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各自的底限
定边李邦彦。
李邦彦把事情定义为：建立定边情报渠道，不再是获取杨家核心情报。这事情就好办很多。别说皇城司，职方司的官员对于这事非常上心，定边的交通也在提升，他们还能通过调整加速情报的递送时间，这也是一项功劳。
李师师问杨元奇：“清风明月寨终要给世人看到。就是不知朝堂如何想？”
杨元奇这下做起了老师，两种老师。他一边肆意一边说：“看到什么？几个寨子还可以？清寨大一点还能比得过开封周边县域？”杨元奇才不担心，清寨让很多人称奇，那是看到过清寨从前的人。他们称赞的是变化。至于清寨的内核，几个情报就能看到的，那才是神仙！
李师师问：“你这几天怎么这么能折腾？”她和白鹭在定边，杨元奇要得可不少。
杨元奇道：“我那是做给几位大人看。”这就是借口，但李邦彦给杨元奇的评价的确就有荒淫无度这条。这是一条废话，大宋朝这么多儿女的，杨元奇也就比宫中那位差那么点。
李师师继续问：“你就不担心盐州生变？”
杨元奇晕：“它生不生变有什么关系？！定边做好准备，那边怎么变不一样嘛。”
李师师也晕：“那你整天爬我们两个身上，谢姨对我和白鹭话语开始不客气了。”
杨元奇道：“哦，今天下午早点去府衙后院候着。”别惹谢氏，她还在帮他瞒着老爹一些事呢，比如努力生儿子。
……
定边州衙。
杨兴武告诉杨元奇，他结束盐定路各部的修整，所有轮休暂停。同时定边一军杨再兴部和明寨杨雄部移师到定边城。朱勔在他耳边唠叨得心烦，这也算是回应。
杨元奇有点茫然，杨兴武怒骂：“我说军司传令兵回没见到你人，我昨天下午发的令，你这是跑哪里去了？”
杨元奇暗道这下要糟，这两天除了跑去城南外看了下那边现状，他都窝在家里，准确点就是躺女人肚皮上。
杨元奇赶紧说：“我去军司看看，晚间就在那边和军司人用餐了。”今晚这饭估计不好吃。
杨兴武声音就没缓和：“这几天都军司守着！”
杨元奇赶紧溜走，他还不敢回来呢，得等老爹气消了先。
……
定边军司。
杨元奇看了看军令，定边军司调驻清寨的朱武、朱应和杨震到定边。他们兼任的军司直属护卫营、直属监军营和后勤军也东调定边，这么看，他老爹也不是全然为了应付朱勔，定边是得有所准备。定边城原驻扎定边二军和三军和直属侦骑营，现在加上定边一军、明寨军、后勤军大部和直属护卫营监军营，燕小乙前段时间轮休，也会和东调各军一起从清风寨过来。这已是一股庞大的力量，难怪他老爹要他守在军司。
杨元奇喊来戴宗：“你想办法给仁多保忠送去最后一封信，就说大宋要仁多家族，盐定路要盐州，他如果不早做决断，将来不管他和谁谈，条件都不可能比得过现在。”他这个传信是逼迫仁多保忠，更是希望他能读懂盐定路要盐州。没有盐州的盐定路不会给他仁多保忠好脸色，就是敌人，不管他站哪一边。
戴宗喜道：“要动手？”
杨元奇没好气的说：“屁！总得让事情生变数才好动！赶紧去！”
……
定边朱勔。
朱勔见到定边的动静，舒缓了一口气。杨兴武否了他很多建议，定边集兵这事还是听了，对于他来说这就足够，他要给仁多家族施压。
朱勔找来李邦彦，关于仁多家族的谈判如何处理。
李邦彦问明情况说：“朱大人，这事我们要做成，还是得透点底给杨家。杨兴武调兵定边是个好事，但他后续全无动作亦然于事无补。至于蔡相和杨家，这事不是在定边见分晓，应该是开封。”
朱勔内心郁郁，他有种城下之盟的感觉，既是对仁多家族，又是对杨家。
李邦彦直言道：“除去归降一事，我另外一事近期会办妥。朱大人，定边我不愿久留。”朱勔走不成，他也不好走。何苦来哉？！这里银子都没得捞，要是待个太久，开封别把他们忘了。
朱勔说：“我约下杨元奇？”这事不能和杨兴武谈，这种私下勾兑得杨元奇来。
李邦彦答：“好！”
……
朱勔、李邦彦和杨元奇见面内心感受各异，不过三个月恍如隔世。这可以说是各方试探后第一次真正意义谈正事。前面那都是政事！
李邦彦开口：“小杨大人，杨家究竟想要什么？”
杨元奇看了看两个人，这是正菜。答：“盐定路经略司这是中枢的意见，经略使就该能节制盐州。中枢劝降仁多保忠，他坐拥盐州，如何节制？！”
这是中枢最大的矛盾，要招降仁多家族就得给好处，最大的诚意不是官爵，而是把盐州给到仁多家，让他们自治，为大宋尽忠。盐定路等于缺一个角，把向北通道堵上，杨家又不可能南下，那里是大宋的地界，这还只是明面上的。真实态势就是杨家被围在中间，连发展都得看别人的眼色，这让定边怎么甘心做这种嫁衣。盐定路无法置喙中枢的决定，就会把盐州晾一边，让他们和西夏火拼去！
朱勔说道：“节制这个说法不难，但仁多保忠会听这个节制？”他想明白了，杨元奇说的节制不是指一纸旨意，而是杨家真的能够节制得到盐州。
杨元奇说：“所以盐州归降，必须能一定程度整饬盐州军队，这应该是盐定路来执行，按律也该由盐定路执行。”枢密院可以出方案，也得要盐定路下达才对啊，没道理跳过杨兴武。
朱勔点头，这事怎么做都没想好，但他知道这是杨家的底限。盐定路杨兴武不可能让一个季度不稳定的因素安放在盐定路。
朱勔突然想通了为什么蔡相叮嘱他把事情做成，不提杨家。其实只要盐州以自治州类的方式归降，杨家节制不到它，就已经给盐定路挖了一个大坑，总有一天会塌方，那时候有的是办法收拾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