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宠和孙坚合兵一处前去救援长社的路上,朝廷派出的援兵也到了长社,领兵的是刘宠在洛阳的损友曹操。曹操当年和刘宠一起被贬出洛阳出任顿丘令没多久,又受到亲族的牵连直接罢了官,后来曹操返回谯县老家,不过没过多久朝廷又征召曹操到洛阳当了议郎。
这次曹操不仅给长社带来了援兵,还带来了朝廷让刘宠出兵的旨意。
……
孙坚的战报送到长社,皇甫嵩和朱儁正是火烧眉毛的时候。眼见刘宠这么能打,皇甫嵩和朱儁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二人连忙联名上表朝廷,请朝廷下旨让刘宠带兵助战。
朝廷收到二人的表奏,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即便宦官和党人都不想看到刘宠在讨伐黄巾之战上再立新功,可眼下是国难之际,宦官和党人都抛下了成见,同意了前线大将的要求,升任议郎曹操为骑都尉领兵前去长社救援,同时把朝廷的旨意带给皇甫嵩和朱儁。
皇甫嵩和朱儁接到曹操自然大喜,当下便派出死士突围出去向刘宠传达朝廷旨意。
刘宠和孙坚还在半道上,从长社突围而出的死士就把旨意送到了刘宠的手中。
这下刘宠麾下连同孙坚众将才松了一口气。
当下刘宠和孙坚就下令兵马加快速前往长社救援。
……
不过刘宠和孙坚还在路上的时候,皇甫嵩和朱儁就已经想出破敌之策了。
“皇甫将军、朱将军,如今天气炎热,蛾贼为了躲避酷暑,在密林深处扎营,我等何不用火攻!?”曹操在城头观察了长社四周的包围之后指着树林中的黄巾军营寨说道。
皇甫嵩和朱儁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显然是对曹操这番话表示欣赏。
“曹都尉有所不知,我与朱将军早有此意,怎能长社兵力不足才一直坚守不出,如今有了曹都尉的援兵,看来是时候让外面那些蛾贼灰飞烟灭了。”皇甫嵩捋着长须说道。
皇甫嵩和朱儁当下计议已定,便吩咐众将下去整顿兵马收集引火之物,只待时机一到,便潜出长社放火焚烧密林中的黄巾军营寨。
这夜,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皇甫嵩和朱儁亲自领着曹操诸将率大军分批潜出长社,轻手轻脚地摸近黄巾军的营寨,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营寨的木栅下堆放起柴草,然后朝廷官军鼓噪而出,弓箭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火箭点燃,带火的箭矢“嗖、嗖、嗖”地就射进了黄巾军的营寨,顺带点燃了木栅下浇上火油的采草。
一时间,黄巾军营寨四周燃起了熊熊烈火。
黄巾军哭爹喊娘,四处逃窜。
朝廷官军趁势杀入,把黄巾军杀得大败。
……
就在即将锁定胜局的时候,忽然风向突变,原本风助火势一路烧向黄巾军营寨的大火转头烧了回来。
这下皇甫嵩、朱儁、曹操等人心下大骇!
“为何风向突变!?”皇甫嵩大惊失色望着烧回来的大火喊道。
“将军,速速下令撤退吧,大火烧过来了。”曹操眼看大火把冲在前方的士卒都吞噬了,镇定了心神大声朝皇甫嵩喊道。
曹操也搞不清楚为何好端端地风向却突然变了!
这下火烧黄巾军大营不成,反而要将朝廷官军葬送在这场大火之中了。
倒是朱儁先一步反应过来,惊慌地喊道:“撤兵!撤兵!快撤……撤退……”
可是不管朝廷官军如何拼了命的跑出黄巾军营寨,漫天的大火就像是长了眼生了腿一样追着朝廷官军后面烧。
皇甫嵩、朱儁和曹操等人从没见过这种怪事,各个都差点被吓破了胆。
……
在黄巾军大寨后营的小土坡上有一座三层土台,土台四周布满了黄巾军,土台上一个身着杏黄色道袍,额系黄巾,披头散发的人正倒持着一柄宝剑,脚下按照土台上的二十八星宿图踏着罡步,口中还念念有词。
这人正是人公将军,张角的弟弟张梁。
自从张角当年从师父南华上仙那里得到了仙书《太平要术》,张角下山后就带着两个兄弟日夜修炼。虽然张梁和张宝资质没张角那么好,也没有南华上仙的亲自指导,不过这兄弟二人好歹也从《太平要术》上学到了一些粗浅的仙术,像治病救人,炼丹画符,甚至呼风唤雨也是会上一些的。
这些年张角创立太平道,张梁和张宝兄弟二人便跟着张角一起传道收徒。
这次黄巾起义,张角分别派出张梁、张宝到豫州、兖州统领黄巾,张角则亲自在冀州主持大局。
黄巾军大多数都是活不下去的农民,张角仓促举兵,哪里有多少精锐兵马。之所以黄巾军能在中原与河北势如破竹,除了朝廷官军无能,其实主要就是靠张角兄弟三人的仙术,每每与朝廷官军作战落了下风,兄弟三人就会在阵前呼风唤雨,惊乱的朝廷官军自然就被黄巾军击溃了。
……
就像这次皇甫嵩和朱儁定下火烧长社之计,眼看就要成功了,不曾想张梁就在后营的祭坛上作起了法。
随着张梁在土台祭坛上踩着罡步念着《太平要术》上的仙咒,一道道霸道的青气从张梁倒持的长剑的剑尖上冒出,青气带动空气在祭坛上震动,一阵阵大风将祭坛四周的五行星宿大旗都快吹断了。
这阵阵大风的风向正是朝皇甫嵩、朱儁、曹操率领的朝廷官军吹去,大风带着黄巾军营寨中的大火将朝廷官军一波一波地吞噬掉。
张梁还在祭坛上施法,没见有丝毫停止的意思,看起来是要将从长社出来的这部朝廷官军尽数歼灭。
不过张梁只顾聚精会神地施法,完全不知道祭坛外面一双冷眼已经盯上了他。
……
刘宠和孙坚领兵赶到围困长社的黄巾军大营后面的时候,皇甫嵩、朱儁、曹操正好带着人马在黄巾军前营纵火。
火烧连营。
刘宠和孙坚远远地都可以看到黄巾前营冒出的大火。
刘宠看到大火心下大定,看来历史上的火烧长社还是发生了,此战朝廷官军必定能大胜颍川黄巾,毕竟历史就是这么写的。
孙坚提议与刘宠合兵前后夹击眼前的黄巾军。
刘宠说官军从前营放火,火借风势必定会烧到后营,就这么杀进去无疑是自己送上去葬身火海,只要围住后营便可拦截逃窜的黄巾军。
刘宠这个安排不可谓不高明,可世事难料。
正当孙坚点头同意的时候,众人忽然发现风向变了,火借风势反而向朝廷官军烧去。
众人心下大骇,各个高呼,“怎么会这样!?”
还是细心又眼尖的荀彧发现了异样,指着黄巾军后营那座三层高的土台大声说道:“主公,快看……那营中的土台好似一座祭坛,土台上有一人好似正在作法,难道风向突变和黄巾军中的这个作法之人有关!?”
眼尖的黄忠和刘宠众人也都看到了那座土台。
“不管有没有关,先冲进去诛杀那土台上的作法之人。”刘宠大声说道。
刘宠不敢相信这世间真有人能呼风唤雨,不过经历了当年禹皇神庙和那个神秘老道的种种怪事,刘宠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了,当下就带人冲杀了过去。即便不能诛杀那个作法的人,至少希望能打断那人作法,希望那人作法被打断,席卷朝廷官军的风火能够停止。
“黄忠,待冲到那座土台下,你用弓箭将那作法之人射杀。”
“诺。”
在黄忠冲到刘宠身旁的时候,刘宠向黄忠下达了命令。虽然那是一座三层土台,可并不算高,以黄忠的强弓只要到了台下就能把箭射到祭坛之上,所以黄忠就一口答应了。
……
眼看大火就要将长社的朝廷官军全部吞噬,张梁作法正是紧要之时,他全然不知刘宠和孙坚已经领着兵马杀到了祭坛之下。
守卫祭坛的黄巾军虽多,可战力真不怎么样,在孙坚、黄忠、典韦、程普、朱治、韩当、祖茂这些猛将和精锐的陈郡兵马的冲杀下,这些黄巾军成片成片的倒下。
转眼间,刘宠和黄忠就杀到了祭坛下。
黄忠登时立于马上,张弓搭箭,瞄准祭坛上作法的张梁,“嗖”地一声,一支利箭在黄忠拉成满月的强弓劲力之下对着张梁的胸口就射了出去。
刘宠死死地盯着那只利箭,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见祭坛上那作法之人脚步一滞,张梁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低头望着胸口上插着的那只利箭。
“箭……凡人怎能射杀我张梁!?不……这不是真的!”
张梁将双眼瞪得老大,转身望着祭坛下还在马上保持着射箭姿势的黄忠,张梁费力地提起手中的那柄宝剑,剑尖直指黄忠,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眼看张梁手中的宝剑掉落,张梁的身躯也向后倒下。
张梁的眼睛依然瞪得老大,似乎在望着天上滚动的乌云,向老天诉说着他心中的不甘和惊讶,“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射杀我张梁!”
滚滚的乌云似乎并没有回答张梁的问题,乌云之下只有张梁倒在祭坛上的尸身和那支插在张梁胸口上的箭显得格外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