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简夫人也去泡了茶。
知晓了云兮的身份,她拿出了自己炮制的茉莉花茶,这时候家里剩下的那些茶都还没这新鲜,已经是最合适拿出来的了。
简夫人给她们各斟了一杯茶,又进屋将简问扶了出来坐下。
“叶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脏了你们的眼。”简问身上披着厚厚的衣服脸色有些苍白道。
“那人不是已经投入了别家,怎么还会来找简师傅您呢?”云兮没有避讳自己知道的事情。
这种事情都不需要动用什么情报网,差不多甜点圈子都知道这回事。
稍一打听就都了解原委了。
简家早年是湖城人,简师傅的父辈凭借着祖传的手艺开了一家简式甜点铺。
里面的点心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方子,但是中间简家不知为何断了甜点的生意。
是简师傅的父亲小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那些便一直想要将那些方子上的甜点做出来。
好在家里人也支持他,他也确实是吃这碗饭的人。
在他研究下还真的把那些方子都给琢磨透了,还学到了不少古艺制糖的办法。
简师傅的父亲就在湖城开了一间铺子,用简式弘扬自家的名号。
那些点心做出来后受到了一致好评,简师傅的父亲并没有止步于此,而是开始研究更多的点心。
是后来,湖城有人去他家订了糕点想要用在婚礼上。
简师傅的父亲想着大喜的日子都要讨吉利,于是开始研究在那些糕点上刻了不少的字样。
那家人收到点心的时候开心的不得了,后来也就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了。
不少人都想要简家可以出这样样式的甜点,但是在甜点上刻字的工艺实在是太耗神了。
他们的甜点又都是纯手工制作,根本不能达到批量。
后来那人简师傅的父亲看到了那家人送来的喜糖,灵机一动就想着研究喜糖。
这样工艺虽然繁琐些,但是总比在甜点上刻字来的方便些。
但是现在这个年代大家想要吃什么样子的糖没有,所以他就想着研发一种独一无二专属于简式的招牌。
就这样他在这上面整整研究了两三年才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成果。
而简师傅,也是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受到父亲的熏陶,传承了一身的好手艺。
后来的简家确实靠着独一无二口味不凡又精致的喜糖发了家,到简师傅这一代的时候因着他结婚晚,简夫人身体又不太好,两人是晚年得了一女。
简家的手艺自然没有传男不传女这一说,只是两人的女儿年纪还太小,现在也不过刚上小学。
但是简家的手艺总要有个传承。
简问想要给女儿好的教育环境,所以在女儿三岁的时候搬到了京城来。
有着这么好的手艺和这些年攒下来的家财买了房开了店。
现在的生活水平好了大家也就注重口腹之欲了,所以简氏刚开没多久就迎来了许许多多的大客户和订单。
一个月的收入都是在湖城的两三倍,虽然是辛苦些,但是好歹家人的生活水平也都上去了,所以累,但更开心。
简师傅一辈子清清白白踏踏实实做着自己的生意,却没想到自己的善心给自己找来了一头豺狼。
一天晚上他们收工回家的时候简师傅想到店里厨房的灯没有关,心疼一晚上的电费又转身回去了。
没想到就看见了有人在撬门,简师傅呵斥一声那人慌里慌张的想要逃跑,但是太着急了没看台阶摔了下去。
简师傅过去抓住他的时候那人哭着道歉,说明了自己实在是太饿了闻到了香味才鬼迷心窍的。
看着他不过十多岁的模样简师傅犯了难,随后打开店门从冰箱里拿了点吃的递给了他。
小男孩狼吞虎咽得吃着,看着确实是饿了很久的模样。
简师傅又给他拿了一些让他带走,随后苦口婆心的劝告了一番后就关了灯关了门回去了。
后来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家门口一早过来的时候总是干干净净的。
平常这个时间点环卫工人都还没起来呢。
为了保证新鲜简家的糕点都是当天早上开始做的,晚上关门的会早些。
他觉得奇怪有一天就查看了店门口的监控,发现早上都会有个身影帮他收拾门前那块地方。
后来他干脆有一天住在了店里,第二天那人过来的时候他开门撞了个正着。
就是那天晚上他给吃的那孩子。
简师傅看着他脏兮兮的样子问了他的来历,说是被人贩子拐走自己逃出来的,后来人贩子窝被捣毁,他的家里人也没消息。
他在福利院过得不好就偷跑出来了。
他说自己是被福利院的人虐待了,简师傅本想报警的,可是那孩子死死不愿,说怕被报复。
看他可怜简师傅想着自家女儿每天也是老婆接送的,还要到店里帮忙太辛苦了。
就干脆把他留下来在店里帮工了。
这一做就是整整五年啊,简师傅想着五年的朝夕相处,这人和自己家人都没什么区别了,想着自己年龄越来越大,担心手艺没有传承。
最终和妻子商定下决定将他认在自己名下做干儿子,将简家的手艺交给他。
却没想到,这人在学会了简家的这些糕点后立马变了嘴脸。
事情败露还是因为简问在接待老顾客的时候那人无意说起京城的‘老凤酥’新上的糕点和他家的一模一样。
简问刚开始没在意,以为只是样式一样。
可是后面越来越多的回头客都这么说,简问心存疑虑还是自己过去看了看。
好家伙,‘老凤酥’对外上的这些新品和自家的完全没有区别,只是吃下去火候稍稍还是差了些的。
简师傅觉得奇怪,但是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
直到过了半年后,简氏被警察围住要求他们闭业整改,简师傅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最后接到的通知是虐待童工。
这个童工,就是被简师傅救下收留五年当做干儿子一般对待的那个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