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皆惊,众人有些许哑然,那些个臣子也是惊愕着互相看着,也是当真没想到晋王殿下能够说出如此的话语。
而尉迟刑对此似乎没多大惊讶,只稍微的一惊皱了下眉头叹道“你倒是重情义!”然后一垂眸眼中有种特别的光彩、似乎想起了什么来……而尉迟元铭知晓他想起了什么,自是他的母亲,父皇当然是了解他的母亲,所以才并不惊讶。
可是,就在此刻,有一人对此心中不平向尉迟刑说道:“可此事无论如何,晋王府一众也不可能是无辜之人!陛下万不可就此放过这些人。”
“没错,陛下,今日晋王府一众皆不可放过!”
“国法家规绝不能忽视,晋王此番利欲熏心意图谋反,凡事参与者自然绝不能姑息!”
在场许多臣子皆是附议,一个个都在添油加醋,讲着无论如何也要惩处晋王府众人。
“暂时别说话,朕要再想想!”尉迟刑的表情明显很苦恼。
圣上下令众人自然不敢不从,纷纷闭上了嘴,然后看着跪在中间的那二人表情明显有些不满和无奈。
默默的听着众人对自己的讽刺谩骂,尉迟元铭感觉自己的脑袋也是麻木了……从刚开始的怒火连天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忍受了多久。其实,他也知道没这么轻易的……毕竟他也不蠢,只是极力希望减少伤害。
果然,刚一有人反驳又有危难到来。就在尉迟刑正沉默考量之时,外面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八皇子来了有事求见。尉迟刑听闻便也叫他进了来,不到一会儿尉迟元峥便是迈着有些许急促的步子进了来。
尉迟元铭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低下头去暗暗冷笑,这么着急么?简直是巴不得他死啊……还是出了些意外所以要狗急跳墙了呢?他刚一进来自然是跪在了尉迟元铭和盛何安前面,跪了下去并行礼拜见。尉迟刑说了声“起来吧!”然后问尉迟元峥为何来此。
尉迟元铭跪在后面冷冷的看着他那八弟,眼见此人来此一番风尘仆仆一幅气喘吁吁的模样,手中还拿着几样东西。虽然不清楚是何物,不过想必也是用来害他的。
“启禀父皇!儿臣此番来此,是为晋王谋反一事!父皇命费将军与儿臣九弟前去盛家之中查探盛何安将军与晋王勾结一事,岂料盛家人凶悍不服,合伙刺伤几人且一直想要逃出包围!费将军一时抽不开身,便将从盛家暗格之中搜出的证物交给儿臣,由儿臣带来晋王府呈给父皇!”尉迟元峥回道,随后将手中的东西呈上,尉迟刑命身旁的老太监将东西拿了过来。
证物?
尉迟元铭好奇的看向了盛何安,盛何安却是心虚的低下头。就在众人没注意到他们,都在查看那所谓证物时,盛何安这才稍微转头看向了尉迟元铭这边一下,露出难为的神情,似乎是表示自己也不想。
尉迟元铭转过头去不再看这位堂堂护国将军暗自冷笑,心道他果真有把柄在那二人手中。
然后尉迟元峥那所谓的证物倒也不过只是几封来往的书信,讲诉盛何安与尉迟元铭所谓的筹谋之中都好生准备了多少。虽然尉迟刑并未让人读出来而是默默的看着,尉迟元铭也能知晓这里面写着的自然是精细的内容,要不然怎会让尉迟刑面色愈发铁青?
而这些书信无非只是从之前便准备下来,让盛何安写下来证明的。而关于他的字迹,他那个几个兄弟也都是见识过他的字迹的,要想模仿起来也不算太难。
待这之后,尉迟元峥听说了方才尉迟元铭为晋王府众人求饶之事,便也是附和那些臣子说绝不可放过那些人!然后,他说的一番话语,更是直击入尉迟元铭心中使得他心中的怒气再也藏不住了!
只听得尉迟元峥这般慷慨激昂的陈述:“父皇说四哥,不!是晋王!晋王为晋王府的众人求情,是重情义?可儿臣不这么认为,若是晋王当真与其母秦贵妃一般重情重义,那为何不重与父皇的情谊、与兄弟姐妹的情谊?他难道不知自己此番谋反是否会寒了父皇的心?他难道不知此番作为若是稍有不慎会给黎明百姓带来多大的灾难!?这些他晋王殿下难道不知?无论他知不知他还是这般做了便足以证明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而这等不顾家国之人会为了一群仆人求情,岂非可笑?如今父皇却为了他为了一众仆从求情而觉得他重情义,父皇糊涂!他为这些仆从求情绝对是另有阴谋、绝非重情义,如此利欲熏心假情假意之人留不得,而这些受晋王驱使、不念君主之人也留不得!”
尉迟元峥此一番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瞬间赢得了在场许多人的赞同,纷纷向尉迟刑进言此事绝不能姑息,定要严惩晋王与盛何安等人!这平日寂静的晋王府今日倒是人声鼎沸,而讨论着的内容是怎么处理这座王府的主人以及原本安分守己辛苦劳作的普通人!
胸中心脏跳动的剧烈,两眼的眼眶通红、血丝狰狞,那双眼睛泛着的光彩愈发可怕。
那杯毒酒、容台之上的暗算,此番这般的精心谋划只为置他于死地,以及往日的一些恩恩怨怨。尉迟元铭属实……难以忍受!!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遭受这些?这样的小人,有什么资格来讽刺他!?
想到这些,尉迟元铭已经怒得火冒三丈,牙关咬的“咯吱”“咯吱”响,只瞧着无人注视之下,尉迟元铭握紧拳头重重的的将身旁的地板砸穿!剧烈的一声碎裂声响后众人皆被吓了一跳面露惊恐,包括他的父皇。
“哈哈哈!哈哈哈哈!”尉迟元铭苍凉着大笑一阵之后,看着有些恐惧着注视着自己的尉迟元峥,冷然道:“好一个岂非可笑!你说的也是当真好听、当真精彩!既然如此,我倒想问问你还有尉迟元臣,你们有时是否扪心自问过自己是否为这世间最可笑荒谬之人!?”
他的情绪愈发暴怒,语气也是一阵激烈带着满腔怒火,此刻全场鸦雀无声,一时间竟无人不被他震慑到而快速开口说话。
尉迟元峥全身发着抖抖足足呆了半晌后,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你什么意思……如今是想把这脏水泼在我和九弟身上?就因为我和他把你的阴谋揭发了?”
“阴谋?呵~我的阴谋?”
说着,尉迟元铭冷笑随后双手撑地拼尽全力站起身来,有人大怒着喊“大胆”被他完全无视。尉迟元铭撑着险些没了知觉的双腿,颤颤巍巍着走上前却丝毫不减冰冷凛冽之气。他慢慢走向尉迟元峥,尉迟元峥紧张得问他还想做什么,然后心虚的向后躲。尉迟元铭却只在他几步之外便停了下来,看着他眼中带着滔天的怒火、难以熄灭。
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尉迟元铭深吸一口气后厉声斥责:“容台之上暗算不过就想要借你们先前准备的路数来栽赃与我!你们那帮乌合之众说到底也不过只能做到这份上,这般拼了命的来揭发我是多怕我反手将你们盗窃禁军兵符、意欲谋反之事公之于众吗!?呵~可说到底,你们除了这几封书信之外还能有什么,这么久来没能有本事进入我晋王府偷窃成功便只有伪造几封书信,如此无能!也不知盛将军府上有搜到过几件我晋王府之物,倒是拿出来一并作证啊!”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尉迟刑起身惊愕着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他们害你,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说?为何又要认罪自己谋反?”
“陛下来到之时我已解释过不下百次!我说了我没有!我没有!是他二人要害我!陛下,父皇,您可曾……信我一句吗?”尉迟元铭哀怨着望向他。
“这……”看着他这般激动的模样,尉迟刑一时哑然,
“父皇,莫要听他狡辩!”
“你……你别狡辩了!一切铁证如山,盛家之中还有不少东西,只是暂时没有搜出来而已!”尉迟元峥慌乱一阵后,亦是冷笑着问尉迟元铭。
尉迟元铭愤怒的瞪了他好一阵,“唰”的转头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盛何安,大声道:“盛将军,你还要沉默着吗?我不知他们如何威胁于你,但若是你再这般下去只会害了盛家所有人!你以为这般毁了自己他们便会放弃威胁你的那事情吗?他们只会毁了,若是你现在说出来一切还来得及,莫要一时糊涂亡了盛家、亡了堂堂护国将军之名!”
“我……殿下……”盛何安看着他一时犹豫。
“够了!”尉迟刑再也忍受不住他这般的大闹,拍案怒斥道:“够了!你闹够了没有?你若是再这般下去,信不信朕当真杀了你?”
当听到此话时尉迟元铭瞬间一怔、寒冷如冰穴,僵硬着转过身来后,看向自己的父亲,云淡风轻着回道:“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