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零票的安全玩家是——”
“谢千金、谈经理。”
“作为侦探角色的叶探长自动排除在嫌疑人的范围之外。”
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了许春秋和傅南寻身上,电子音还在继续着,已经没有多少悬念了。
“在剩下的两位玩家,许名伶和傅少爷当中,有一位玩家获得了四票的绝对压倒性票数。”
“他就是,傅少爷。”
“接下来将为各位还原案件原貌。”
中心大厅的灯猛地暗了下来,叶北背后方向的一块屏幕亮了起来。
是傅南寻提前录制好的视频,屏幕里的傅南寻扮做傅少爷的模样,娓娓道来的讲述起了整件事情的原本面貌。
“我是银行行长的儿子,傅少爷。”
“可是我好像和那些密密麻麻的财报和家里的生意天生不对盘,我觉得我生来就应该活在戏园子里。唱不了戏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拉琴。”
“只有在戏园子里,我才是活着的。”
“三年前,我为了逃避和谢家小姐的婚约,隐藏身份偷偷地藏进北平戏院,尽管我天天以面罩示人,日常的开销渐渐的有些吃紧,可那却是我生命中最快活的日子。”
“好景不长,不出一年的时间,我得到了母亲去世的消息。”
“于是我匆匆回家处理母亲的丧事,并且与谢家的千金订婚。”
“我做回了那个锦衣玉食的傅少爷,承担起了我所应当承担的全部责任。”
“一周前,我得知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她的突然死亡并不是偶然,而是父亲的情妇所害。她既是傅行长的三姨太,也是北平剧院的谈经理。”
“我必须让她为我母亲偿命。”
“昨天夜里,我偷偷潜入北平戏院,用戏院里的铜剪子从背后插进了谈经理的心脏。随后将她的身体折叠起来塞进了西厢房里找到的衣箱中,接着把衣箱拖进了院子里的草丛。”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响动,戏园子里的琴师目睹了我的杀人过程。”
“为了自保,情急之下我夺过了他手中的银簪,一下插入了他的胸口。”
“推搡之间他的面罩掉了下来,我亲眼目睹了他的真容。”
“北平戏院的琴师居然长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慌了。”
“我把铜剪子从谈经理的体内拔出来,划花了他的脸,接着把凶器塞回了衣箱藏好,落荒而逃。”
“做完这一切,我回家洗掉了身上的血迹,静静地看窗外的天一点一点的褪成白色。”
“太阳升起来了,可是我的世界还黑着。”
“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换了西装,戴上袖扣,去谢公馆接谢千金,接着和她相携进入北平戏院。”
“路上她和我提起谈经理,我有些紧张,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九点半,我们抵达戏院,谈经理正穿着和昨天夜里一模一样的大红旗袍站在大门口,用口红把嘴涂成一副血盆大口,她正在朝我笑。”
“我慌了,那我昨天晚上杀的是谁?难道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十点一刻,我听到了谈经理的尖叫。琴师的尸体冷冰冰的躺在西厢房。”
“这不是梦,我的确杀了人。”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被我杀死的琴师,他其实是另外一个我。”
“一个因为错过母亲的死讯,因而没有回家,一直留在戏园子里拉琴的我。”
“是的,我杀死了那个戏园子里的自己。”
傅南寻的话音刚落,屏幕突然闪了两下,黑了下去。
中心大厅的灯光重新亮起来。
“现在我宣布,各位玩家检举成功。”
“本局的MVP是许名伶,恭喜许春秋获得‘头号玩家’称号。”
最后的镜头留在许春秋的身上,只听工作人员高喊了一句:“咔!”
“收工,辛苦各位老师了。”
拍摄到此为止就算是正式结束了,谢朗立马就黏上来搂着许春秋的肩膀。
“小心点小心点,”许春秋伸手挡了一下,“小心簪子戳着你。”
谢朗一点也不当回事,仍然是笑嘻嘻的抱着她的胳膊。
谈笑在一旁说:“一看见她我就知道,这局我们绝对稳了。”
谢朗嘴欠道:“那她要是凶手呢,那我们不就凉了?”
“嘿你这小孩儿,怎么还拆台呢……”
谈笑和谢朗笑作一团,叶北被工作人员叫走去拍中插广告了,傅南寻站在原地,有些怔愣的看着远方,视线好像没有焦点。
“还在想刚才那句台词呢?”许春秋搭话道。
“那不是台词,”傅南寻攥紧了拳头,“我选择复出,不就是杀死了戏园子里拉琴的那个我?”
“我还是做错了。”
傅南寻有些消沉的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挑起了另一个话头:“你相信平行世界吗?”
许春秋的回答跟得很紧凑:“我相信。”
“什么?”
“平行世界,”许春秋认认真真的回答他,“我相信平行世界。”
或许在平行世界里还存在另外一个许春秋,也许她正在世界各地漂泊,也许她正安于现状的在某个小城市过着安逸的生活,也许她读书很厉害,也许她很会赚钱,也许……也许她也像自己一样,穿越漫漫时光,再一次和陆修相遇。
她从几十年前的时空穿越到这里,没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
“可是我不相信。”傅南寻说。
“我不相信平行世界,但是我真心实意的希望有另外一个自己存在。”
“我希望有另外一个傅南寻,他按部就班的在戏园子里,拉琴、唱戏,做他该做的事情。”
许春秋说:“继承传统,并不一定意味着要抛弃你现在正在走的路。”
“一个艺人身上所附带的影响力和知名度是素人难以企及的,你完全可以同时……”
傅南寻摇了摇头:“不,我们不一样。”
“对你来说,娱乐圈和梨园行当然可以两者都要,你有那个能力。”
“可是我不行。”
“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优柔寡断而已。”
“我以为我能做好的,是我太贪心了。”
傅南寻埋下头,双手覆在脸上。
他感觉到许春秋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拍了拍。
她说:“那就让自己强大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