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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租车,康宁来到新竹路的一个啤酒摊背光处坐下冰镇漓泉啤酒和一条烤鱼,便将目光投向马路对面的新竹小区。
在一条茂盛的绿化带后面就是三十七栋住宅楼,一单元三楼东头的那套房子就是陆如光的秘密住所,同时也是他寻欢作乐的地方。之前康宁三次跟踪都发现,陆如光最后的落脚处就是这里。
此时三楼东边的房子里一片黝黑,坚固的防盗网将三楼的阳台封了个严严实实,要想从这里进入屋内非常困难,再就是临近街边很容易被路过的人发觉,因此康宁打消了从后阳台入室的念头。
喝下一瓶啤酒吃下半条烤鱼,康宁缓缓站起越过清净的道路,走到靠近三十七栋东头的绿化带缺口,佯装解开裤头撒尿的样子。看到没人留意之后随即转到楼房正面,在一颗玉兰树下一面撒尿一面打量楼房外部的构造,发现三楼这一面的阳台没有安装防盗网,而是装上了一排铝合金窗子,阳台和突出的楼梯过道正好形成个一米多宽的夹角,攀爬起来方便。
康宁略一思索,便知道房屋唯一的破绽就在这里,房子大门那扇装着新型磁性十字锁的“盼盼防盗门”,他自认没有本事打开。
两个手拿水火棍的巡夜人出现在前方楼房的拐角处,看到康宁在撒尿,两人连忙大步走来,其中一个壮实的汉子严厉地质问道:“你干吗?谁让你在这撒尿的?”
康宁整理好衣服下摆,歉意地回答:“对不起了,喝多啤酒一时着急,迷迷糊糊就走进来撒尿了,对不起,对不起!”
其中一人看到康宁还算礼貌,便打算放过他,但另一个稍瘦的汉子上前一步瞪了他一眼问道:“看你鬼鬼乐乐东张西望的就不像个好人,你在哪儿喝酒?。”
康宁连忙指了指斜对面的啤酒摊:“在那……对不起了大哥,下次我不会再来这撒尿了。我就在对面喝啤酒,不信的话咱们一起到老板那问问。我桌上那条烤鱼还没吃完呢,干脆一起去喝一杯吧?”
两人看了对面的啤酒摊一眼,又呵斥康宁几句才放他走,康宁致谢后回到啤酒摊坐下,一面喝酒一面想:前几次怎么就没碰到这些联防队员呢?
付完宵夜钱,康宁步行离开啤酒摊,走到小区拐角再次转身潜入三十七栋楼下的夜来香树丛中。耐心地观察联防队员的巡查频率,不时移动位置无声无息地尾随联防队员在小区里转悠。
拂晓前康宁终于弄清巡查地密度和时间段,于是悄悄离开小区来到马路上,这时路上已经出现晨练的人们,康宁也就小跑回自己地蜗居。
下午,康宁给李湘去了个电话,说临时出差晚上不能去接她请原谅,李湘虽然失望但也通情达理地叮嘱一番。
从这天起连续半个多月,康宁白天在家捣腾电脑,晚上驾车或是搭乘出租车或是步行。认真了解陆如光的活动规律。
他惊讶地发现,每隔三到四天,陆如光和缉毒支队的陈俊华都会前往星光夜总会一聚,城南分局的黄炎偶尔也会前往,除了已经成为半个废人的陈俊华之外,陆如光和黄炎几乎每次出来都会带出不同的女人。
张剑寒已经连续五天没有和康宁联系,康宁知道一定是毒品案的侦破到了关键时刻,因此也就不敢擅自对陆如光采取行动。他生怕自己地行动牵一发而动全身,给张剑寒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但自从昨天深夜看到陆如光从陈俊华的车里提着个沉重的旅行袋上楼之后,康宁总感觉里面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否则陈俊华不会指着包袱再三叮嘱。
那么,旅行包里又是什么东西呢?
晚饭后,康宁放下手中的微型录音机,走出阳台呼吸新鲜空气。看着在湖堤上漫步的一对对情侣,康宁的心躁动起来。
他望向湖对面的一片高楼大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在那片大厦的后面就是自己地家,那栋两层半的小洋楼里有自己日夜思念的父母、爱人以及两个襁褓中的儿子。
躺在冰冷的实木沙发上,康宁将一个月来获得的线索从头到尾梳理一遍,最后还是把精力集中在陆如光身上。
如果能确定黄可宾的星光夜总
他手下的周姓汉子是毒品交易地重要一环,那么身为者的陈俊华是否会牵涉其中?
以当初陆如光毒害甄倩的行为来看,他们和毒品一定脱不了关系!
要是这些推断都成立的话,那么这条贩毒线索是否还会牵涉到蓝涛身上?或者说黄可宾身上?
而作为陈俊华马仔的陆如光肯定知道其中内情。或者就是直接的参与者,如果能从他身上获得贩毒证据,这要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充当赌场和卖淫嫖娼保护伞地证据强多了,一棍就能把他们打趴下。
在康宁冥思苦想的时候,刑侦支队的小型会议室里的六个人同样在激烈地交谈着。
尽管天气较为寒冷,市局副局长兼刑侦支队支队长的魏明忠那光秃秃的脑袋上却布满了汗珠,已经成功戒烟三个多月的政委沈铁坚再次叨起了烟卷。
“剑寒、小勇,你们两个的监控小组和行动组怎么样了?”魏明忠眯着小眼睛低声问道。
张剑寒干净利索地回答:“一大队四个小组全部到位,正在等候命令。”
“二大队三个小组也已经到达指定位置,正在等候命令。”杨勇大声回答。
魏明忠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望向沈铁坚,沈铁坚笑了笑说道:“这次要是逮了条大鱼,就不白费这二十七天的功夫啊!不过老魏,咱们是否和厅里特勤科打个招呼?让他们指导咱们的行动。”
“你是说……”
魏明忠看到沈铁坚别有意味地笑容立刻明白过来,来回走了两趟在沈铁坚面前停下:“这么说这个功劳咱们不要了?”
沈铁坚拿下嘴里的烟屁股,笑眯眯地对他说道:“这个功劳不要也罢,毕竟这次行动还有柳州局的弟兄们参与,虽然是咱们两地间的主动沟通合作,严格来说早就该上报区厅的。再一个,万一案子越查越大,咱们可以全都推到区厅身上,文副厅长不是总拿咱们俩出气吗?干脆都推到他身上,是轻是重让他背着,咱们的阻力也小一些。再说了,这么大一个跨辖区的案子,做好了功劳咱们局肯定有份,上面总不能委屈咱们手下的弟兄们吧?”
魏明忠哈哈一笑:“行啊,我有什么看不开的?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就这么定了,你这就到里间去给文副厅长汇报吧,最近也不知道他是否更年期提前了,一听我说话他就骂我。”
沈铁坚站起来无奈的摇摇头:“每次遇到这种先斩后奏的事,你就把我推出去,也太不地道了吧?”
魏明忠咧着嘴装着没听见,对身边的副支队长邓旭东问道:“小邓,柳州那边情况如何?”
“放心吧,疑犯的两辆车子没进市区已经在柳州局的严密监控之中,一大队副大队长刘维庆也在一旁配合,只等疑犯进行交易他们立刻行动,现在咱们还得耐心等待,只要柳州局的伙计成功实施抓捕,咱们立刻开始行动。”
四十出头,两鬓已经发白的邓旭东说完放下耳机,反复揉捏着发胀的太阳穴。
魏明忠看着自己这个出身技侦的副手心里十分感慨,邓旭东的老母亲如今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体弱的老婆又病倒了,剩下个正在读高三的儿子每日放学就做饭送饭,邓旭东却连续五天没有离开岗位一步。
魏明忠在想,等明年初岗位调整的时候,自己一定推掉支队长一职,推荐这个勤勤恳恳话语不多的副手顶上,也许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心里的内疚。
“剑寒,那个漏网的疑犯安置好了吗?可千万不能出事。”
魏明忠想起上午那个秘密抓捕的疑犯,不放心地再次询问。
张剑寒轻声回答:“中午我亲自把疑犯偷偷送到宾阳老李那去了,这你总放心了吧?”
魏明忠笑呵呵地拍了张剑寒肩头一掌:“行啊,东西放他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