇人有些承受不住这力量便浑身一抖,然后喉腔一动一股血气突然泛起,老妇人忍不住的把脖子往前一升张开口,朝地上吐了一口血!
“啊!娘!”这下着实把上官渡君给吓坏了,焦急的大喊着就要上前。
“你先别!”陆惜秋抬头喊住了他,然后扶住老妇人,自己再双掌运起力朝她运输真气,一会儿后老妇人的面色渐渐红润了起来,不再咳嗽,原本强烈的呼吸也渐渐小了些许、变得通畅了,两人瞬间都松了口气。
陆惜秋下了床榻,上官渡君去接了杯水给老妇人喝下,然后两人将老妇人扶着重新躺好,她已沉沉的睡了过去,不过情况比起刚才真的好了太多。
“多谢、多谢陆兄弟救了我娘!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啊!”上官渡君瞬间眼眶通红,感激的朝陆惜秋一拜。
“不必!”陆惜秋不好意思的说,“你也不用这般客气!另外,先让你娘好好睡一会儿,你别吵着你娘了!此次她会突然犯病想必是之前的时候就受了些伤所以肺内有淤血,而且你们一直在吃野菜,但是野菜也是不能随便吃的!吃多了会影响脾胃,所以才出了这种症状!所以,这野菜是万万不能吃了!”
“啊?”上官渡君瞬间傻眼,“可是不吃这些该怎么办?”
“天无绝人之路!”陆惜秋说,“你也不用过多担心,正好我包袱里面好像还有些干粮,等会儿令堂醒了你就给她吃些吧!还有外面不就是洱海吗?我可以去帮你们抓几条鱼回来,中午炖些鱼汤给令堂喝补补身体!”
上官渡君狂点头:“好好好!我都听你的,哎呀我这个脑袋瓜子真的笨啊!都是我不通医理乱给我娘吃东西……真是幸亏今日遇到陆兄弟你这神医啊!”
闻言陆惜秋瞬间低头一笑:”我就是只知皮毛的人罢了,懂得也不是太多,只是能保证江湖路人能保证自身些安全而已!哪算什么神医~不过神医我也是真认识两个,你若是真的想学的话等过两天令堂身体好了我们就离开这儿,让你去找他们学习医术!”
“真……真的吗?”这让上官渡君有些不敢相信。
陆惜秋微微一笑:“若你不信,也总得离开这大理吧?等离开后有机会自然会见到,你可以自己看看再决定,不过我敢担保自然是神医,比我的这些皮毛医术精湛百倍!”
“嗯嗯!谢谢少侠!”上官渡君瞬间眼中光亮乍起开心的差点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不管怎么样,那个陆兄弟你绝对是个大好人!”
这话说得陆惜秋挺不好意思的,只委婉道:“过谦了!那我先去捕鱼了!”
“好,谢谢少侠了!”
说着陆惜秋拿起手中宝剑出了茅屋朝着洱海边去了,望向那远处那如同仙境般绚丽壮美的洱海景色,一边想着刚才那令人担忧的场景以及一路上所见的荒凉残酷,以及自己此行的目的,心中再次想着究竟何时才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