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
杨元奇一直想逃离这个地方,没成想似乎总是无法彻底摆脱。
陈留杨家庄今日人不少,陈妙常、杨过、鲁智深、徐婆惜、乐婉都在,赵灵儿也在,竟然还有孟婵。
李清照嫣然给孟婵行礼,孟婵左看右看,这个得人一生宠爱的小妹子也做他人妇,孟婵内心竟然隐隐有一丝艳羡,她还是全部给了他啊。
李清照说:“我就说孟姐姐这两天应该在祈福观。”转头对杨元奇道:“你可输了吧。”
杨元奇回:“我是输了你也没赢,她在杨家庄哩。”
孟婵嗔道:“这里也算祈福观。”
李清照高兴的跳起来:“还是孟姐姐帮我。”
祈福观和杨家庄因为杨过和赵灵儿的婚事,实际归属人都是赵灵儿,不过是杨家一起代管。要说杨家庄是祈福观的一部分,并无不可。外人眼中杨家庄是杨家庄,祈福观是祈福观,但真正官府的记录却就是如此。这也是有点道行的人轻易不去惹杨家庄,这要算起来太乱。
孟婵笑:“都嫁人了,还没个正型。”
李清照眼咕噜转着:“今晚我去祈福观陪你可好,我带来了西北横山族的好酒哩。”
孟婵苦笑摇头,她这一来却是给杨元奇解了围,要不,可得让他选是陈妙常还是李清照。(是不是弄个翻牌子?!)
……
晚间大家一起吃饭,孟婵和李清照两个人酒喝得有点多。
陈妙常给鲁智深和徐婆惜打了个眼色,鲁智深拉着杨元奇说出去道:“这酒太淡,我们出去来点烈的,婆惜,你去拿点酒来。”拽着杨元奇出去厅外。
鲁智深以从七品武功郎领一队禁军守祈福观,他的顶头上司是高俅。高俅事实上从不管祈福观防御事务,也严禁军、营指挥使过问这边。
徐婆惜则是杨家在开封情报体系的主事人。
他们两个借机把杨元奇拉出来是有要事详说。元佑皇后孟氏最近处境不佳。
蔡京立党人碑,将旧党一网打尽。这个党人碑也可称为“元佑奸党”,那孟皇后的处境就可想而知。
徐婆惜说道:“宫中有传闻,政事堂首相蔡京有意废后,官家已是意动。”要不是孟皇后性子恬淡,这事怕是早已落定。孟皇后名誉上是内宫第一人,却从不理会宫中事,赵佶的皇后也不想多事,起码有她在,那个多事的刘皇后也得跟着闭嘴。
外朝蔡京为首的政事堂却不想在这事上罢手,当年孟皇后被废,在政事堂章惇的授意下,蔡京借机起同文馆一案,就有把已故高太后拉下马的心思,把旧党从根子上打翻在地。因为向太后的哭诉,赵煦最后罢手。时过境迁,现在旧党已然趴下,但作为旧党的最后一个政治符号孟皇后,新党想给这段过往划上最后的句号。
杨元奇默然,难怪今天孟婵有点疯,她平时虽然不禁酒,却也不会和李清照多喝,也没人喝得过李清照。以为她们是姐妹久别重逢一下忘了节制,现在看孟婵有心事,她不会一定不知现在的情况。
杨元奇给徐婆惜道:“你联系下安娘,她曾有所准备,让她把孟婵那条线给到你。”
徐婆惜点头,安娘北归太原唯独留下的一条线就事关孟皇后,她知道有这事却不知道具体布置。
杨元奇又叮嘱鲁智深:“开封、陈留杨家的撤出路径,你再核查一遍。”鲁智深点头却也面露难色,杨家大举撤出开封,很多布置其实已经打散,这事要重启会很麻烦。
徐婆惜就说:“陈留还好,开封怕是鞭长莫及。”她久经这行当,现在不是兜着的时候,得如实反应。
杨元奇也知道这么回事,孟家有过劫难南去杭州,杨家又撤了出来,有些暗线必然不再安全。
杨元奇想到了秦家,秦家在开封的的酒店。
杨元奇说:“我问下秦伯翰,杨家有事和大佬有关,想动用下秦家开封的线,不知是否可行。徐婆惜,你通过太原顔楼寻下苏晓,请她看在姐妹情谊代为帮忙。”
杨元奇和秦伯翰关系再深厚,如果秦伯翰发现事情和皇宫争端有关,他实在不清楚秦伯翰做何选择。苏晓不可能叛秦家,却可以关键时候提醒一下杨家。
杨元奇最后说:“一会我们进去让她们别喝了,我送清照和孟皇后回祈福观。”、
几个人点头。
……
祈福观。
杨元奇送李清照和孟婵上山,杨元奇几次扯皇宫生活如何,孟后都以很好带过,最后絮絮叨叨多了,李清照都不乐意了:“皇宫能有什么好?你一直问孟姐姐不是给她添堵,祈福观多好,孟姐姐多待这里就是。”
孟婵这时候却道:“元奇哥哥,好久没有这么称呼你。你酒席中途和鲁智深徐婆惜,听到什么直说就是。”她们两个都有醉意却都未醉。
杨元奇:“一些道听途说罢了,可有想去定边一游?”
孟婵果断拒绝:“不想!”她知道他要干什么,当年就曾想过,她的答案从来就没变,这次入宫更是坚定,她不会给孟家杨家带来半点麻烦,她是皇后,只能是她来护着他们。
李清照啊:“孟姐姐?!”
孟婵甚至有些恼怒:“元奇哥哥,我和清照今日好好聊聊过往就是。你也回去好好陪着妙常妹妹。”孟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她觉得杨元奇都不该有李清照在身边时候给她说这个。她认为这是她个人的事,如果与你有关,那也只能是你!
杨元奇被呛得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不是为你着想么?!与其废后再次打入冷宫,不如“死了”走了的好。杨元奇没察觉一点:要让一个女子死去,这不是他一句话,这得让她彻底甘心!所谓甘心,不是她对皇宫的绝望,更是她想有的希望。杨元奇这时候这么说,给了她吗?没有!这是两个捆绑在一起的家族最坚实的情谊和利益所致,是两个家族,不是她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