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半天没人前来和自己打,黄叙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将台下的众将喊道:“喂……别这样好不好,总要有个人出来和我打一场是不是,你们这样搞得我真的很寂寞啊!”
在众将恨不得把黄叙揍一顿的目光中,黄忠喊道:“臭小子,回来吧,别给你这些叔伯添堵了!”
听到黄忠这话,黄叙只好收起那对亮银锤扛回肩上,然后往地上唾了一口,说了句“哎,父命难为啊”,然后就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下来了。
黄叙这样子是充分说明了什么叫做“无敌是多么寂寞!”
身边有黄忠、许褚、典韦这样的猛将,竟然还寻不到一个对手,这不是无敌寂寞又是什么!
也不怪这些猛人不和他比试单挑,谁叫他那么妖孽。当初在虎牢关一人一骑两锤一招就败了猛人吕布和张辽、高顺,即便是许褚、典韦和他父亲黄忠联手,才能和他战上几十个回合,论单打独斗却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所以,众将也只能看着黄叙扛着锤子出来耀武扬威。
好在黄叙被他父亲叫回来了,这才使得比试能够正常进行了。
……
在一番龙争虎斗之后,比试的结果也就出来了。
刘宠麾下战将的排名其实在大多数豫州文武心里都是有数的,所以即便是许褚、典韦这样的高手对决,也不过是切磋一番。再说大家都知道这场校阅和大比,不过是要做出声势给荆州来使看。所以虽然打的精彩,看的热闹,但结果也并不出入意料,而且还没耗费太多时间。
在太阳落山前,黄叙以第一名得了一匹良马的赏赐,黄忠、许褚、典韦以并列第二名,管亥以第三名,也各自得了一匹骏马。
然后刘宠又亲口宣布众将各赐锦缎一匹,今日参与大阅的将士各有酒肉赏赐。
所以这场以威慑荆州来使为目的大校就在一片欢腾声中结束了。
无疑,这场大校确实威慑到了荆州来使。不说韩嵩当时在刘宠问的那句“德高兄以为我豫州兵将如何”的时候,韩嵩是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使君麾下兵甲犀利,战将勇猛,堪称冠绝天下!”就说与韩嵩随行的庞季也在看了这场大校之后收起了他的傲气。
原本庞季以为自己麾下的荆州兵经过自己的操练已经算得上是精锐了,至少在荆州自己麾下的兵马也该是排得上号的,可与豫州兵相比,自己带的那点人马就像是笑话。要是两边人马打一场的话,庞季敢肯定自己的人会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差别像极了大人和小儿。
所以他庞季自此以后在豫州兵面前别说傲气了,就是在战场上听到豫州兵或刘宠的名号都唯恐避之不及。
……
刘宠与众谋士给韩嵩安排的节目也算演完了,接下来就进入正式的盟约复议环节了。不过随后几日刘宠都没有接见韩嵩,这也倒给了韩嵩足够的时间整理思路给刘表写信汇报。
所以韩嵩对此也并不着急。
反而在礼曹从事袁徽的陪同下在陈县好好逛了逛,也算是用心见识了一番陈县的风物。
这日,韩嵩收到了刘宠的邀请,说是让他陪同前往陈郡郡学观摩。
这种事情韩嵩没有丝毫拒绝的道理,只要不是再去看大校就行。那日大校之后,韩嵩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尤其是对那些浑身长满刀刃的战车,那简直让他做了好几个噩梦,完全可以说在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州牧府的马车到客馆接了韩嵩,再径直将人送到了陈郡郡学门前。当韩嵩下了马车,正望见刘宠在门下候着了,那样子不是在等自己又是什么。
“让使君久候了。”
“没有,没有,本将也刚到。”
刘宠越是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越是让韩嵩感动,从自己来到陈县至今,这位年轻的州牧对自己无处不在礼贤下士。可见这位州牧身边能网罗这些英雄俊杰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是他韩嵩也越发觉得只怕这位年轻的州牧才是他的明主。
一番客套之后,韩嵩随刘宠进入了郡学。
这时,郡学祭酒名儒陈元方与众博士已经在内等候了。刘宠今日来郡学并非是临时起意带韩嵩来看一看,而是州牧府早就有文书发下来,对于陈郡郡学和整个豫州来说今日都是一件大事,所以陈郡郡学的士子也早就集合等候他们的州牧大人前来了。
在韩嵩表示了一番对名儒陈纪的敬仰之后,陈纪就与众博士领着刘宠与韩嵩还有州牧府众文武到了郡学的广场上。
韩嵩确实对三君之一的陈纪很敬佩,这位名儒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不说没有丝毫垂垂老矣的感觉,反而看起来精神矍铄,完全就是一副还很有干劲的样子。
韩嵩也不知道这老儒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不过当他看到广场上站得如那日大校的将士一般整齐的士子之后,他好像就有些明白了。看着眼前这些清一色身着白袍儒衫的士子,韩嵩就看到了一种精气神。
同为士子,可这些士子的眼神与荆州士子却是迥然不同。要说如何不同?就是觉得这些士子的眼神让人觉得有天地焕然一新的感觉。要说那日的大校已经让他韩嵩够震撼的了,可这一个郡学的士子竟然也能让自己感到震撼,韩嵩完全搞不清楚这种震撼是从何而来!
不过这个问题直到后来韩嵩才明白,不过等他明白的时候,他差点做出了影响自己这一生的选择。
……
这时候,祭酒陈纪已经对广场上的白袍儒衫士子讲完了一段话了,具体的讲的什么由于韩嵩分了心没全听进去。
不过此时刘宠站出来说话,他韩嵩赶忙收起了心思,聚精会神的想听刘宠讲些什么,只听刘宠说道:“今日有件大事要告诉诸位。经州牧府议定,我豫州将兴建一座书院,凡是各郡优秀学子或在郡学修完学业想继续求学的士子都可考取书院,到更高的豫州书院去进学。”
“我豫州书院下设儒学院、术学院、工学院、商学院、律学院、医学院、武学院等各院,我豫州学子可凭各自喜好报考各院。”
“书院由先帝朝的名儒大臣陈球、刘合、刘纳、阳球、段颎主持。”
要说刘宠上一句话还没让韩嵩反应过来,这下一句差点没让韩嵩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书院向来不都是以教习儒学为主吗?怎么这豫州书院就这么不一样呢!?这位年轻的州牧莫非是要重现百家争鸣不成。
韩嵩想到这个可能就摇了摇头,别说豫州了,就是当年先帝(汉灵帝刘宏)在洛阳搞个鸿都门学都惨淡收场,区区一个豫州又如何能办下这等书院。
可韩嵩却看到在场不说豫州文武官吏,就连陈纪这样的名儒和身边的博士,还有在场的士子都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
竟没想到刘宠在豫州得人心如斯啊。
但最让韩嵩惊讶的还是后面,陈球等人不早就死了吗!?怎么可能出来主持刘宠设立的豫州书院!
与韩嵩所想相同的是在场的士子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所言与韩嵩心里想的这个问题差不多。
陈球、段颎这些人的大名如今重新提起只要想上一想,大多数人还是能想起来的。出身世宦之家少时就博览群书的陈球在儒林中名望是不小的,而凉州三明之一的名将前太尉段颎也可以说的无人不知,至于阳球和刘纳、刘合,知道的人也不少,即便是年轻一代,也多有听过这些前辈的传说。
可确实像韩嵩心里想的那样,所以众士子无不好奇。
此时,又听刘宠说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五位前辈高人当年在洛阳被义士暗中救出才死里逃生,后来本将机缘巧合才结识这五位前辈,然后才邀请五老不顾年迈出山主持豫州书院。”
“至于当年那几个案件的始末,此次本将领兵讨伐董卓从洛阳所得的皇室秘档中得知,段太尉一事全是受当时的宦官诬陷,而陈老、阳老和二位刘老之事也大都如此,均是受宦官调拨诬陷,而宦官又蒙蔽了先帝,这才导致五老先后被先帝下旨处以极刑。”
“好在有义士相救,这才为我汉室留下了几位贤臣。这些年五老早就捐弃前嫌,还结成了至交好友。听说本将要在豫州建一座书院,五老也就欣然同意出山,愿将一生所学传予后人。”
听刘宠这么一说,众士子与韩嵩心中的疑问才得到解释。
韩嵩也暗中低语说了句原理如此。
虽说刘宠的解释让当年那几起案件看上去更加扑朔迷离,可刘宠把皇室秘档拿出来说事,韩嵩也不得不信了。
要说皇室秘档怎么可能出现在刘宠手上,韩嵩转眼一想就知道了的,毕竟这次刘宠追击董卓抢回来不少人口和典籍,这事荆州也是知道的,谁能说那些典籍当中就没有皇室秘档呢!
韩嵩望着广场上的众士子,看着那一个个暗自点头的样子,好像都接受了刘宠的这个说法。
然后又听刘宠接着说道:“自此以后,我豫州最高的学府就是豫州书院。只要在家学或乡学启蒙以后考入县学,在县学学业优异升入郡学的,各郡学子在完成郡学学业之后都可以考取书院。”
“考入书院的学子在各院学习三五年不等,在书院完成学业之后去留随意。”
刘宠这番话说完,在场的士子一个个都叫起好来。毕竟能在郡学学习的也没一个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从州牧大人这番中不难得知,以后的豫州再不是以各郡郡学为首了。想必以后豫州的顶尖人才都会在书院,而自己想要成为豫州的俊杰,那势必要考入书院。
而且州牧大人还在书院分设学院,以豫州这些年的发展来看,无论是哪一个学院的士子只要完成学业出来,只怕都会遭到疯抢。
毕竟如今的豫州人才缺口实在太大了,作为陈郡郡学的士子他们对这些情况还是知道的。
不管是官府还是军中,现在到处都要读书人。就连民间的作坊、商铺、药铺等各个行业,对于有这些专长而且还有学问的读书人那可都是千金难求。
所以从书院完成学业的士子其前途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