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丘力居的金帐。
“丘力居大人不愧是识时务的乌桓豪杰。”刘宠坐在丘力居的虎皮大座上,先是称赞了丘力居一句,再接着说道:“柳城既下,此次幽州之乱总算是全部平定了,本将得蒙陛下厚恩,既已受领豫州牧,那本将即将择日班师。”
丘力居听刘宠说要班师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做惯了老大的人,徒然间头上还有个人,心里还是不好受的,“使君为国征战,劳苦功高,深得皇帝陛下厚爱,往后我辽西乌桓就托庇在使君麾下了。”
不说丘力居的身份转变,就连刘宠听丘力居一口一个“使君、使君”的叫着,自己也还没习惯这个新的身份呢。
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成为州牧了,而且刚封州牧就降了丘力居,这也算是一件大功了,以后有得吹了。
“丘力居大人应当知道本将的规矩,将家小送到陈郡去享福吧,再挑选一批辽西乌桓突骑中的精锐随本将征战。”
刘宠说完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听闻你有一个儿子名叫楼班,就把这个儿子送到陈郡吧。”
“对了,你还有个侄儿名叫蹋顿是吧,让蹋顿随你儿子前往陈郡吧。”
听刘宠接二连三要人,丘力居先是心头肉抖了抖,再听刘宠点名要儿子楼班和侄子蹋顿,这倒让丘力居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像苏仆延、乌延那样把家小全送到陈郡去。
丘力居回头望着身后的蹋顿说道:“你就随使君前往豫州吧,你兄弟楼班年幼,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兄弟。”
见丘力居都这么说了,蹋顿也不能不答应,但是心里还是很拒绝的,毕竟他蹋顿也不傻,去了豫州就是刘宠的人质了。
“蹋顿,你可愿随我前往豫州?”
刘宠见到蹋顿脸上有犹疑之色,于是问了一句,又说道:“你要愿望,本将封你为豫州骑都尉。”
“此次本将班师回豫州,打算从乌桓抽调五千突骑随行,这五千突骑本将就交给你和苏仆延统领。”
刘宠又对苏仆延说道:“苏仆延大人,此次收取柳城你立了大功。本将向来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你也随本将回豫州吧,本将同样封你为豫州骑都尉。”
苏仆延听刘宠这么说,心里都乐开了花。虽说他还是乌桓大人,但在幽州苦寒之地哪有中原花花世界好,完全可以把部落的事情交给亲族,然后随刘宠南下了。
自投降以来,苏仆延也知道刘宠的能耐,也知道中原的局势,跟着这位新任豫州牧,将来是少不了大把大把好处的。
“多谢主公,苏仆延愿为主公肝脑涂地。”苏仆延畅想着中原的花花世界,同时也没忘记向刘宠表一番忠心。
听刘宠这么说了,蹋顿又哪里好再拒绝,他蹋顿也不傻,也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道理。别看刘宠在大座上如和煦春风般望着自己,眼前这位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其实刘宠原本是想除掉蹋顿,但既然接受了丘力居的投降,为了安定人心,刘宠再不好大开杀戒了。
既然杀不了你,那就把你绑在身边。
所以刘宠琢磨一番之后就做了这个决定。
“蹋顿愿往!”蹋顿最后还是站出来表态了。
……
刘宠收了柳城,降了丘力居,又把楼班、蹋顿握在了手上,接连几日,丘力居又调了一批辽西乌桓突骑的精锐交给刘宠,然后刘宠就准备班师了。
或许是董昭野心太大,也或许是董昭干这事儿干上瘾了。
路上,董昭就建议借乌桓和公孙瓒的手控制幽州。
不过,这次刘宠没采纳董昭的建议。“公仁啊,幽州不比凉州,对凉州朝廷有弃凉之意;幽州不同,幽州乃朝廷北境屏障,朝廷断不会弃。只要汉室威严尚存,朝廷就不容许有人染指幽州,除非天下大乱了。”
“主公以为天下还未大乱吗?朝廷改刺史置州牧,不正好把一州军政大权都塞到了那些野心之辈手里。再说当今天子想来是撑不了多少日子了,到时新天子年幼即位,朝廷哪里还能制衡得了这天下诸侯。”董昭依旧不甘心坚持劝说刘宠,“主公已控制凉州,若再抢占先机控制幽州,到时要是天下有变,凭主公这实力定能重整河山。”
“公仁啊,公孙瓒不比韩遂,乌桓也不是羌人。”刘宠依旧摆摆手表示不行,“乌桓不可寄予厚望,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公孙瓒也不能托付大事,毕竟公孙瓒在幽州威望不足,而且以公孙瓒之为人,怕是不能统合乌桓,为我控制幽州啊。”
这些日子并肩作战下来,董昭也了解了公孙瓒的为人,深感刘宠说的是,当即在马背上朝刘宠拱拱手说道:“主公所言极是,公孙瓒此人性情暴虐,嗜好杀戮,不知隐忍,确实不能托付大事,是董昭有欠考虑了,望主公恕罪。”
“公仁何罪之有,文臣谋国就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宠摆摆手说道。
……
“倒是此次让张举、张纯二贼逃到了塞外,不能取下二贼的脑袋,深以为憾,哎……”刘宠在马背叹了口气说道,“那张举竟敢自称天子,真是欺我汉室无人啊!”
见刘宠说着说着就怒意腾升,王越出言道:“主公若要取二贼的脑袋这又有何难。”
“哦!你有何良策?”刘宠打量着王越问道,王越向来不以智计见长,刘宠不以为王越对这件事有什么好办法。
“主公是一叶障目了,如今暗卫多的是高手,只要把人手撒到塞外去,任那张举、张纯也无处可逃。”
“除非二贼可以上天。”王越说完又很得意地补充了一句。
“暗卫真能办到?”刘宠并不是不了解现在暗卫的实力,而是不觉得把暗卫扔到塞外能办成这件事,毕竟塞外天大地大,谁知道张举、张纯会逃到哪里去。
“主公若信得过属下,那这件事就交给属下去办好了。”王越接着自告奋勇地向刘宠请命。
“这是什么话,你跟了我这么久,我还能信不过。”
“多谢主公。”
王越见刘宠答应,便对身后的一个暗卫耳语了几句,然后那个暗卫就策马狂奔以最快的速度消息在刘宠等人的视线中了。
还没等刘宠一行抵达山海关,肥如就有好几只信鸽往东西南北各个方向飞了出去。
等刘宠等人过了辽西走廊,东边的青州,西边的凉州,还有关中、河北、中原各地就有好几匹快马日夜不停地朝幽州狂奔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