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的街道上,繁华喧嚣,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高耸入云的建筑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悬浮的交通工具在空中穿梭,井然有序。
街道上,行人如织,笑语盈盈。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能量波动,那是神灵层次强者不经意间散发的气息。
即便如此,整座城市的治安却异常稳定,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维持着秩序。
赵小安和林善并肩走在街道上,两人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赵小安侧头看向林善,眼中带着一丝奇异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赵小安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林善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话,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我都回来快二十亿年了,这么一算,时间还真快。”
赵小安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她正要开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林善!赵小安!你们俩倒是悠闲啊!”吴忘大步走来,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
他的身后,金天纵和夏璇并肩而行。
“事情都忙完了?就来这逛街。”
“你们可真是让人好找。”夏璇笑着打趣道。
“差不多忙完了,这下人族能暂时休养一段时间了。”
“辛苦了。”
高空中。
一缕青气悄然包裹着黑衣林善的身影。
他静静地俯瞰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原本平稳的气息,忽然如同沸水一般炸开,虽然很快被他压制下去,但那一瞬间的波动,却如同黑夜中升起的太阳,耀眼而刺目。
“谁?”
下方,众多强者几乎同时抬头望天。
他们的目光穿透云层,试图寻找那气息的来源。
然而,无尽的高天之上,却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一道流光划破天际,冲入一片汪洋的深海。
咕嘟、咕嘟......
水泡从深处升起,仿佛在诉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咕嘟、咕嘟......
林善的身影逐渐沉入海底,躺在冰冷的淤泥中。
他的心如同这深海一般,沉重而压抑。
“如此难堪的心境,谈什么超脱?”
只有耳边的沉闷的水声回应他。
他目光透过无尽的黑暗,望向水面上的一缕光明。
他伸手试图抓住什么。
就在这时,水面上忽然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握住了他伸出去的手。
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哗啦——
水花四溅,林善被那只手一把捞起,带出了深海。
水面上,两个林善手握着手,静静地伫立着。
他们的目光交汇,仿佛穿越了无数时空,直抵彼此灵魂的最深处。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那无声的、宿命般的对峙。
黑衣林善猛地挣脱了白衣林善的手,身形向后一跃,稳稳地站在水面上。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白衣林善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如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他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林善,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黑衣林善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要等的人,已经死了。”
白衣林善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那叹息声仿佛承载了无数岁月的重量,沉甸甸地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你宁愿死,也不愿意承接人族的天命。”白衣林善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从时光的尽头传来,“那时候的你我,是一体,你心中所想,我都明白。”
黑衣林善的拳头微微攥紧,目光闪烁,似乎在躲避什么,却又无处可逃。
“不管你表面如何,你反抗人族的命运,有几分原因是因为你不想取代我。”
白衣林善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你知道,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过来,你觉得,那些人在等的是我……”
黑衣林善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反驳,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谢谢你,给了我和他们团圆的机会。”白衣林善的声音轻柔,“但人总归是无法掌控命运的,你我皆是如此。”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看到了那无法改变的宿命。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你进入一盘新的局。”
白衣林善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黑衣林善,眼中带着一丝决然,“这是唯一能让我们分开,并且都活下来的方法。”
水面上,风轻轻拂过,带起一阵微凉。
两人的身影倒映在水中,仿佛两个被命运捉弄的影子,彼此纠缠,却又无法真正靠近。
宿命,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早已将他们牢牢困住。
白衣林善忽然抬手一挥,周围的海水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缓缓上升,凝聚成一座精致的亭子。
亭子悬浮在水面上,四周水波荡漾,映照天光。
“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白衣林善轻巧地落在亭子边缘,随意地坐下,“就在这如何?这里的风景还可以。”
白衣林善抬头看向黑衣林善,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但黑衣林善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抱歉。”黑衣林善低声说了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远处。
他的心,很乱,乱得像一团纠缠不清的线。
此刻的他,不想听到任何声音,也不想面对任何人。
白衣林善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际,一张泛黄的纸张以极致的速度掠过白衣林善,向着黑衣林善追去。
黑衣林善一路疾驰,最终来到了这片宇宙的边界。
他的面前,矗立着一座形态规整的圆柱形高山,山体笔直如剑,直插云霄。
山壁上铭刻着奇异的文字——“九万里”。
“九万里...”林善低声念出这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他缓缓将手放在山壁上,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
记忆中,初到灰雾时,他也曾遇到过一座名为“九万里”的山。
是同一座山吗?
身形一闪,他已经来到了山巅。
这里空无一物,只有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回荡。
然而,当他站在山巅,俯瞰山下时,神色却突然怔住。
时空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
他的视线与山下某个角落的一双眼睛对上。
那双眼睛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仿佛在感叹——这山,怎么会有九万里高?
林善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任由山风拂过他的衣袍,发出猎猎的声响。
一块泛黄的纸张从遥远的天际飞来,悬在林善身旁。
羊皮纸:【这是撑天之柱,受到源界碎片的浸染,承载着世界的记忆。】
林善看向羊皮纸。
“现在回答问题,不收费了?”
羊皮纸:【几千几万年的寿命,能买下天大的机缘?】
羊皮纸:【收费是为了抵消因果,两不相欠,存续院给你的,都是要还的。】
“嗯。”林善轻轻点头,“我自然是知道,我只是突然觉得,为虚空牺牲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也算是重于泰山了。”
林善坐在崖边。
“其实,用不着什么解释,人各有命,强者注定,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我只是想试着反抗一下,既然反抗不了,就只能逆来顺受。”
羊皮纸:【整个人族,已经和天命对抗了几百个刻度时,而你,就曾是那把最锋利的刀。】
羊皮纸:【人族谋划了许多刻度时,才铸造的一把刀,结果,这把刀,却主动脱离了棋局。】
羊皮纸:【你走后,人族唯一能做的,就是掀了棋盘,失去了那些布局,人族这一纪元已经注定要陨落了,现在所有的希望,全都聚焦在他身上,若是他无法成就最古,人族就会被彻底从虚空抹去。】
羊皮纸:【那把被寄予厚望,被人族磨锋利的刀,到别人手中继续被掌控。】
羊皮纸:【你说,这算是什么事?】
林善望着山下的景色,“人族要反抗的天命是造物主,而人族是我的造物主,我宁愿身死也要脱离棋局,和人族谋划了几十个刻度时反抗造物主,有何区别?”
“正因为人族反抗压迫的根性,才造就了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