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州三十里外的一条小路上,自南向北走来了一行六人。六人均骑着马,行李却不多,看样子是着急赶路。身上的风尘泥土显示他们已经走了许久的路,不过这个时辰出现在这荒郊野外也算是这几人胆大。
“哥,我们还要多久才到啊?”一人忽然问头前领路的那位道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不过已经过了洺州了,想必也快了吧。”那人显然心情不是很好,连回答问话的语气都带着火药味儿。
“哥,你说你这么着急出门干嘛?连官凭路引都能忘,大哥也不知道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最后面吊着的那人说话了,语气里充满了埋怨
“就是啊哥,这荒郊野外的,我们都已经流浪了好几天了。不说吃的,就连喝口水都难。”又一人抱怨道
“都给我闭嘴,一个个的逼逼什么?有用吗?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比较好。要是耽误了请孙神医的事情看回去以后大哥怎么收拾你们。”
原来这一行六人正是被派往涿郡请孙思邈的王东来几人。
要说王东来也是倒霉,记住了问王东阳要信,记住了去库房取盘缠,也记住了带干粮饮水,可就是把最重要的官凭路引给忘了。
这东西跟后世的身份证功能差不多,你要是没有就是一个黑户,官府随时都能抓你。想住个店吃个饭也得有这个东西,想进个城没有也不行。
王东来出发的匆忙,居然把这事给忘了。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睡,毕竟他这次算是第一次单独出门,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偏偏王东阳再这点也是一无所有,也没法事先给他准备好。
第一日众人不知还有这东西,趁着人多就混进了城,谁知道要住店的时候才发现居然还要这个。几人这才知道,可惜已经出门百十里了,再回转少不得要耽误不少时间。在店家怀疑的眼光下几人落荒而逃,还好他们跑得快,要不然说不定就被当做流寇大盗抓起来了。
接下来这一路就苦逼了,不敢进城只好住宿在村里,有时候走的不是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露宿野外。
吃的就更不用说了,有时候遇到家里有些粮食的农家还能混口热乎饭,要是遇到没有余粮的穷困人家只能喝口水垫垫肚子。
也难怪几人埋怨王东来,这苦逼的日子让谁谁也受不了啊。
“哥,这要是到了涿郡我们进不了城怎么办?”
“这个……等到了再说吧,大哥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王东来只好打哈哈道
“哥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忽然最后那人停下了马,侧着耳朵向四周认真的听着
“没有啊?我怎么没听见?”王东来也学着他的样子听,可惜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好像是有人在打斗!我听到了兵器撞击的声音。”那人听了一阵又说道
“哦,我们走吧!别管那么多闲事了,大哥交代了不让我们惹事。”王东来认真的执行王东阳的命令道
“哥,去看看吧!”
“不去,我们自己的事情还没办完呢。”
“哥,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呼救!”
“不管,我们走!”王东来依旧不愿意招惹是非
程名振被十几个家仆打扮的人围在中间,他的身上已经中了两刀还好只是皮外伤,要不然他早就死了。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并没有偷你们家的东西,你们怎么就是不信。”程名振再次愤怒的大喊道
“你说没偷就没偷吗?有人可是亲眼看见你偷了!”
“我程名振岂是蝇营狗苟之辈!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程名振气的大骂
“你说没偷那也好办,你丢下武器与我们回去跟小七当堂对质,到时候自会还你清白!”
“你们真以为我傻吗?丢下刀只怕我会死的更快!”程名振显然不愿意相信这些人
“呵呵,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聪明啊!”
“实话跟你说了吧,是我们家老爷看上你妻子李氏了,可惜这娘们性情刚直宁死不从,不得已只有先除掉你再慢慢逼那撩人的小娘子就范吧。”
“你们这群畜生,我妻不过在你们府上做些缝补的活计,你们居然这么算计我。我程名振今日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程名振这才知道自己的遭遇是怎么回事儿
本来由于家贫,程名振又没有什么手艺只能四处打着零工挣着小钱。妻子李氏贤惠,不忍看程名振如此辛苦这才到洺州一家富贵人家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没想到李氏的美貌竟被老爷看在了眼里。多次威逼利诱无果之下这才想到先把程名振整死,小娘子没了依靠肯定就会投怀送抱。
于是就设计让人通知程名振就说李氏在做活儿的时候突然晕倒,骗他进的府里。然后把他引到整个府里最隐秘的地方,诬陷他偷窃!逼他就范!
没想到程名振骨头这么硬,死活不肯松口,哪怕是被送官自然不肯招认。无奈之下,只能先把他关在府里的柴房,然后每日里威逼利诱让他就范。
程名振假意屈服,在吃饱喝足以后打晕守卫逃出府外,府上得知消息以后急忙追赶,这才在洺州城外三十里处最终把他追上。
“哈哈,真是不自量力!你以为我们这么多人都是饭桶不成?要是被你小子再拉上几个垫背的,爷爷们以后也别混了。”十几人嚣张的大笑起来
“你们不得好死,今日我但凡不起来日必有厚报!”程名振咬牙切齿的说道
“哈哈,真是好笑!他居然还想着今日能活着离开,真是好笑之极。”
“哈哈,这小子怕是吓傻了吧。”众人笑的前仰后合
“喂,我说你们几位笑的也太难听了吧?”王东来骑着马带着五人终于还是赶了过来
“今天还真的是有意外收获啊,没想到居然能听到这样一个狗血的故事。我看你们笑的那么开心,不如去死如何?”王东来的声音忽然变得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