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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鸭子从翅膀的羽毛下,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长筒状的物件。

这物件看起来像是一根古老的望远镜,通体由深褐色的木材制成,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和符文,随着光线的变化,那些符文似乎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

物件的两端分别镶嵌着金属环,环上刻有精美的纹路。

鸭子用它那圆润的翅膀小心地握住长筒的一端,翅膀微微展开,像是要保持平衡。

它站在那儿,背脊挺直,脖子微微前倾,眼神专注。

另一只翅膀稍稍抬起,仿佛随时准备调整姿势,保持最佳的观察角度。

它用长筒状物件对着四周拍了拍,动作轻盈但充满了某种仪式感。

“完毕,申请撤离。”

转了一圈后,见没什么遗漏,鸭子再次说道。

随后过了两秒,它直接从原地消失。

这时,林善和那自称上帝的神秘人才从阴暗的空间中走出。

“让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林善看向神秘人。

他的全身依旧被光明笼罩,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

“没什么意思,只是,你应该看看。”神秘人平静的恢复,随后说道,“你的这一生,可以用四个字概括,绝大多数人都是这四个字。”

“哪四个字?”林善问。

神秘人平静的回复道,“世界很大。”

“世界很大...这四个字也能用来概括人生吗?”林善饶有兴趣的追问。

“为什么不能?”神秘人反问。

“是啊,是世界很大,有时候,世界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当人们得知自己可以永无止境的探寻未知的时候,便会深深的陷进去,无法自拔,这个过程中,会逐渐失去能被称作是人的一切。”

“或许,这就是代价吧,但谁又能忍得住呢?”

林善将问题重新抛给神秘人,“你说呢?”

“对于世界很大这一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于我而言,虽然外面的世界很大,但我的世界很小,因为我的心小。”

“所以,我和你走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心小?”林善不认同这人说的话,反问道,“既然心小,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

“心,决定的是自己的世界,和外界并无关系,如果我们假设这个世界没有超凡,有人没什么能力,却拼尽全力想要跻身庙堂,有人满是才华,却总想着归隐山林。”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流传一种说法,越是看得透的人,越是会隐居起来,这些隐居起来的人并非不厉害,只是他们的世界很小。”

“你很偏执,看什么都会从自身的角度出发,怀着各种猜测,却没发现,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生灵都有。”

“如果你一直以世界很大为目标,孤寂到坟墓里,会是你最终的宿命。”

林善眼眸微眯,在他看来,这人像是在劝他不要再继续往前走了一样,“所以呢?你希望我换一个目标?”

“感觉我在劝你停下来?”神秘人看穿林善的想法。

那神秘人身旁的光芒开始逐渐减弱,最初是微弱的闪烁,然后一点点地暗淡下来。

光明如同薄雾般散开,林善注视前面的模糊人影,在光芒还未消散之前,林善就已经有了答案。

谁会专程来和他说这么多?

既讨论心又讨论未来。

整个灰雾宇宙,只有一人有可能这么做。

终于,那光明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破旧大衣的稻草人。

稻草人站在那儿,身形有些歪斜,仿佛随时可能倒下。

它的身高约莫和林善差不多,但因为材料的松散,使它看起来有些古怪。

破旧的大衣覆盖在稻草人的身上,大衣的颜色早已褪去,呈现出暗淡的棕色,布料的边缘还参差不齐地散开,露出里面的稻草。

大衣的袖子太长,几乎遮住了稻草人的手掌,只能看到些许稻草从袖口处探出,像是在无序地生长着。

稻草人的头部和之前有了些差异,多了一层粗糙的麻布袋,袋子的顶端被扎紧,形成了一个简单的脑袋形状。

眼睛依旧是那颗两个黑色的纽扣,纽扣的表面有些磨损,但仍然能看出是曾经精心缝制上去的。

纽扣眼睛没有任何表情,但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出一丝诡异的神采。

鼻子是用一小段木棍插在麻布袋上,木棍已经有些腐朽,显得脆弱不堪。

它的嘴巴则是用红色的线缝成的一个简单的弧形,线头在嘴角处松松垮垮地垂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胸前的稻草从大衣的破洞里胡乱地穿出来,显得凌乱不堪。

一些稻草已经枯黄,甚至有的断裂成了小段。

林善看着眼前的稻草人,是因为刚刚那一战的原因,稻草人看起来要比在伊甸园的时候破旧许多,身上的组成部分,也大多经过更替。

尽管稻草人的外表看起来如此破旧和荒诞,但他却给林善一种异样的亲切感。

稻草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纽扣眼睛注视着林善,无声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林善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站立。

“知道你很厉害,没想到竟然是永生者。”许久后,林善才出声打破沉默。

“永生者很厉害吗?”稻草人缓缓摇头,“不过是将自己永远的困在名为永生的囚笼中而已。”

“你真的是上帝?”林善问。

“曾经当过。”稻草人微微点头,“很多记忆都被我舍弃,我想不起来的太多。”

林善看向他,“是神州大陆的上帝,还是虚空的上帝?”

由不得林善不多想。

刚刚那鸭子明显提到了伊甸园三个字。

伊甸园本身应归属于上帝才对,但灰雾宇宙的伊甸园属于生命主宰也就是世界树。

想到世界树,林善抬头。

目光穿越层层黑烟与空间的阻隔,直视线的宇宙的尽头。

在那无尽的深邃黑暗中,巨大的世界树正缓缓燃烧。

世界树的身体覆盖整个灰雾宇宙,树干粗壮如同山脉,向四周延展的枝条连接整个宇宙。

树干还有古老而神秘的脉络在微微闪烁,似乎在流动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灰雾宇宙之所以会被点燃,其根本原因是因为世界树的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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