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雾没想到，他来到南清的坟前，还能见到他。
沈时雾缓步走近南清的坟，莫疆似有所觉，没有看他，却是道：“你来做什么，她不想看见你。”
沈时雾笑了笑，道：“我很羡慕你们。”
莫疆冷笑一声：“羡慕什么？你现在成功了，当上了皇帝，羡慕我们阴阳两隔的人做什么？”
沈时雾造反成功，把原来的皇帝南庆云软禁了。
太后在南清去世后没多久也撒手人寰了。
“听说，你新纳了一个柳妃？看来你不知道，公主最讨厌的就是柳梦湄了。”
沈时雾脸上的笑容到底收敛了些。
“你千不该万不该，追封公主为后。她不愿意的，你竟是连她死了都不放过吗？”
沈时雾彻底变了脸色：“你们相爱，她的人她的心，甚至现在的尸骨都是你的，难道我还不能只占个名分吗？”
莫疆笑笑，没说话。
反正名分这东西，都是虚的，没什么的。
他跟公主都不在意。
“可是，你纳了柳梦湄，就不怕公主怪罪你吗？”
沈时雾皱皱眉，莫疆又道：“当着公主的面说说吧，既然非要公主占着你元后的位子，那你就跟她说说，为什么还要把那个柳梦湄放出来？”
沈时雾无话可说，他只是觉得，纳了南庆云的妃子，有种莫名的感觉。
“公主为什么讨厌她？”
“你只要知道，如果不是她，公主今天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公主如今的下场，是南庆云的错，是你的错，也有柳梦湄的错。更有，我的错。”
沈时雾沉默，莫疆又道：“若你执意纳了柳梦湄为妃，便不要追封公主为后。”
“莫疆，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若你杀了我，我还要感激你几分。”
莫疆苦笑一声。
公主临死之前，留下了一封信，上面的字不多。
她说，她死之后，要莫疆好好活着，如果莫疆自戕，她便不会在奈何桥上等他，下辈子要忘了他。
她说，若是莫疆不听话，她就讨厌莫疆，恨莫疆，宁愿下地狱也要恨他。
莫疆笑着笑着，眼角流出一滴泪水。
公主啊，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这样冰冷的地下，都不让他去陪她吗？
沈时雾见状，低叹了一声气：“是我对不起你们。”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都过去了。”
沈时雾摇摇头，转身离开。
即使是这样，南清也是他的元后，这一点，无从更改。
——
从茵和从珠在南清死后就离开了皇宫，去了万州城找了个地方开了个铺子。
没过几年，两个人也都成了家，虽然说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是两家相互扶持，一路走来，倒是也过得滋润。
只是，她们也会偶尔想起，那个娇俏的公主，还有那个身姿伟岸的男人。
几十年如弹指一挥间，从茵和从珠商量好这天去春里村外的墓地里看看公主。她们为公主准备了许多东西。
走到墓地，却见坟前坐着一个白发的老翁，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屋。
她们停住了脚步，没有去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那老翁起身走向小屋，看来是老翁是住在那里的。
只是，从茵和从珠却红了眼。
她们都知道，那个白头老翁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