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词叫暮鼓晨钟。
搞得很多人以为,钟就是在清晨敲的,其实不然。寺庙道观里的钟,本质上是一种上课铃之类的工具,只是包装上给添了许多神秘『色』彩。
所以早晚都要敲的,“夜半钟声到客船”,了解一下。
昆仑以东,盐湖城。
晚上十点,对大都市而言,意味着夜生活的刚刚开始,但对这座边陲城市来讲,已到了昏昏欲睡的时候。
“嘎吱!”
一辆众·保时捷·泰将将压着白线停下,70多秒的红灯漫长且枯燥,司机习惯『性』的拿起手机,开始玩第1156关的开心消消乐。
他很快就激活了飞剑,变成了红『色』,然后一拍大腿。
嗬!这把运气极好,有大量的飞剑在一条线上,只需一记平a,就能清空一大片。他右手划动,看着特效闪耀的屏幕心情舒爽,跟着,就听外面传来一声:
“干特么蛋呢,艹,玩手机回家玩去,绿灯了!”
“砰砰砰!”
却是一个彪形大汉边骂边揣着车门。
司机也是暴脾气,开门就跳下去,“踹你妈啊,绿灯怎么了?”
“你特么说怎么了,会开车么?”
“滴滴!”
“滴滴!”
后面的车不断按着喇叭,见俩人没玩没了,索『性』从右侧车道绕过去。
有时候,人的脾气到了那个点上,自己都控制不住,莫名其妙的发火,然后越来越大。这俩人便是如此,占着车道互相谩骂,全然不顾。
彪形大汉显然有些势力,心情本就不好,根本停不下来,“我现在不动你,车牌号我记住了啊,你给我等着!”
司机却是外强中干,脑子清醒一点就有点怕,又不想掉面子,强撑道:“你车牌号我也记住了,盐湖城多大点地方,谁……”
“当!”
“当!”
“当!”
司机的后半截话吞在肚子里,猛地抬头望天,因为就在刚刚,他居然听到了一阵古怪的钟声。
大汉也做着同样的动作,还有那些民居里,工厂内,写字楼上,大街小巷……一百多万人都在倾听着。
这钟声不知从何处来,一声又一声的笼罩了整座城市。
它并非很突兀的『插』入,不会吓得人一跳,而是悠悠『荡』『荡』,润物细无声的回响在耳边。仿佛春夜里的细雨,点点滋润着灵魂深处,安静祥和。
“……”
“……”
火气很大的两位对视一眼,莫名尴尬,刚巧又见一位后天巅峰的交警背负长剑赶了过来,遂世界和平。
…………
湘省,潭州。
一户民居内,宽大的双人床上,浑身赤果的男子正呼呼大睡。在他的右边,靠着一个同样赤果果的女人,身材小巧,山峦起伏。
空气中弥漫着欢好过后特有的『淫』靡味道,男子显得筋疲力尽又十分满足,睡得十分深沉。女子轻轻喘着气,面颊『潮』红,感觉却不是那么通透。
如果说男人的高『潮』像点亮了一只灯泡,那女人的高『潮』,就像这只灯泡,砰,炸掉了!
她隶属合欢宗十三妹麾下,无数鸡层员工之一。这个宗派的主旨,就是天下男修皆鼎炉,靠不断榨汁来提升自己,扩充实力。
男修有高有低,组织也会派出不同等级的诱『惑』对象。她是个菜鸡,床伴也只能是个菜鸡——潭州某门派的入门弟子。
这次的任务,是套取某功法的口诀,现在任务基本完成,为防泄密,上头要求她灭口。
“……”
女人缓缓撑起身,看着一招就可干掉的男子,却轻叹了口气。说来也俗套,经过大量的水『乳』交融,已然产生了真感情。
她的手悬在男人喉咙上方,纠结不定,思绪万千。
“当!”
“当!”
“当!”
清透悠远的钟声似从天边传来,沁入内心的柔情万种,女人一颤,瞬间明白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唔……小初,你怎么了?”
男人从睡梦中醒来,带着些许疑『惑』。
“没事啊,就是想看看你。”女人笑道。
“呵呵,我刚才梦到你了,哦不对,是梦到我们了。我们结婚了,还生了个孩子。”男人丝毫不疑,『迷』糊且幸福的诉说着梦境。
女人鼻子一酸,突然掉下泪来。
……………
东海,海底。
千米深处,天然石窟,青龙盘于窟内,环抱闪闪发光的龙珠,正不断吞吐。当年战蜰鬼,丫被打得屁滚『尿』流,身受重伤,几年才恢复过来。
它自觉丢了脸面,勤心苦修,怎奈底子不好,走捷径而化龙,天花板本就很低。于是修着修着,也便自暴自弃,终日玩耍『淫』乐。
讲道理,小青虽然傻头傻脑,但人家根基扎实,若是登天化龙,实力远超这货。
“汩汩!”
深海鼓『荡』,一只大海龟悠闲的从不远处划过,背甲精致,姿态曼妙,脖子又粗又长,头部又圆又滑。
青龙一瞧,『色』心又起,嗖地窜出洞府。
众所周知,龙『性』好『淫』。
污牛生特龙,污马生龙驹,污驴生春龙,污羊生猖龙,污猪生猪婆龙,污蛇生蛟,污狮生狻猊,污犀生囚牛,污狼生睚眦,污熊生貔貅,污虎生狴犴,污豹生螭吻,污犬生负屃,污猴生嘲风,污象生蒲牢……
绝不挑食,布种天下!
那海龟正游着,忽然面『露』惊恐,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后面出现,雷霆万钧,一发入魂。
龙与龟交合,理论上,应该生赑屃。
但龙与龟的品级都不够,能不能生下赑屃还另说,只是可怜这海龟,好端端的没招谁没惹谁,竟然遭受了无妄之灾。
“当!”
“当!”
“当!”
青龙正蠕动着,忽闻昆仑钟声,一时**全消,兴致骤减。它能感受到是从玉虚传来的,满脸郁闷的放开海龟,耷拉着小头哧溜窜回洞窟。
mmp啊!
海龟:emmmmmmm!
…………
京城,办公室。
老者已经92岁了,虽然有灵丹妙『药』固本修元,但本身不是修士,终改变不了生命的渐渐流逝。
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七个小时,夜深人静方得空歇歇。不过桌子上还摆着一摞文件,是需要今天批阅完的。
二十五年前,『政府』根据种种蛛丝马迹,预感到大世将变,后来顺藤『摸』瓜,找到了顾玙和小斋,并得知了灵气复苏的事实。
在那时,他就作为主要负责人,参与了世俗与修士的合作也好,博弈也罢,几乎见证了夏国修行界的发展史。
别人都说他功勋卓着,他却颇为自谦。
“我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
老者靠在椅子上,微闭双目,借着一口灵茶休养精神。
“当!”
“当!”
“当!”
正此时,忽有钟鸣声传来,宛如盛夏的一股凉意,从头冲刷到脚,浑身的疲态居然消了大半。
嗯?
老者一震,『迷』茫惊讶,随即反应过来。
“马上给我查,钟声从哪里来的?”
“是!”
手下人匆匆离去,没过多久,回来禀报,“顾真人在昆仑铸钟,从那边传过来的。”
“昆仑距京城千万里,你确定是他?”
“凤凰山龙秋亲口传的话,不会有错。”
咝!
老者大骇,知道神仙厉害,但没想到居然到了如此境界。
“她还说什么了?”
“说此钟有益无害,请大家放心,以后每隔七日,昆仑都会鸣钟一百零八下。”
“一百零八下……”
老者神『色』变幻,挥手让人退下。
他重新坐在椅子上,想了想,终究叹了口气,索『性』又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钟声传递的气息灵韵。
…………
白城,凤凰山
与别处相比,凤凰山众人是最淡定的,因为早知道顾玙铸钟。当然也有一些惊『乱』,没想到这宝钟的威能如此磅礴,真真的穿梭两界。
这里都是修士,愈能体会其中益处。不少人已经原地入静,伴随着钟声的节奏运功修习,效果远超平日。
而在后山的一个院子里,陶通陶怡立在庭中,仰头望着昆仑的方向,沉默不语。
一百零八声,声声都砸进了俩人心里。
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漫长,当钟声终于停止,陶通顿了顿,忽笑道:“纠结了好几个月,也该有个结果了。”
“是啊,应该有结果了。”陶怡道。
俩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分头散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月朗星稀,姐弟俩在山下碰面,丢下偌大的家底和人脉势力,头也不回,义无反顾的出奔昆仑。
“师弟,师妹!”
俩人刚走了一程,忽听后面有人叫喊,回头一瞧,却是荣直和苏行舟这对好基友。
他们赶上来,打量一二,笑道:“同去?”
“同去!”
…………
在这个夜里,几乎整个夏国都感受到了顾真人的厚重。昆仑有灵钟的消息,也瞬间传遍了所有社交平台。
世人皆以为,他铸造宝钟,是为了天下谋福祉,殊不知,老顾只是为了给自己媳『妇』儿引魂。
高台上,他的一道神念随着钟声穿入魂界,一直飞了很远,很久,还能清晰的听到声响。他对这个程度还是非常满意的,扩散面积越大,小斋听到的机率就越大。
而冥冥之上,魂界云端,索菲亚阿卡密从沉睡中醒来片刻,神情疑『惑』,一会才从悠远的记忆中翻出几块碎片。
“哦,一千多年前,也有人如此敲过……”
它垂下头,继续睡去。
(有个什么为角『色』比心的活动,褚青和顾玙都放出来了,大家想投就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