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无年带着杨梦欢默默退开,看着这父子情谊破碎的两人,默默叹息着。
当听到盛檐所说之时,盛何安已经完全呆滞茫然了半天,不敢相信的念着:“你是说……你这是先天的心厥,从你娘胎就带出来的!?你……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多年了还一直瞒着我?”
盛檐听闻轻轻一笑,艰难的开口:“是啊……将近二十年的心厥,如今这才终于不再折磨着我了!而这件事情你身旁的这两个人早就知道了,我在江湖上许多其他的朋友也都知道!但盛家的人……今日除了您谁也不知晓!今日告诉您也是解了您的疑惑,这下你明白了吗?”
“所以……”盛何安听闻表情崩溃了几分,“你娘才如此恨我?”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我娘说往事种种终究算不得血海深仇,只能说是当初天真为了所谓的爱而自己选择将自己葬送了!然后……我们对于您和盛家从来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远离!即便是放弃我一条命和我曾经所希望过的一切,我都不想再踏进盛家一步!”盛檐带着悲腔的大吼。
“啪!”
盛檐话音未落,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盛檐的脸上。
而盛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惧怕也没有愤怒,只喃喃念着:“你打吧……打死我,我这荒唐的一生也就完了!”
“住口!”
杨梦欢和盛无年见状赶紧上前将盛檐拉到了他们这边,并且劝着盛何安莫要如此了,再这么闹下去没有意义。盛何安只冷漠的看着这两个外人,一时间两眼泛着沧桑的目光,而后不为为何冷笑了一阵,说道:“走吧……”
三人一听瞬间傻了,齐刷刷的看着盛何安,想着他们是听错了?
“走吧……你走吧!不用回来了……”盛何安此刻失望至极的看着盛檐,“既然你这么觉得在盛家很痛苦,且连什么都可以放弃,那就走吧!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这种软弱无比的废物不配做我盛何安的儿子!”
接着盛何安愤怒的转过身去,一甩衣袖,率先踏出了大门。
三人站在原地震惊不已,愣神了一阵之后焦急的喊了一声“等等”,然后赶快追了出去,抢在盛何安前面将他拦住,然后行了一礼。
“将军且慢!”
“还有何事?”盛何安一点也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盛无年轻轻一笑,利落的取下腰间锦囊双手呈上去,说道:“既然一切了结,先前盛将军和两位公子给我的东西我想也都应该还了!”盛何安听闻迟疑着接过,然后掂量了一下便利落的拿了回去,念道:“你还挺讲信用!”
“今日归还再过几日便要离开洛阳,那么在下觉得我应当也不用再叫做盛无年了!不过最近几日将军若还有所需要在下仍愿相助,只希望将军莫要再为难在下!”
盛何安听闻皱眉许久,表情严肃凝重,好一阵后点头叹息着:“好吧!”
盛无年听闻欣喜一笑,忙是双手抱拳再次行了一礼潇洒一笑少年侠气尽显,豪迈谢道:“承情!”
待他们回到华庭书坊之后盛檐终于是忍受不住了,一下子冲进了茅房之中吐了半天这才一脸疲惫的从里面爬了出来。然后他裹着狐裘独自坐在长亭里的椅子上烤着炉火,孤寂的一个人看月亮还喝着酒。一边盛无年和杨梦欢走了来看看他现在的情况,顺道端了醒酒汤,此时他刚刚喝空了自己身旁的三坛酒。
然后就是盛檐一个人在那里喝醒酒汤,盛无年和杨梦欢上了书坊的屋顶,晒着月亮,然后又说起了话。
长亭之中盛檐默默站起靠在柱子边上,泪流满面的望着皎洁无瑕的明月,缓缓开口吟诵着己身惆怅:“寂寞只影幽风凄,盼双栖……盼双栖……多情梦一场,只得话苍凉!曾望青云山高险,欲行尘世比天高,却道行路难,不得振翅飞!”
“所以……盛大哥没什么?”
“没有!你还记得上次差点把你喝塌了的酒吗?”盛无年忍不住的笑着,“今日他真的没什么,只是喝醉酒了而已!就是那个酒!这几日他一直在喝这个一直喝,反正他自己有钱我也不说什么,结果没想到喝成这样了。”
说到这个,杨梦欢回想了一下上次那个酒瞬间浑身发抖,尴尬的笑了笑。
接着她再次看了看盛檐那边,说:“虽然那个盛将军这么对他父子俩就这么散场难免忧愁,但是我感觉……盛大哥应该还有别的心事,不然不至于现在还这样。”
盛无年听闻无奈一笑看神情似乎知道其中缘由:“是啊!一件心事困扰多年终于能有个结局,虽不圆满但也让人放松了!只是没想到诸多忧愁都夹杂在一起,如此要让人轻松下来就不容易了!他受的打击太多了,一下子人生的许多寄托又少了些怎能不伤感呢?需要冷静一阵多休息会儿,总有一天会好的!”
杨梦欢点点头表示明白,低头微微思索一阵后突然发觉什么,问道:“对了,他……莫不成还有心上人吗?”
听闻这个问题,盛无年没有多说只是表情凝重下来,点了点头。
真的有?
这下杨梦欢更加想弄清楚了:“是何人?我记得在庐山时他似乎……难道?”杨梦欢喃喃念着神情逐渐变得惊讶和不敢相信。
若说是盛檐心中爱上了医仙窦湘伶,倒也让人觉得合乎情理,只可惜现在这般似乎是以悲剧收场了,可惜……
盛无年认真的点头,刚想要说结果下面传来声音:“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下来说我告诉你们,别在房顶上说,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我啊?”两个人听见盛檐的声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朝下面看去,便是盛檐一脸怨念的看着他们,让两个人有些尴尬。便是立刻飞身下了房顶,朝着这可怜的大哥抱歉的笑了笑,说着对不起。
盛檐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只低下头喃喃念着:“所以说……我才会这般早就回来,只因为不知如何再面对!我很感谢她对我的帮助,但不想对她永远只能表露感激,便选择了说出口,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