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余清月押送到了大理寺之后,不出半日晴时馆馆主韦霜儿就带人焦急的赶了来,一番赔礼道歉之后让此事终于得以平息。一番审理之后大理寺卿梁谏最终的判决是暂且让余清月收押在大理寺,直到他们找到大夫控制住余清月的癫狂之症为止。
待到尉迟元科和韦霜儿都带人离开之后,梁谏让人将那张古琴拿来,此时古琴上的血迹和尘土已经被清理了。
看着那断裂的琴弦,梁谏不禁感叹着,没想到因为余清月突然闹事,为了防止尉迟元科做什么让人预料不到的事情不得不暂时放弃自己难得说书机会而回到大理寺继续审案,居然有幸见识到了些东西……
拿起镊子将断裂的琴弦捻起,瞧着这痕迹梁谏不禁叹道,那盛无年竟然有这种本事,不过片刻间徒手将这冰蚕丝铸的琴弦碎裂!
“这江湖少年果真不是一般人!不管是智谋还是武功,都绝非一般之人!想来晋王殿下或许知晓他的身份。只是……若他并非盛家三公子,又该是什么人呢?”梁谏小声说道,心中藏着万千好奇。然后比起这人的武功智谋,梁谏其实更加佩服这人的心性,临危不乱且在这般危急的情况下选择用最简单却也对自己有伤害的办法解决一切,着实令人震撼。
此时他正继续看着这古琴,心中估量着什么,正当他正思索的入神时突然有人来报,说是他江州的朋友送来书信。
“什么?李贤弟有书信送来,快快给我!”梁谏听闻欢喜无比,立刻让人将书信给了自己,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然后将书信拆封拿出信件阅读起来。一会儿后梁谏不知道是因看了什么,而心中大为喜悦。
“原来如此!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了音讯!我也总算能放心了……”梁谏不知怎么的竟激动的眼眶泛泪,“等到了京城之时我定要好生看看这孩子。”
另一头尉迟元科将事情处理完回到自己的府中去后,便是心生郁闷,躺在床榻上扶着额头喃喃念道:“我不过是趁着余清月这个疯子偷溜出晴时馆所以上去瞧了瞧,结果还就偏偏这日他突发了疯癫之症!若非是盛无年出手,倒还真不知本王这多管闲事能否好生收场……”
“对了!盛无年……”
说到这人他心中当真愈发好奇,这个盛家三公子看似也不像传闻中那般深不可测,但真本领也是有的,而且很强。
“他是尉迟元铭的朋友,又是盛何安的儿子,说不定当初尉迟元铭举荐盛何安就是因为盛无年的关系!不……也不一定……但是这么巧的情况下,四哥这心思只怕还是能得到证实的!虽然他在许多人眼中不如我和三哥,但他也是说几句话就能让父皇言听计从之人,如今的没有朋党结交说不定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实则是没人知晓他的朋党都有谁!而这个盛无年应该很明显是,至于盛何安和整个盛家是不是那就不得而知了……”尉迟元科在心中独自想着。
昏暗的内室之中只有他一人,让他能在这里独自思考着如此之多的事情。
想了这么多尉迟元科倒也是渐渐烦躁了起来,心想着如此多的事情压在他身上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此刻想着自己若是不用做那么多快一些实现自己的目标该有多好?只是想到上次九皇子和八皇子就因为计划不周密加上变数太多而失败沦为庶人,尉迟元科便是心中害怕,这是他第一次心中害怕,这让他发现权利争斗没自己想象的容易,不可预知的东西终究太多,他不可能什么都算得到。
想着尉迟元科埋头苦笑着:“若本王以往所做之事都被一一知晓引得天下众怒,不知父皇会把我流放于何地呢?”
虽然他父皇尉迟刑也算是个好人,至少谋反失败惠妃按理说应当是打入冷宫,最终却是随着自己儿子一起被贬为庶民流放黄州让他们母子能在一起有个照应,可以看出尉迟刑还算有些人情味。只是换做他身上,可就不一定了。
也许就是黄泉路了……
既然如此那些看似宏大让人震撼的事情他都没必要做了、也不可轻易发泄以免留下端倪,倒不如改变自己的策略多从身旁的人抓起。
尉迟元科低声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先来试试盛无年这个人吧!”
说真的,若是让盛无年再选一次,是这么也不会愿意留在这洛阳之中!
只因洛阳虽好,却让他触尽霉头!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身在洛阳会遇上这么多事情,不过是带着两个人去梁谏那里听听评书,竟还能在市集之中遇到疯癫的余清月,其实这还是算好的,只是好巧不巧遇上了楚王,不知为何这人一见就让他感觉浑身不舒服……
但仔细想来这人的人品能力都挑不出毛病,他想自己也不至于如此吧?
但仔细考虑,终归是不熟悉的人,他这么做也没什么。
此时盛无年也是刚刚回去,他让杨梦欢去做自己的事情自己一个人解决伤口的事情。而他也的确也可以自己处理,便是从房间里面拿出了伤药之后一个人熟练的处理了起来,也没过多久便上了药包扎好了伤口。
伸着这缠着绷带的伤口,他小心的握拳捏了捏,虽然现在还是隐隐作痛但也对他没什么影响了。
然后他本想就这么好生休息休息,谁知就坐在这里也能遇上烦心事!他本来好生的坐在书坊柜台边上处理着伤口,谁知外面盛檐火急火燎的就跑了进来,还一直大喊大叫着,就这么一出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听见声响盛无年很是无奈的抬头看向那人,见着这家伙一身蓝灰色的斗篷装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瞬间无语:“你这是又怎么了?”
盛檐听闻声音也是不禁吓了一跳,因为也是这才注意到原来盛无年在这里,便是揭开面纱上前坐在角落里,气喘吁吁的说着:“你们回来了啊!咳咳……我……其实也没别人,就是我那两个兄长你知道吧?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遇到了……这遇见了倒是不要紧,但是他们一看见我就逮着我不放问你的事情一个个问了半天,说……上次是不是你蓄意害盛家因此让自己在圣上面前抛头露面?”
“你说什么!?”盛无年听闻一下忍受不住,惊讶问道。
看着盛檐一脸认真的表情,盛无年顿时脑袋一时空了、如遭雷劈一般,在那里傻了半天后这才回过神来,想着还能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