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她的生日是五月初九,折成阳历是六月十八号,可今年的六月十八号正好是期末考的前一天,故而,班上的好多同学虽然都送了她礼物,但为了不影响他们考试,她没在那天邀请钱多多、胡丹丹等人去家里为她庆生,而是延后了一个月,打算在七月十八号这天,邀请同学们来家里吃喝玩乐一顿,回礼她也准备好了,有“伊绣”的裙子、搭配的小饰品,还有她自己做的手工皂、防晒霜及驱蚊香囊等。
说到生日礼物,她今年收到的比往年累加的都多。
除了同学们,陆均、齐子暄,还有越祈那帮死党,也都相继送了她礼物,就连骆芸和朱晓玲,人在余县,也托人送来了生日礼物——一盆水生石莲花、一本大开幅的相册。所托的人正是替骆家来送陶盆的。
这不,送来了三套花色共计九十九只大小不一的精美陶盆花瓶,有适合庭院里栽种的大号陶盆,有适合家里摆的中小号陶盆,还有适合桌案上摆的圆肚细颈花瓶等,把家里家里的空隙填得满满当当,还有不少余下的,便让越祈放到了养生膳馆的院子里。
这些陶盆花瓶,其实五月底就做好了,听女儿说罗伊人的生日就在六月份,骆芸父母就决定放到六月份再送过来,想给罗伊人一个惊喜。
罗伊人确实惊喜到了,围着陶盆开心了很久,并让来送陶盆的师傅,拉回去了一车的回礼。
除此之外,她老妈也瞒着她偷偷缝了两件纯手工的精美蚕丝内衣送她做十三岁的生日礼物,一套是粉红色的,一套是奶白色的,中间垫了海绵罩,缝合处针脚细密,戴上后柔软舒适,比内衣专柜卖的文胸舒服了不知几倍。
越龙送她的是从瑞士订购到的一款适合她这个年纪戴的石英手表,表盘是圆形的紫水晶,表带是白色的纯牛皮。
越祈送她的礼物更是让她惊喜连连——一台IBM笔记本电脑、一只相比大哥大纤巧数倍的白色翻盖手机。
从此以后,她也是有网人士了,虽然网速慢得让人想磨牙。
当晚,为了感谢大家记挂着她的生日,她捋袖子下厨,像模像样地做了四菜一汤,外加一个越祈烤的水果蛋糕,两家四口人过了个热闹温馨的生日。
“这还用你说,小祈前几天就在电话里和我说了,妈妈已经电话通知她们了,把你的生日聚餐补到深城的临海别墅去,放心!不会亏待了你同学的。”罗秀珍在电话那头笑盈盈地说。
罗伊人张了张嘴,什么叫补到深城的临海别墅去?不会是去越家那幢装潢奢华的别墅去搞聚餐吧?那会不会太夸张了?
“这事你越祈哥已经搞定了,你就别担心了,快快乐乐地在南城玩吧。”
玩什么呀!她这个样子,顶多是坐在轮椅上,吃吃零嘴、望望天,还能去哪儿玩呀。
罗伊人顿时苦下了脸,可这事还不能说,生怕老妈知道后担心坏了不管不顾地飞来南城陪她,没事也就算了,如今可是关系到老妈的职业生涯能否更进一步,毕竟,全国性的服装设计大赛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等到了后面几届,想报名得提前半年之久,在这之前还得准备一系列的参赛作品和设计材料,哪像现在,口头报个名,到时去参加就行了。因此,她绝不能拖老妈后腿。
“妈,那我就和越祈哥多玩几天,如果来不及了,就直接从南城出发去深城了。”
“行啊,你俩看着办吧。”罗秀珍一点怀疑都没有,还说:“小吴过几天也要去深城,我走之前,会把你房里的那堆回礼和你的换洗衣物带去给他的,让他带去临海别墅,其他还有什么夏令营要带的吗?”
“没了,换洗衣物不带也没关系的,陆叔叔在这儿给我留了好多盛夏新品呢。倒是越祈哥,不知还有没有要带的……”
“他上次来电话,就已经让你越叔叔收拾好了……”
得!他是早算准了自己不会回海城了是吧?
结束通话,越祈像掐准了时间似的,走过来推她回房间换药。
说起来,驻扎在“七彩民宿”里的这个老大夫医治跌打的水平还真挺高的。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到他这儿,只要不是严重的骨折,要不了一个月就能痊愈。
不过那药膏也够难闻的,特别是敷过以后换下来,臭得她要屏息老半天。
“也就你这丫头鼻子灵,在我手上敷过药的骨伤患者,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了,还没像你这么嫌弃这药味儿的。”换药的时候,老大夫笑呵呵打趣罗伊人。
罗伊人皱皱鼻尖,这能怪她吗?她的嗅觉就是这么灵敏有什么办法。
“其他还好,就有一味药实在太臭了,是什么呀老爷爷?”罗伊人捏着鼻子问大夫。
事实上,从受伤那日敷药,她就嗅出了药膏的成分,和辨析其他味道时一样,脑海里出现几味药材的成分和剂量,只是其中一味药,竟是乱码标识,这让她颇感费解。
“哦?你还能闻出这味药来?不错不错!那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学医啊?”老大夫乐呵呵地捋着胡子问。
“学医?”罗伊人瞪大了眼,什么时候嗅觉灵敏和学医也能挂上钩了?
“哈哈!”老大夫笑着摆手道:“行了,你好好养伤吧,学医这事不急,我看你这年纪,上中学没有?再说,我这辈子呀,都不会离开这儿咯,你要感兴趣,随时都能来找我。我这点本事,放到以前可能还有用,如今各大医院都用起了医疗器材,摸骨把脉也算不得什么咯,但要有人愿意学,我肯定尽心教……”
老大夫给她换好药,就背着药箱,乐呵呵地走了。
罗伊人仰躺在床上,换过药的右脚,搁在简易的布条架上,看越祈忙前忙后地收拾卫生,雇来帮忙的阿姨被越祈派去农贸市场买猪筒骨了,打算给她熬锅骨头粥以形补形,让她莫名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的安逸感,可头一偏,眼角扫到碍眼的布条架,默默黑线,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鸟叫蝉鸣声,不知不觉间就这么睡了过去……
……
罗伊人养伤期间,越祈也不得闲,三不五时就要和深城那边开电话会议。
这一日,越祈又在和深城那边联系,罗伊人嫌窝在房里无聊,滚着轮椅出了房间。
摔伤脚后没两天,她和越祈的套房就从二楼换到了一楼,而且是西厢房,到庭院只需经过一个平缓的斜坡,连台阶都没有,想来,是“七彩民宿”的老板娘在照顾她。
听到开门声,正夹着手机讲电话,双手还在手提上不停敲打的越祈,回头望过来,见她出了套房,滚着轮椅行到庭院的西北角,看老大夫翻晒药材,这才转回头,朝电话那头简练地吩咐:“继续。”
“小姑娘出来晒太阳?”老大夫看到罗伊人,笑眯眯地问。
晒太阳?
罗伊人抬手挡额,望了望逐渐升上中空的日头,七月下旬的南方,晒太阳?
“这大夏天的,你当是你这些宝贝药材啊,还晒太阳……”爽朗的语调,夹带着笑意,从身后传来。
罗伊人转过头,原来是“七彩民宿”的老板娘。
只见对方塞了把白瓜子给她,自己也飞快地磕着,却丝毫不影响说话:“我就说嘛,你那个哥哥看起来那么面熟,今天听老李一提,总算想起来了,他三年前也来我们这儿住过……”
越祈么?
罗伊人微微挑了挑眉,原来他三年前就来过南城了,而且也住在“七彩民宿”,难怪对这一带这么熟。
“……那个时候,他也像你一样,老喜欢凑在老徐边上看他捣鼓药材,好几次还跟着上山,不过也没见他采什么药,倒是帮老徐找着了不少宝贝,像老徐房间里那柄挂到现在也舍不得卖、舍不得用的上好灵芝,就是他帮忙采到的,老徐给他钱,他也不要,真是个倔小子……没想到三年没见,个儿抽长了这么多,人也更俊了,不提醒还真认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民宿老板娘轻笑了一声,往罗伊人耳边凑了凑,“你不知道吧,我们这儿呀,好多姑娘喜欢他呢!恨不得把他留在这儿做上门女婿……”
罗伊人无语,不过这儿的女孩子都很早熟,满十四岁都出来打工了,十六七岁谈婚论嫁的也不少。
顺着老板娘满含戏谑的眼神,她看到好几个十六七岁、身穿民宿围裙的女服务员,手里拿着笤帚假装在庭院清扫,实则竖着耳朵在听越祈的八卦,还有就是踮着脚往她和越祈的套房方向张望。
不禁摸摸鼻子,那家伙才十六岁吧,这就开始招桃花了,要是再过上几年,身型更加俊伟挺拔、学业事业皆大有成就,还不得让那些女人疯狂?
磕着瓜子腹诽得正欢,就听不怎么愉悦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差不多了,该回房换药了。”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