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没有答话,刘宠以为曹操想坐地起价,于是接着说道:“孟德兄,眼下你可没有与老弟我讨价还价的本钱,还是早些答应了吧!”
“老弟啊,我曹操实在不明白老弟这话是何意啊?”
“也罢,念在你我兄弟相交多年的份上,只要孟德兄将天子让给我,那此后天子归我,三河之地与关中都归孟德兄,这些地盘我就不与孟德兄相争了!”
刘宠这话,更是让曹操吃了一惊。
虽然曹操不清楚刘宠为什么要和自己谈条件,但这并不妨碍曹操算一笔账啊。
眼下与刘宠争夺天子的可能性不大了,毕竟曹操带到洛阳的骑兵全败在刘宠手上,而且兖州实力本就不如豫州。本来按照郭嘉的建议能夺下天子,从此以后“挟天子而令诸侯”便可弥补这当中的种种不足,但奈何还有刘宠这强敌相争。
所以曹操盘算下来,对于能否将天子夺到手,心里也就有了数。
但河东、河内、河南尹这一片三河之地与关中千里沃野的地盘都不小,虽然这些地方历经董卓、李傕、郭汜的祸乱,以致百姓凋敝,但无论河洛还是关中都是肥沃之地,只要治理得当,引来流民屯田,三五年之内就可以让他曹操实力大涨。若是再给他十年的时间,这些地方也可以增长一大批人口。到时再加上青徐兖三州之地,那他曹操治下的地盘就会横跨东西,凭那时候的实力也可以在中原与刘宠争个高低。
这个中的诱惑,足以让曹操动心。而且这一笔买卖,无论怎么说,曹操都觉得很划算。
不过曹操还没回答,刘宠又说了一句,“孟德兄,这可是老弟的底线了!若是孟德兄心有不甘,那也不能怪老弟不念与孟德兄这么多年的交情,更别怪老弟将孟德兄留在洛阳,到时再收取孟德兄治下的兖州。”
曹操听了就笑道:“哈哈,老弟真是大言不惭。若是老弟敢动我的兖州,南阳的袁术就会掏你的老窝,再说河北袁绍又岂能坐视老弟你独霸中原,老弟就不怕到时会惹祸上身?!”
“这有何惧,孟德兄又不是不知道我豫州的实力!”
“……”
在刘宠的引诱恐吓之下,曹操犹豫一阵就答应了刘宠的条件,说道:“也罢,我曹操就答应老弟你的建议,天子我就不与你争了,以后三河与关中之地就归我!”
……
在刘宠和曹操还没进入洛阳之前,这两个中原实力最强的诸侯,就在“洛阳城”外商议好了天子和地盘的归属。
这也让曹操莫名中得到了一大片地盘。不过却与他历史上既得到了这些地盘,又得到了天子相比,可是相差得远了,但此时的曹操已经觉得莫名知足了。
而且这还是全奈刘宠心中过于急切,若是刘宠能耐着性子与曹操周旋,想来最后曹操什么都得不到,充其量在曹操不甘之下,等到步卒到达之后再与刘宠大战一场。不过那时候只怕傅干和马超、典韦的两万大军也到了,所以胜负的天平只怕还是会倾向刘宠那边,除非曹操举兖州之力与袁术、袁绍联手,要不然这时候的曹操不会是刘宠的对手。
不过刘宠心中也不得不急,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是曹操最大的转变。而且此时在洛阳废墟中的朝臣,也有不少是心向曹操的,比如以董承为首的外戚那一党,就觉得曹操毕竟是汉臣,而且更是大汉的忠臣,亦或是董承这个外戚和曹操这个宦官之后有种天然的亲近感,所以天子身边的“外戚党”都心向曹操。
不过以杨奉、宋果为首的白波军和西凉兵将领却是心向刘宠。毕竟是宋果说动了杨奉,而且杨奉也知道宋果的经历,同时也知道刘宠手下有几个颇受重用的黄巾将领,所以无论是从宋果,还是那几位黄巾将领的境遇来看,豫州牧刘宠确实是一位用人不论出身的明主。
所以,杨奉与白波军的胡才、李乐、郭太、韩暹这些人打心底里就更加亲近刘宠。
所以,天子和百官看到刘宠和曹操在洛阳大打出手以后,天子身边就立场鲜明地分成了两派。本来自刘宠和曹操相继退兵以后,天子就打算派出使者去调停,不过这调停却很有说法。也就是这当中或许就意味着,天子究竟会宣召何人入朝辅政?!
所以,外戚党就和手握重兵的杨奉、宋果等人就争论了起来。
这一争论自然是两边都不服输,所以天子的打算也就没有实现。
……
两日之后,刘宠和曹操带着酒肉携手扣门,扬言要拜见天子。
不说天子,就是朝臣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了一惊。不是前日里两家还打得头破血流吗?怎么转眼这两个中原最大的诸侯就带着酒肉来求见天子呢?
不过一时想不明白也不重要,等见到了二人也自然明白了。所以天子刘协就连忙宣见,尤其是在得知刘宠和曹操带着酒肉来了,不说天子,就是废墟中的朝臣也是急不可待。
毕竟自回到洛阳的这些日子,还远不如在长安的时候。
如今的洛阳尽皆变作废墟,没有一座完好的房屋,就连许多水井的都干涸了。所以天子和百官回到洛阳以后,只能在废墟断壁中搭建草屋居住,就连三公以下的朝臣也要亲自去捡柴背草,而且大多数人也是全靠挖野菜充饥活命,而且想要挖野菜还要跑到很远的地方去才能挖到。
所以不要说是酒肉了,朝臣们已是连月没吃上一顿饱饭了,如今乍闻刘宠和曹操带着酒肉来了,那还不馋得流口水才怪。
刘宠和曹操在一座像点模样的黑瓦院子里拜见了天子刘协和皇后伏寿,然后就将带的酒肉进献给了天子,接着就在“大殿”大摆筵席让朝臣们吃饱喝足。
在刘宠和曹操陪侍在天子刘协下首吃肉饮酒的时候,宋果和杨奉也到刘宠面前敬了酒,宋果面有惭色向刘宠请罪,刘宠念在他救驾有功的份上,饶了他的罪过,并准许他重归豫州将领序列,这让宋果总算松了一口气,而且也是欣喜不已。
再是王异和杨阿若也拜见了刘宠,刘宠同样饶恕了暗探在马腾、韩遂之败一事上的罪过,而且还承认了二人在护送天子东归一事上的功劳。但是眼下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所以刘宠承诺在事后再一并封赏。
这一场大宴之后,刘宠和曹操都暂时留在了洛阳。天子加封曹操为镇东将军,武平候,并以司空的身份在洛阳理政,同时也加封刘宠为镇国大将军,陈候,并领太尉一职。
数日后,傅干、马超、典满的两万豫州兵也相继进入了洛阳废墟,这让天子和朝臣都安心了许多。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让董承等人如坠狼窝了。
不久之后,曹操提出领兵回兖州,而且刘宠也禀奏天子表示支持曹操的这个决定。如今的洛阳废墟,实力最强的两个诸侯都站在了一边,天子想不答应也不行啊。即便是董承等人反对,刘宠和曹操也有充分的理由。所以天子和朝臣只好准许曹操回兖州继续做他的兖州牧,同时在兖州开府遥领司空。
曹操这一趟虽然没有把天子抢到手,但无疑也是赚大了。
所以,曹操也就高高兴兴的以司空、镇东将军、武平候、兖州牧的身份带着残兵回他的兖州去了。
……
曹操去后不久,以议郎身份参与朝政的董昭和荀彧,就提出来请天子迁都陈县,说:“京都无粮,兴建宫室尚需时日,不如车驾暂幸陈县,以供天子之用。”
刘宠要将天子带去豫州,不说董承等人,就是杨奉等白波军将领也不答应了。毕竟杨奉护送天子东归就被封为了车骑将军,要是天子被刘宠抢去了豫州,那杨奉他们这些人将来又如何自处。
所以杨奉等人就表示反对,不过宋果、张济、段煨等西凉系的将领表示支持。
至于宋果那肯定是毫无疑问的。而段煨之所以会与张济同往长安护驾,那是因为段煨收到了他叔父段颎的书信,说段颎是段氏数十年以来的第一人也不为过,所以段颎的话在段煨那里分量是比圣旨还重的。所以段煨才会遵从他叔父在书信中的叮嘱,出兵前往长安护驾东归。
至于张济,那更是因为暗中有一位能人相助,所以张济与张绣叔侄在听了那位能人的建议之后,才与段煨一同领兵前往长安护驾。
此时,豫州系的董昭、荀彧提出来要迁都,不说宋果,就是以刘宠对段颎的恩德,也就是以刘宠对段氏的恩德,段煨没有不支持的道理。至于张济,那位能人自从刘宠入洛阳之后,就对张济说过了会发生眼前这种局面,所以张济也就接受了那位能人的建议,支持豫州系迁都。
所以在这种局面下,不说董承那些没有实力的“外戚党”,就是杨奉等白波军系列的将领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所以杨奉、董承等人也只能答应迁都了,不过要迁往陈县,董承和杨奉是咬死不答应,毕竟陈县是刘宠的老巢。
虽然豫州确实足以资天子之用,但要迁都陈县却是万万不可。
毕竟迁都豫州和陈县还是有区别的。
所以,荀彧和董昭在和董承、杨奉、杨彪等人争论一番之后,双方都各退了一步,最终天子采纳了荀彧的建议,将车驾移到颍川的许县。
荀彧这个建议,刘宠也点头答应了,而且还宣布将许县改为许都。
于是,天子与朝臣便在豫州兵马的护卫下,不日就迁往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