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人缩了缩脖子,这帮正值青春期的家伙,个个食欲都好得令人咂舌。她还是埋头苦干多烤点吧……
“小伊妹妹……”齐晏一脸哀怨地挤到罗伊人跟前。
“我单独给你烤几串。”罗伊人被他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不等他说完,就爽快地取了几串腌好的鸡翅,放上碳烤架,开始刷调料、翻面、再刷调料,再翻面……
齐晏这才满足地晃回自己位子,少不了又当着众人炫耀一番,结果可想而知,被几个死党合伙灌了几杯生啤。
罗伊人看到后,忍不住大笑。不过手上的动作没停,大家喜欢吃她做的烤串,她开心都来不及。
“我来。你去吃一点。”
越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抢过了她手里的活计,还把一串烤得金黄酥脆的土豆饼递到她嘴巴,让她不得不张开嘴巴咬了一口。
“没关系,我中饭吃得饱,肚子还不饿。齐晏哥他们大老远飞到这里,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呢。”罗伊人边吃边说。
不过,见越祈烤鸡翅的动作不是一般的熟练,就让贤地退到一边,却也没离开,而是站在旁边,不时给他递个盐罐子、辣酱胡椒什么的。
偶尔回头,往齐晏等人所在的方向望了眼,见几个大男生正和越龙拼生啤,齐子暄则陪着母亲在聊天。无论她俩聊的话题内容是什么,至少母亲这会儿看上去非常愉悦。
偏着头想了想,罗伊人拿肩膀轻轻碰了碰越祈,“越祈哥,刚才暄暄姐找我说了一个事……”
她把齐子暄想和她签署《海外代理权协议》的事,挑重点说给了越祈听,末了,征询他的意见:“这个事,你怎么看?”
越祈闻言,晦明莫测地看了她一眼,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添了好几串蔬菜、海鲜,反复刷烤,直到香味飘得老远,勾得齐晏几个连声追问“烤好没”、“饿死了”,才挑出几串烤翅和年糕之类的,往那几个死党跟前一丢,撂了句“还饿就自己动手”,然后带着半扎生啤和一杯鲜榨的杨桃菠萝汁回来了,把余下的烤串全张罗到一个干净的不锈钢盘里,带着罗伊人来到秋千架旁。
不用猜,鲜榨果汁是给她的。
罗伊人谢过之后,拿起杯子小啜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
“如果你以后不想分心海外市场,齐子暄倒确实是个好人选。”
越祈没头没脑的一句,罗伊人却听懂了。
“你也赞成我把海外代理权放给她是吗?”
“我说了,前提是你自己不想管。否则,还是抓在自己手里最稳妥。目前或许还看不出什么,但我相信,要不了几年,国际贸易将会成为业务输出的主流。”
越祈言之凿凿的预测,让罗伊人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还真是天生的生意人,居然有着如此敏锐的市场洞悉力。
即便是前世未曾接触过国际贸易的她,也知道再过八年,也就是2001年,华国将加入世贸组织,此后,国际贸易一飞冲天,逐渐成为国际社会的主流。但凡和进出口业务沾点关系的国内企业,或多或少都能赚到老外的钱。就连大学里的国贸专业,也一度成为热门中的热门。
但她并没打算报考国贸专业,和人打交道从来都不是她的长处。
她喜欢安静、喜欢静物胜过和人打交道。
前世因为想帮那个人,所以压抑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到头来却还是被各种嫌弃,甚至被抛弃。
重生一世,她有敏感的嗅觉异能和随身实验室相助,凭此赚得了一笔又一笔不菲的收入,她和母亲的生活,早已不再是问题。所以,接下来,她想专心致志地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
“越祈哥,我想好了,高中毕业后,我想报考京华大学的化学专业,将来做一名出色的调香师。”
“好,那其他的事,交由我来解决。”越祈像是早就知道她的答案似的,丝毫不做考虑地应下了。
过了年,他已经十六岁了,等十六岁的生日一过,从事各项民事活动,就不再需要代理人了。有些事,处理起来也会方便许多。
罗伊人不知道越祈是怎么和齐子暄谈的,总之,没过几日,齐子暄就拿来了一式三份的《海外市场独家代理权协议》,协议内容对双方都很公道,协议有效期暂定三年,三年后,若是双方仍有意向,可视市场情况约定续签。
因罗伊人未满十六岁,所以,该份协议仍是由罗秀珍代理签署。自此,“伊人”品牌的花草制品,踏上了国际之旅。
另外,齐子暄念念不忘找罗秀珍签“伊绣”女装的海外独家代理权。可因为“伊绣”是罗秀珍和陆均的合伙产业,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所以,在罗伊人一行人结束南沙洲之旅返家之际,齐子暄得知罗秀珍的合伙人陆均,此刻不在广城而是在余县,也包袱款款地跟着他们去余县了。
齐子暄的目的很明确:找陆均,并说服他出让“伊绣”女装的海外独家代理权。
对于齐子暄说一不二、风风火火的处事风格,罗伊人哭笑不得。
然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齐子暄此行,不仅收获了“伊绣”的海外独家代理权,还赚到了一个才艺双全的二十四孝好老公。当然,这是后话了。
……
在南沙洲一直住到初七,一行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各回各家。
罗伊人回到余县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准备搬家去海城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没忘记履行承诺:带骆芸去碧霞镇参观花卉基地和护肤品公司,并由她挑选中意的护肤用品。
两人在皑皑白雪的群山间,击掌定下了“京华大学不见不散”的约定。
正月十一,是罗秀珍根据老黄历挑选出来的搬家吉日。
这一天,左邻右舍只要在家的,都出来送行了。特别是楼上的方奶奶,不仅带着儿子媳妇下来帮他们搬家,还执意塞了枚翠绿色的玉佩给罗伊人,说是她媳妇回南城娘家带来的。
看着这玉佩的玉质,罗伊人心知定不便宜,于是摇头摆手不肯收。
“你要不收,我就回家取钱去,把你们娘俩这半年来送我们的东西折成钱还给你们。”方奶奶故意虎下脸。
罗伊人只得收下了。
“方奶奶,这是我和妈妈在海城的住址,你们以后要是去了海城,记得来找我们,我给你们当导游,带你们去玩。”罗伊人抄了个地址给方奶奶。电话号码仍旧是原来那个手机号,方奶奶是知道的。
“好好好,乖孩子。”方奶奶慈祥地摸摸罗伊人的头,心里感慨万千: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这么温婉顾家的媳妇,居然还有人家嫌弃,真不知那些人的脑袋瓜子里都塞了什么东西!草包也不见这么笨的……
那厢,罗秀珍已经把事先准备好的伴手礼,一一分赠给了左邻右舍。余下两份,她是留给袁律师的。
袁律师工作忙,家里又有女儿要照顾,所以平时和她们娘俩的往来并不多,但一有空,也会带着女儿来找她们玩。彼此间的关系,早就从最初的律师和委托人,转成了交情甚好的朋友。
这次搬家,袁律师因为有个案子要跑外县,没能来送,但在前一天的电话里约好了,日后有机会,一定带着女儿去海城看望她们。
罗秀珍把这两份伴手礼,寄放在了方奶奶家,让袁律师得空来取。
这些伴手礼,是她们娘俩在南沙洲精挑细选的,回来后,又添了几份手工护肤品和花草茶,拿出去送人还是非常有面子的。
趁着母亲拉着方奶奶说话,罗伊人又回屋转了一圈。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可带。院子里栽种的花花草草,前阵子就被她移栽到了陶土盆里,分赠给了骆芸、朱晓玲和左邻右舍。
至于其他,她们娘俩当初搬进来的时候,只带来了随身软物,后来添的那几件家具,在出发去南沙洲时,就被她收到了实验室。
两辆从罗家带出来的凤凰牌自行车,在过去的半年间,先后被偷了。
这个年代偷自行车的很多,而且专挑女式自行车下手,真的是防不胜防。
两辆自行车都被偷了以后,因为学校、菜场都离家挺近,母女俩平时外出的机会也不多,罗秀珍就没再买新车。倒是为这次搬家省了事儿——保镖君开来用于搬家的休旅车,很难放自行车。
海城的新家是精装修的,楼上楼下都铺着实木地板,楼梯也是实木扶梯,厨房、卫生间里则是镶着淡雅花纹的白底瓷砖、地砖,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想来是用不着这些旧家具了。而随身实验室虽小,挤一挤还是能放下的。反正都是橱柜、书架一类的,本身就有收纳功能,倒也省的她把一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搁地上了。
反倒是隔壁的101,折腾了两个月装修一新,结果才住半年就要搬离了,倒是便宜了房东,罗伊人很不厚道地笑了。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