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诏书之下,大臣们惶恐不安,而百姓们虽然对早已对国主没了印象,但还是依然按照规矩为国主守丧,城内倒是一时安静了下来,仿佛为了国主的丧礼,连城外的雍军都安静了下来,不再喊话。
到了落葬当日,由小皇帝扶灵,带着长长的队伍,一路朝城外走去,所幸雍军并没有要趁人之危,在这个时候强行入都城,而是让出了道路,目送队伍渐渐出城来,变故也就在这个时候突发。
一伙人马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顿时打乱了送灵的队伍,更是打翻了不少后妃的棺椁,整个队伍就在长街上散乱不堪,时不时就有惶恐不安的内侍和大臣,四处逃散,场面一片混乱之际,那伙人突然跑到了前面将丞相等人给冲散了。
而混在队伍中的老将军这个时候跑了出来,一把抱起队伍前面吓得大哭不已的小皇帝,在人群中左躲右闪,想要借机跑出城去,好保下这个澜国仅剩的血脉。没想到丞相也有意利用这个机会,顾不上小皇帝,靠着带来的这些下人便打算冲出城去。
下人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大刀便到处砍杀,吓得城中百姓们四下逃散,果然有不少百姓朝着城外逃去,丞相也在这个时候略作乔装打扮,就打算跟着人群冲出城去。
皦玉等人早就看穿了丞相的动作,只是城中都是无辜的百姓,若是放任丞相待在城中,只会有更多的百姓受伤,只有放任他出了城,才能在城外将他当场抓获。
丞相带着的人果然没有跑出多远,就被雍兵直接抓了回来,一路还在不断的叫嚣,“放开本相!尔等竖子小人!竟敢这般对待本相!简直放肆!你们国主呢?你们雍国便是这般对待有才之人的吗!”
雍兵抓着丞相就一路拖到了皦玉等人的面前,丞相一身的狼狈,看到皦玉惊异了一瞬,目光又放到了老将军的身上,“老贼!你竟敢叛国!枉你被澜国百姓尊为战神!枉你深受澜国百姓的信任!简直就是澜国兵将之耻!”
老将军听了丞相的叫骂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直接上前就给了丞相一拳,打的丞相顿时满嘴的鲜血,冷笑一声便不再管丞相了,带着手下的亲兵就去送小皇帝回皇宫了。
丞相双手被绑,躺在地上哀嚎了几声,发现没有人上前来管他,只能自己直起身来,周围扫视一眼,现下只剩下了雍国的将领,丞相只能重新看向皦玉,“华姑娘,华将军!你身为雍国的将领,就是这么对待本相的!”
“你可知本相的才能!你可是就是你们雍国的国主看到本相,都要恭恭敬敬的!你就不怕本相见到你们国主告你一状、参你一本吗?”
“才能?”皦玉冷笑一声,“是贪钱的才能?还是贪权的才能?还是只顾自己搅乱天下的才能?或者是转头杀了自己国主的本事?这些东西好像我们雍国国主都不需要呢。”
“你放肆!你这是污蔑!你有何凭证!”
皦玉也不说话,身后的雍兵便将丞相想要带出城的包袱,扔在了他面前,并且直接扯开包袱,露出了满满的珠宝首饰和金子,丞相分明早有准备,珠宝首饰和金子到了什么时候都还能用。
皦玉用脚踢了踢那个包袱,“这些东西就是不懂的人都看得出来,价值连城,之前宫中有不少后妃的宫室都被人搜刮过,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怎么我看着你的包袱里有些东西就像是宫里的呢?”
“有这些钱财又能说明什么!本相身居高位,底下的人孝敬给本相又如何!”丞相明显还在嘴硬,“本相的权势本就是身为一国丞相该有的!这天下又哪里是本相能够搅乱的!本相一心扶持澜国皇室!为的就是这天下!”
“嘴硬?”皦玉看了眼丞相身后,正巧雍兵带着人把丞相府中的一众下人,和手下的小吏们一路押送去大牢,“看看,那都是谁?”
丞相转头一看,丞相府中的人居然无一遗漏,全都被抓走了,丞相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皦玉又在他身后说道,“这里面都是替丞相你做事的,你可知这些人手里有不少好东西呢,比如你贪污的账簿,比如你贿赂他人的账簿,再比如你掌控了哪些大臣?残害了哪些人?”
丞相顿时惊慌了起来,“这是污蔑!这是污蔑!这些人在你们手上,谁知道那些证据是不是你们拿出来污蔑本相的!”
皦玉也不理会丞相,直接示意身后的士兵上前将丞相带走,“丞相说污蔑就是污蔑吧, 不过丞相有一点怕是想不到,你的所作所为哪里还需要人把证据拿出来,都城的百姓,天下的百姓早就看在了眼里,如今都在等着你呢。”
丞相的眼前是早已拿着烂菜叶的百姓,甚至有些百姓手里还拿上了碎石子,丞相在前面狡辩的时候,百姓们都在那里听着,看着他狡辩,眼下丞相要被送去大牢了,百姓们纷纷拿着手上的东西砸向了丞相。
丞相一路叫骂不已,然而愤怒的百姓们根本不在意,只一味的砸向丞相。
可惜丞相不知道,如今不只是都城内的百姓们恨他,就连他掌控的那些大臣们也是,毕竟丞相分明打算独自带着钱财逃跑,不论这澜国如何,更不论被他抛下的这些大臣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到如今雍军已经全数入城,将都城全数掌控在了手中,后妃和前国主的棺椁又重新放入了宫中,受伤的百姓们也由老将军出面带人安抚,而丞相一伙的大臣们全数押入大牢看押起来。
小皇帝虽然被老将军救下了,但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慌乱的场景,直到被人送回了宫里,都还在哭泣不止,一直吵嚷着要见丞相,哪怕身边的宫人们一直出声安抚,小皇帝始终哭闹不已。
皦玉看着眼前哭闹的孩子也是头疼不已,从来没有照顾过小孩子,更不知道原来小孩子哭闹起来这么厉害,周围一群当兵打仗的全都退避三舍,最后还是倪知出面才安抚住了小皇帝,皦玉看的目瞪口呆。
“你怎么那么会照顾孩子啊?”
倪知无奈的瞥了皦玉一眼,“照顾他的本事没有,最多就是让他不哭罢了,还是快把戚夫人叫进宫来吧,照顾孩子她的经验丰富一点。”
皦玉点点头,立刻就吩咐人去找曾兰了,戚徽正忙着帮助稳定城中局势,而皦玉也没有等到曾兰进来,便忙碌了起来,雍彧也早已在来的路上了,只等明日便会到达澜国都城。其他大臣们的府邸也已经让人包围,府中人员一律不得出入。
而丞相府则是阖府入狱,整座府邸全数封闭起来。
第二日雍彧到达前,皦玉带着众将士和老将军等人,一早打开了城门等候,就连城中的百姓也对雍彧十分好奇,之前一连多日的围城不出,还日日让手下的士兵喊话,唯独没有强行攻城,进了城后更是没有听说有伤人或者掠夺财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