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忽然间改变态度让苏威一时间无所适从,本不欲奉召,但转念一想也许只有自己跟着他才能时时劝谏,让陛下少犯一些错误。
“老臣遵旨!”
杨广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你们这些人看看,你们的头头都已经被朕降服了,就凭你们也想阻止朕?简直痴心妄想!
“陛下,前番十二卫大军损失惨重,到现在为止还有些卫没有征召到足够的士兵,况且新兵入伍时间太短训练不足,就算上了战场也没太大用处。”宇文化及出班秉奏道
杨广先是沉思了一会儿,接着看向了宇文化及:这话他既然能说出来,想必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于是开口问道:“宇文爱卿有何妙策尽管说出来。”
宇文述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子,他发现自从辽东回来以后改变了太多太多。现在连他都有些摸不清楚宇文化及究竟是什么打算。
“陛下,微臣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关中招募民壮成军。府兵的损失太大,我大隋建立以来府兵既要打仗闲暇时还要生产这样一来战斗力自然就会跟不上。如果招募民壮组成专门的军队,所有的用度全部由朝廷供给士兵们只负责训练和作战,战斗力必定会增长数倍。到时候拿下高句丽必不在话下。”
宇文化及这话一出算是震撼了整个朝堂,府兵制延续了数百年,属于祖宗之法现在一句话就要改变必定会引起老臣们的强烈反弹。
果不其然,一干刚刚退回去的老臣再次哭闹着跪在地上高呼:“祖宗之法不可废,固有之法不可改。”
一个个比死了亲爹还要悲怆!
宇文化及瞬间也成了他们口中讨伐的对象。
“黄口小儿知道什么?难道你比太祖文皇帝还要高明不成?”
“陛下,宇文化及乱政,老臣恳求陛下重重责罚。”
“陛下,改不得啊!陛下,这一改天下可就全乱套了。”
宇文化及此刻倒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才挑起话头的根本不是他。
龙椅上端坐的杨广对宇文化及的话倒是深有感触,现在的府兵已经不是大隋刚建立时候能比的了。
战斗力底下,纪律松弛,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偷偷埋粮导致大财的事情发生。
杨广能成为千古一帝,魄力从来都是不缺的,既然他已经意识到目前府兵的现状,那改革就势在必行。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对他来说只要他的主意一定,所有人的劝谏全都无效。
“都给朕安静,朝堂之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朕还没死呢,还轮不到你们哭丧!”
杨广这话很重,说的好像这些老臣恨不得他立刻死了一般。
朝堂上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就连刚才骂骂咧咧攻击宇文化及的一班老臣也颤颤巍巍的退回了原位。
苏威看了一眼退回去的一干老臣,又看了看势在必得的杨广,只好轻轻的长叹一声。
“宇文爱卿的提议朕觉得不错,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办了!”
杨广说话掷地有声,老臣们虽然心里痛不欲生,但这时候都选择了明哲保身,谁也不愿意无端端的惨死在这大殿之上。
“既然这个提议是宇文化及提出来的,那朕就命你主管此事。宇文化及,朕封你为折冲郎将,这批即将招募的民壮通归你管辖。”
宇文化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一上午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还没等他谢恩,杨广又发话了。
“你一个人难免孤掌难鸣,这样朕再给派个人。司马德戡何在?”
“臣在!”司马德戡出班高声答道
“朕也封你为折冲郎将,与宇文爱卿一起负责此事。”
“臣谢主隆恩!”
杨广也有自己的考虑,宇文述已经是权倾朝野,手上又有大军在握。如果宇文化及也领了一军,那宇文家的势力就太大了。
想想自己老爹是怎么得来的皇位,由不得他不提防。
但是这事儿是宇文化及提出来的,如果把他撇开倒显得杨广小家子气。不过不找个人看着他,杨广心里又不放心。
所以这才安排司马德戡与宇文化及共同管辖新军,打的就是权衡的主意。
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宇文化及与司马德戡俩人早已勾搭在了一起。
不但没起到钳制的作用,反而无形中壮大了宇文化及的势力。
宇文化及本来脸色已经拉了下来,但一听杨广安排的是司马德戡,心思一下子又活泛起来。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宇文化及道
“讲!”
“还请陛下为新军赐名!”
“既然是新军,那就要一改往日的作风,朕希望新军能骁勇善战,果敢刚毅。朕就赐名为骁果吧!”
“多谢陛下!”
“朕决定十日后出征,苏威,宇文化及等随行,水军仍有来护儿将军统率。宇文述年纪大了,有儿子代替就行了。至于你就留在洛阳辅佐太子监国吧。”
“老臣多谢陛下体恤!”宇文述心里对自己的儿子越发的看好,自己老了,但是儿子起来了。虽然这次没能陪同亲征,但是有儿子在宇文家的荣华还能再延续数十年。
“楚公杨玄感,朕命你在黎阳督办粮草,务必要保证大军后勤供给。如有差池拿你是问!”
杨玄感对于这个任命当真是喜出望外,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广会给自己分派这么个活儿。这下可真是打瞌睡立马就有人送枕头,美滋滋呀。有了这个任命,事情就成了一大半了。
“臣,领旨谢恩!”杨玄感心里喜悦,脸上却异常严肃的说道
“行军打仗,后方不可不稳固。传朕旨意,加封张须陀为齐郡通守,黜陟讨捕大使,主管齐郡三州六府一百单八县所有兵事。”
杨广也知道现下遍地狼烟,不过在他眼中这些人翻不起什么风浪,远远没有高句丽的威胁来的大。
再说有张须陀在,想必用不了多久这些叛贼都会被一一剿灭。
张须陀也没想到自己打了一辈子仗,受了一辈子排挤,到了四五十岁居然还升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