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钱”系列一共五部曲,其中最知名的是《三文钱》。
当追光灯突然打灭,然后舞台边缘上的红色布景灯逐渐亮起时,辰己听到周遭响起几声欢呼声。
UK轻缓的拨动琴弦,在柔和的旋律中。Afro双手握住麦克风的把柄,呓语般的说起日记体式的歌词:“2013年的富士音乐节,我没有触及到的大舞台。。。”
这首歌写的是他们出社会后,在事业上在低谷沉沦至底,生活中窘迫撂倒的困境中,如何告诫自己保持希望,不认命地奋斗的自我激励歌。
在唱着在打工和唱歌中为生存权衡,交不起房租时感谢房东停电不停水,听众很少时“懂的人懂就好了”的自我解压,Afro的声调随着UK的越来越快的拨弦变得越来越高,最后变为自我鼓励的嘶吼:
“听说,梦想是活着的,如果抱怨或者找借口,它便会马上变得衰老无力。”
“唯一的嗜好是可能性,太好了,我们拥有它到要腐败的程度,致志同道合的人们:光努力是不够的,但我们,除了努力之外,什么都做不到,不要客观地看待自己,我们的眼睛,在我们自己这里。”
“盘腿坐着的权威们,给我赶快消失吧!如果你们走过的道路的长度、目标的高度,被称作「话语的重量」的话,我将走的道路、目标的高度,就被称为「话语的光辉」,被说「太年轻」,被说「不成熟」,那又怎样!你快给我准备好,一决胜负!现在我要让这时代刮起狂风。”
唱着唱着,Afro一把从麦克风架上扯下麦克风,随着UK越来越快的弹奏,嘶吼至露出牙龈的程度,一滴一滴汗划过额头深深的法令纹流进他的眼睛,他静闭双眼,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地唱出出这首歌的名台词:
梦不会自己到你身边并实现。
追着梦而去才能使它成为现实。
是否真的能实现也并不重要,只要有了它,人生就能闪耀。
这段副歌重复几遍,贯穿了这首歌结构的灵魂,也带动了现场观众的情绪。
辰己和寺井及现场观众们一起唱起了副歌的歌词,但即使是在众人合唱中,Afro的吟唱声依然最为响亮。
像个带军冲锋的号手一样。
结束的时候,在众人的鼓掌欢呼声中夹杂了几声惊呼。
Afro的牙龈流血了。
辰己旁边的一个资深乐迷向他们解释道:“这个是Afro的传统艺能了,他激动的时候喜欢紧咬牙关,偶尔太用力了就会导致流血,他也不是每场演唱会都这样,今天这样证明他尽兴了。”
辰己他们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在休整的过程中,辰己侧头俯首对身边的美幸说道:“别看刚刚UK从头到尾都是几个单一的指弹点弦,但速度配合Afro的说唱声的气息进行调整,做到完美契合,没有个十年以上的功底完全做不到。”
寺井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对我说这个?”
辰己挠了挠头,讪笑一声:“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知道这些。”
寺井被这无厘头的理由逗笑了,然后转头看向舞台,同时语气轻柔地说了一句:“嗯,那我知道了,感谢科普。”
朝仓透过摄影监控看到这一幕,不禁满意的拍了拍手,笑着对旁边的Ad说道:“这种自然的恋爱前夕暧昧感,感觉今天不虚此行了。”
moRohA的歌曲风格很有一贯性,都带着“燃丧”的特性。
作为亚洲年轻一代最早“躺平”的霓虹年轻人,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不求上进的。
佛系青年、平成废宅的名号被喊了好多年,字眼间堆满了老一代对他们的批判以及他们对自己的自嘲,但眼望可见未来里还在飞涨的房价、物价、工时,还在逐渐紧缩的上升通道,想不丧实在是强人所难。
但丧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来源于环境。
而燃是一种进行时态,发自本性。年轻气盛和血性这些特质,还是会给年轻人反抗现实的勇气和决心。
就像昭和时期国民小说《坂上之云》中曾写道的:“乐观主义者们以那个时代人所特有的气质,凝视着远方奋勇直前。犹如在上坡路尽头的蓝天上,有一朵闪耀的白云,他们只全心注意着那朵白云,奋力攀缘而上。”
这朵云在昭和时期借着经济奇迹的东风扶摇而上,平成时代就被狂风吹得稀烂。
然而云并未消散。
在经过长久的下坠之后,一些年轻人开始触底反弹,以丧燃的姿态向眼下的臭狗屎挥起了拳头。
这就是moRohA的音乐,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世间不缺鸡汤,更不缺丧歌,缺的是能在听完丧歌豪饮鸡汤的气势。
对于在场的年轻人来说,他们的歌成了他们在这个时代生存奋斗的新纲领。
至少此时在舞台上声嘶力竭,激情澎湃的两人,以身作则的以孤傲之姿活着。
最后,Afro对现场观众致结束词:
“我们这些人就正正经经地活着,不去变怪人也无所谓,普普通通的也好,认认真真的,做自己的本分。今天最后一首歌,《revolution》。”
他们走下台来,观众们在他们的引导下围着他们席地而坐。
UK走进人群中,而Afro则拿了一杯扎啤坐在中间,在UK惯常的柔和弦声中,UK像参加酒会的友人即将告辞一般娓娓道来:“抱歉了,朋友们。我要走了。。。”
作为结尾的歌,辰己觉得很多歌词,都散发着光辉。
“清醒了就说不出来的梦想是悲惨的。”
“现实是艰辛的,黑暗的,有时很痛苦,就算这样也比妄想更加耀眼。”
“碾碎汗水,丢掉眼泪,今年一定会?来年一定会?你以为你能活多少年啊,今天就要结束,不,现在就要结束,只有这样想的家伙们才能够改变未来。”
“寻找着能在一片漆黑的未来里,描绘的荧光笔,去改变半径0米的世界。”
“输个一次两次就折断的自尊心我早就已经舍弃了,勇气和嘲笑着希望的勇气,我们只靠着这些继续前进,在revolution将要开幕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