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湛卢剑丢了这件事情盛无年心里就当真不舒服、也当真懊恼,若是自己当初注意些许再晚些走能让宋庄主莫要将这宝剑交给宋野看管便好了……这下好了成了这般,现如今消失的无影无踪又能去哪找呢?
越是想这些此刻盛无年心中就越乱,也是当真觉得如今这生活一阵比一阵闹心……
如今丢了就丢了又能如何呢?这茫茫人海,只期望这把剑不会落入歹人手中随其为非作歹、染上不应染上的鲜血。
“惜秋……”尉迟元铭沉默半晌后向他再次问道,“此次来到洛阳,你会呆上多久?”
盛无年一听,看着他面色凝重,愣了下后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在明年的这个时候吧……其实本身算不上大事,只是太过琐碎所以……不管怎样终究会好生解决的!之后若无别的可能会再来洛阳看看!”
他此刻当真不想多说,湛卢剑的事情已经够让他郁闷了,再回想一下关于盛家的那些事情那可当真是要今夜无眠了!
“好吧……”尉迟元铭点头,然后又独自坐在一边沉寂了一阵。
今日,这两人似乎都有些疲惫,各自藏着心事。
等到二人心中郁结好不容易暂时消退时,两人发现夜色已深书坊已经打烊了,王映卿送走了最后几位客人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来。不过饶是如此,堂堂王公子也不会失了风度,面对着面前一位昭朝皇子一位江湖少侠仍是大方得体的走进来,轻轻的一甩衣袖坐下,一手轻摇着折扇另一只手再拿起茶杯饮下清茶。
尉迟元铭见着对这人好奇,不禁叹道:“这位王公子,倒也是仪表堂堂、器宇不凡之人啊!”
王映卿一听一瞬间眼中露出激动的目光,但也并未坏了风度,收起折扇轻笑谢过:“秦公子谬赞!小人不过一普通的读书之人,不过是读过几本书、写得些字的文人罢了!而公子才当真是天人之姿、非同一般,只一看便是胸有天地的傲然无双之人!”
尉迟元铭听着勾起嘴角并不多说,转头看向盛无年,露出好奇的眼神。盛无年看得他眼神心领神会,自然是二话不说为他解答了起来:“哪里!王兄也无需自谦,再怎么说当初乡试之时你也是堂堂亚元啊!如今博学文采自然是更进一步,其实也能与秦铭公子相当的!”
“亚元?”
尉迟元铭一听瞬间眼前一亮,惊异笑道:“亚元!王公子竟是亚元!?科举之中千万考生争名逐利,能胜出之者自然皆为博学多才之辈!王公子哪需自谦?对了既然如此,明年春季之时正是三年一度的科举,王公子可有心参加呢?”
说到这些王映卿瞬间耷拉下了脑袋,无奈叹息起来:“哎!公子实不相瞒,我虽有心上青云,怎奈偏生时运不济上届科举唯有机会!而今……眼看明年春季再度科举,而我至今仍是犹豫不定……”
“哦?”这么一说尉迟元铭有点好奇了,“若公子心有鸿鹄之志为何犹豫?王兄年纪轻轻,人生能有此之运已实属不多,公子若真有心可千万莫错失良机、即使是晚上些许亦会留有遗憾,所以我个人觉得王公子可千万仔细斟酌!”
面对一个认识不过半日的人能这般激励自己,王映卿似乎有些小激动。兴奋的稍微咧嘴一笑向尉迟元铭表示感谢。
若他参加兴许有朝一日便可成贤相良臣为国家栋梁,若不参加闲云野鹤游荡山水之间亦是一大乐趣,选什么都可以,只是需要快些认清自己才是。
“说道心中志愿,相信秦公子心中亦是鸿鹄之志吧?”王映卿笑问。
尉迟元铭听闻,当即心中一痛笑道:“我可没什么志向!平常众人心中那些大志我偏生的没有,只想有朝一日能像惜秋他们这般,长剑以歌驰骋山河、看天地壮阔也就够了!”
见尉迟元铭言毕之后,王映卿一瞬间情绪激动,大笑道:“秦公子心有天地,如此之念当真非我等常人可想啊!”
闻言尉迟元铭那锐利的双眼中光芒闪烁,十分快意的笑了出来,亦是向王映卿道了声谢。
盛无年坐在一旁瞧着,不禁故作惊异的笑道:“自从开封与秦公子你结交至今日,不得不感叹你当真和我们这种人谈得来,当真难得!”
“我也觉得!只可惜我不是江湖子弟……”尉迟元铭也是感叹着,他是当真常常深念着母亲从小同他说的世间繁华、海晏河清山河锦绣,当真想要见识一番并且去驰骋。那种骏马塞上驰、天地广阔行的感觉当真难得经历。
盛无年看他眼神突然间暗淡下去,心中不由得替他感叹起来。而后他微微一笑,如此说道:“有志者事竟成!虽然一切看似已然棋局已定,可终究前路未知长路漫漫,会有何种改变是否另外缘分亦不知晓!所以倒也不必太早悲伤,也许会做到自己真正心向之事。”
如此一说倒是令尉迟元铭心中好受了些,抬起头来三人互相看着亦是笑笑。如今虽不过空话而已,但终究是前路未知,谁知他日也定会无法实现呢?”
说完这些尉迟元铭突然间想起一事,虽是小事但也是想解一番心中疑惑,便是问道:“对了!惜秋你方才说王公子当初年少乡试考取亚元,不知当时的解元是何人呢?”他很想知道,是何人竟能让王映卿败在他手中。
盛无年听他问起这个嘴角突然间勾起,在与旁边的王映卿相视一笑后,他微微一眨眼一脸神秘的对那位提问的晋王殿下笑着:“你想知道?”
那个人不用多说自然便是盛檐,他从小到大的好友,说起来他现在会长期居于洛阳城中倒也是因为他家的那些事情。但尉迟元铭并不知情,只见他点点头也是斩钉截铁,然后也心中估量着似乎这人不简单?
见他如此好奇盛无年倒也不卖什么关子了,便是清了清嗓子向他如实道来:“不知你还记得上次同我一同在太原的几位朋友?那位连书公子便是胜了王公子的解元!”
尉迟元铭听闻恍然大悟,立刻回想起了这人。
“竟然也是你的朋友!?”尉迟元铭惊得忍不住咂起舌来,而后看着盛无年便又是露出惊叹的表情顺势扬起嘴角笑着:“惜秋,你身旁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本来只是惊叹夸赞之语,可当盛无年听闻之时心中有些不适、心道这话有些奇怪。于是愣在原地斟酌半晌后也是终于明白下来!低下头去扶额轻笑,看着眼前之人不禁感叹,他说自己身旁藏龙卧虎但偏偏就是看不起他这个普普通通的江湖人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