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这才上前,带着这群人先去衙门,先不管他们是不是有问题,但是一群人明显已经遭了劫,不论如何还得先把人带去衙门,找人请大夫来,就是有什么问题,送到衙门也好看管,不怕人进了城就不见了踪影。
边城里的县令得了消息,立刻就来查看这一行人的情况,也让人去军营通知驻军过来看看,要是人有问题,还要靠驻军来镇压,县令刚一到后衙的大堂,一行人安静的让大夫在包扎,还有人问大夫要了药,互相帮着处理伤口。
见到县令后,领头人立刻上前来,“大人,小人姓吴,乃是区区客商而已,半月前曾在边城停留过,带了不少文国的货物去的北钦国,本来生意做得好好的,结果没想到前两日北钦国内乱,在那里买的货物都没来得及带上,只来得及逃命。”
“最后只剩下了这几个镖师,还有两个向导,向导方才被带去了客房,那两人伤势比较重,虽然货物丢了,但是还好性命好在,还有我这一双儿女,我这小儿子都有些发热了,大夫说是一路奔波,这孩子没吃上什么好的,也没好好休养,要是再晚点就没了。”
吴掌柜一番话说得格外动容,让县令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只是看到皦玉的眼睛,还是微微皱了皱眉,“这两个都是你的孩子?”
吴掌柜叹了一声,“这两个也是苦命的孩子,我那夫人原也是北钦国人,本来这次还想着带上两个孩子,去他们外祖家看看,没想到就遇上了这么个事,夫人的命也丢了,我这两个孩子,女儿更像她娘,还是儿子更像我一些。”
县令悄悄查看了一下,确实如吴掌柜所言,襁褓里的孩子看得出有北钦国的血统,不过更多的是像文国人,县令当下彻底放心了,上峰只交代不能有北钦国人马带着一个男婴入境,现在只是个商队掌柜的儿子,没事。
后来的驻军也派人来查过了,几人身上的伤都是北钦国的弯刀砍的,两个向导身上的伤也确实是北钦国的羽箭射伤的,其中几个镖师的伤最严重。驻军和县令都安心了以后,就放任吴掌柜带着人暂时住在后衙里养伤。
吴掌柜当下也格外感激县令,因为身上少有一些银两,只能勉强支付了药费,最后还是县令帮着付了钱,吴掌柜为了感念县令的好意,特意恳请县令,在衙门给县令当文书,等到把欠款还清了再说。
吴掌柜身边的几个镖师,养了几天的伤以后,渐渐能开始活动了起来,为了感谢县令的救命之恩,能活动了以后就在县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有的时候修修衙门的门,有的时候教教衙门的捕快捉捉贼。
这天夜里吴掌柜和几个镖师在房里,留下皦玉照看着硕王子以后,开始了谈话,吴掌柜的意思是,由几个假扮镖师的手下先上京去,二公主和硕王子的事情,总要见到宣帝以后当面分说清楚。
几个人留下了一些伤药,这些日子莫武他们也已经混进了城,平日里就在城里找了些活计干,但是城内现在对伤药把控的格外严苛,只能靠吴侍卫长他们节省下一些伤药,再给他们送过去,也幸好有了这些伤药,莫武那边的伤员渐渐好转。
听着吴侍卫长在那里说着上京的事,皦玉反而有些不以为意,照看着硕王子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最近的情况,边城这里已经这么盯着进城的人,分明就是在找他们,看来文国里面也有人不想让他们活着。
既然这样,那些侍卫就这么上京城去,恐怕不一定能够见到宣帝,更有可能就这么把命给丢了,现在就是不知道宣帝是个什么态度了。如果宣帝选择视而不见,或者和北敬川那里交好,恐怕硕王子也没办法在边城好好待下去了。
最后吴侍卫长写了封亲笔信,言明只能找宣帝身边的侍卫统领,一路上千万不能暴露了身份,目前文国内情况不明,万事小心为上。
文国也好,北钦国也好,莫武和吴侍卫长都派了人去,只是这结果是怎么样的,还要继续等下去,吴侍卫长白天里继续做着吴掌柜,每日里帮着县令整理整理文书,因为只是帮忙的,所以也接触不到什么要紧的文件。
带进来的两个向导,因为身份特殊,不能在衙门里久住,最后两人在边城里找了个卖力气的活,想着在边城里等等北钦国的消息,要是北钦国安定下来了,他们再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人。
这日皦玉抱着硕王子在后衙的花园里,看着花园里的景色四下,偶尔让硕王子探出身要去拽枝叶,被皦玉拦了下来,皦玉和硕王子乖巧的样子,落在了县令夫人的眼里,县令夫人一直也没有孩子,看到硕王子这么可爱,免不了平日里多加关注。
“皦玉,又抱着弟弟出来玩呢?快来,让姨姨看看。”
皦玉见是县令夫人,抱着硕王子走上前去给县令夫人见礼,“见过夫人。”
县令夫人笑着摸了摸皦玉的头,见硕王子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她,虽然有心想要抱一抱,但是奈何这孩子看着小,分量却不小,“皦玉的力气挺大呀,弟弟这么重,还能抱得这么稳,难怪你爹能放心你一个人照顾他。”
“皦玉喜欢弟弟,弟弟不重。”皦玉知道县令夫人只是感慨一下,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也不打算让县令夫人多接触硕王子,所以带着硕王子就打算先离开了,结果没想到今天县令夫人反倒是拦着皦玉姐弟,就去了一旁的花园。
“皦玉啊,跟姨姨说说,弟弟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的生辰呀?你娘平日里也放心你一个人照顾弟弟?”
皦玉顿时警觉了起来,县令夫人这是怀疑什么,还是听了谁的吩咐,皦玉更偏向后者,平日里县令夫人可没有问过这些,皦玉乖乖的在一旁坐下,“弟弟就是弟弟,有一天忽然就在娘娘的房间里出现了,平日里我和娘娘一起照顾弟弟。”
“娘娘?娘娘是谁啊?”
“娘娘就是娘娘。”
皦玉一派孩童的做派,说的话看似有理有据,但是县令夫人却没能得到什么线索,也就是个不知道是谁的娘娘有些奇怪,县令夫人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县令带着吴掌柜的就进来了,皦玉看到了吴掌柜,抱着硕王子就跑过去,“爹爹!”
这一声爹爹让县令夫人明白了,原来娘娘只是在喊娘而已,小孩子什么东西都喜欢喊叠字,县令夫人叹了口气,最后什么都没能从皦玉嘴里打探出来,但愿是县令多想了。
吴掌柜笑着应了一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又让皦玉给县令和县令夫人行了礼,才带着她慢慢走了回去,一路上还笑着问问皦玉这一天的情况,好一幕父亲关爱儿女景象,让县令夫妇两人再次叹了口气。
等到回了房里,皦玉立刻把县令夫人的事情,和吴侍卫长说了一声,也幸好吴侍卫长早就和皦玉对过了口供,皦玉一个孩子更容易被当做打探消息的对象,最近这段时间里,抱着孩子进了边城的人家不多,偏他家的两个孩子还有点北钦的血统,自然是首要的怀疑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