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秦伯翰和李师师
李邦彦觉得秦伯翰看得比他远，就像仁多保忠归降这事，他们要操作得当就得定边配合，他这个事也该如此。但因为其特殊性，定边不会配合，没道理自己监视自己，那他就得调整预期。
一个是他死推这事，往杨家安排线人，一个不如周边设些线人，多了解定边的外围情况。看似两个选择，实则放到现实考虑，他只有一个选项，就是后者。
李邦彦对杨家没有好感也无恶意，离开定边他都不会看这边一眼，这和他们家在大宋的未来无关。至于杨家想在定边做个土霸王，这有啥？政事堂都没大意见，他何必折腾。一个他都看不上眼的地方，政事堂大佬就会特别在意？他们在意的是此例最好不开！
李邦彦对线人事情的调整，让职方司在定边的人松了一口气，他们清楚杨家在定边的实力，不同于李邦彦，职方司知道杨家有个情报司，里面有个黒水仙，深谙此道。甚至在职方司这里，他们认为黒水仙更是一个代号，不止一个人，至于清寨有个黒水仙这本就是混淆众人的。情报这一套都是真真假假。
……
秦伯翰接到医疗营的来人，问他既然身体有恙，是否要医疗营派人过来看看。这是一个让秦伯翰好笑的理由，医疗营要来人看直接过来就是，何必还先派个人来问？
秦伯翰目光一闪：“下午我去趟医疗营看病吧。”
来人躬身道谢，果然如此。
医疗营中。
秦伯翰感叹：“师师夫人、黒水仙执事，我们碰个面也要如此？这情何以堪。”
李师师笑道：“秦少，今天不过是懒得让别人知道。你要因为这个有怨，师师在这里赔罪！”
秦伯翰道：“师师夫人来了定边，对我避而不见，这才有怨。”
李师师起身郑重行礼致歉：“我和夫君关于朋友的看法多有不同，我一个小女子，更为狭隘。”
秦伯翰回礼，李师师才是杨家里面最容不得沙子，睚眦必报的人。杨元奇很多时候一样管不住她，她并不是借口把事情从杨元奇身上撇开，她事实是很多事撇开了杨元奇自己做。秦家把杨家的所有详细情报给到开封，她怎么都会不爽！
李师师的歉意在于她觉得秦家有敌意，实则秦家选择了不得已不是大事，这不代表敌意。甚至秦伯翰和杨元奇坦承这事，就有两家更应该保持关系的意图。杨元奇其实也没否认这点。
秦伯翰笑道：“我倒要谢谢李邦彦了？！怎么，他收手了？”他在定边啥都不做，也不想去探听。
李师师说：“他谨慎了些，估摸近期不会想着往杨家渗人进来。”
李师师继续道：“你们男人都是些雄才大略，我一个小女子守着家人就好。刚才我认真致歉了，这事你可不准再提。”作为美女总会有些特权，美女放低姿态，秦伯翰就不好跟着上杆子。
秦伯翰说：“就是感叹人生无常。”
这话让李师师和黒水仙都心有戚戚。
李师师道：“秦少，开封有事找我徐婆惜姐姐就是！”
这下秦伯翰没话说了，杨元奇应承的只是最后一个通道，李师师应下的却是徐婆惜这个主事人在开封会提供帮助。在徐婆惜那里，李师师的话比杨元奇管用，她们姐妹情谊二十年。除非徐婆惜觉得这事真的对杨家有害，她才会拉上李师师去找杨元奇，她也不会担心李师师有芥蒂，这是她们在杨家的姐妹关系。
秦伯翰回：“如是上头有大事关于杨家，我收到会通知徐婆惜。”
李师师说：“那开封顔楼我也给你九折。”哪怕杨家在开封顔楼是小股东，这个她还是能办到。
秦伯翰哈哈谢过，还是和李师师打交道舒畅。
杨家和秦家本就是两个家族，他们不存在从属关系，只是相互交好相互影响。李师师要求过高，她的性子对朋友恩怨分明，不存在其他空间，这有点极端。
秦伯翰不在意就是知道李师师的性子，在他看来，和杨家谁有点矛盾龌龊都不要紧，两家关系而言大家还是能坐下来讲道理，唯独李师师相对偏激些。秦伯翰最希望交好的恰恰就是李师师，因为她的偏激一旦觉得你是朋友，他就会很安全。
秦伯翰最后问：“元奇知道你来找我么？”
李师师说：“我哪里知道他，爱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呗！”说完还不忘斜了一眼黒水仙，黒水仙暗暗叫苦！
秦伯翰苦笑摇头。
李师师道：“天波杨府不能有秦家的人！”她也忌惮这个情报头子。
秦伯翰点头，这个承诺其实她不需要说！
……
定边。
来到定边的仁多阿南要和朱勔独自会面，这是仁多家的要求。
仁多阿南直言仁多家族需要大宋的承诺，能确保仁多家族不会因为归宋被撕成粉碎，这不是一个几品头衔能保证的。
朱勔沉思良久问：“仁多家族归宋，精锐一定要上战场，宋能保证的是不会对仁多家族卸磨杀驴，其他如何保证？”所谓大家谈，不就这么点事。盐州要是就跑个仁多家族躲进宋朝，那还要你干嘛，不就是指望多支精兵改变局面，加上盐州位置非常重要。
仁多阿南道：“那大宋就应该北进，仁多一家守不住盐州。定边杨家也不可能死保盐州。”
朱勔说：“我可以和你一起找杨兴武大人协商如何联兵。”
仁多阿南道这没用。别说一个刚刚归降的盐州，隔壁洪州遇险，定边的援兵也不会咋咋呼呼就往东冲过去，总得先确保自己区域稳定先。就算盐定路包括盐州，杨兴武的责任也包括盐州，也不代表他就不能让盐州自行坚守待援。
仁多阿南总算明白，为什么定边对盐州不屑一顾，他父亲仁多保忠也不敢和杨家闹翻，这个形势下要盐州无忧，绕不开定边。因为定边有一支强力禁军，他们能左右这一片的战场局势。
仁多阿南没发现，关于杨家军的战力，他内心已是默认。
这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