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下官不同意留在这里,城不破,夫人和公子必然不会有事,城若破,我等岂有生还之理。”
“为今之计只有迅速派人求援,我等固守章丘尚有一线生机,如果瞻前顾后只怕什么事情也做不成。”马战对赵观潮的安排十分不满,他想上阵杀敌,而不是躲在县衙当一个保镖。
“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言语中透露着说不出的无奈。
但是下一刻他话音一转,高声叫道:“马战!”
“下官在!”
“迅速集合本县所有衙役,然后你带着他们组织所有大户人家的家丁和护院,我先一步上城墙。”
“对了,派几个伸手好一些的兄弟从南门突围,向张大人求援!”
“是,大人!”马战领命而去
城外,商议好对策的郝孝德三人已经开始了进攻。
劝降他们是不会做的,一个是完全没必要,另一个原因则是万一对方不降反而破口大骂会让他们颜面尽失。
郝孝德身为盟主很有盟主的自觉性,办什么事情现在都以身作则。
攻城也不例外!
这次他出兵五万,算是动用了全部的家底儿了。
现在老巢里除了老弱病残,没有任何可战之人。一个百人队就能轻轻松松的打垮。
不过郝孝德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老巢的地址相当隐秘,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再说齐郡除了张须陀手下的这些兵马,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的老巢。是以他才如此放心大胆的把所有能战之兵全都带了出来。
五万人是不少,可惜条件太有限。尽管提前准备了很久,到目前为止攻城的云梯也只做了二十多个。
至于床弩,投石机这些高科技的东西那是一架也没有。
郝孝德第一次试探性进攻就派出了两千人,没百人一个小队,扛着一架云梯向章丘城发起了进攻。
章丘城的守备力量有三千,不过这只是表面数字,真正的人数连二千都没有。
就这不到两千人还大部分是老弱病残。
一千多人的空响全部被将领塞进了自己的腰包。
就这不足两千人还要分散到四门,每个城门也就五百人。
每段城墙的守卫之间相隔得有三米。
怪不得赵观潮第一反应是逃命,就这情况谁看了心里也没底。
赵观潮匆忙赶到城头的时候两军已经碰撞在一起,惨烈的战斗场景让第一次直面战争的赵观潮腿肚子直打哆嗦。
郝孝德手下别说没有床弩,投石机这些大家伙,就连弓箭手都少的可怜。
胡乱射几箭之后便彻底没了动静,至于造成的伤害可以忽略不提。
勉强稳住身形的赵观潮向下望去,只见不远处黑压压一片都是人。
近处也有几十队人正抬着云梯向城墙迅速靠近。
不用他指挥,城墙上的守卫已经开始用弓箭射杀贼兵,不过真要说有什么效果,也谈不上。
战争开始的太过于急促,所有的防守器械根本没来得及检视。城墙上唯二的床弩在发射了五六次之后也彻底报废了。
雷石滚木什么的更别提了,一点储备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靠近城墙,只有等对方把云梯架在城墙上以后才手忙脚乱的拿着长杆把云梯推倒。
双方都是新手,防守一方长时间未经过战事,再加上缺乏相应的训练,现在没有崩溃已经算是好的了。
进攻的一方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原本都是一些百姓,虽说如今造了反做了贼,但是本质上依旧是百姓。
杀个鸡,宰个羊也许还没问题,但是杀人他们也没经历过。
整个反贼的队伍当中到目前为止也就当家的身边的精锐部队还有一些战斗力,其他不过是充个人数。
一时间双方竟然打了个旗鼓相当,守城一方占据地利优势,损失要比进攻方小得多。
喊杀声震天响,可是攻城进行了半个时辰竟然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甚至就连城头都没碰到一下。
郝孝德脸色铁青,有心派出自己的精锐家底,想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些人轻易不能动,培养起来太难了,每个人都是以后争霸天下的资本,不到紧要关头不会让他们以身犯险。
至于外围的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乱世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炮灰。
死了一批,只要自己能打赢,回过头再招一批就是了。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这帮废物,让他们退下来吧!”郝孝德观战半天知道凭这些人是拿不下章丘的
“当当当”的声音响起,刚才正在攻城的两千人潮水般退回阵地。
城头上的赵观潮此刻总算是能喘一口气了。
扭头看了看周围,刚才一战虽然只经历了半个时辰,可是给这些守卫带来的压力却是巨大的。
“弟兄们,我们守住了!你们不要怕,本县已经派人出城求援了。张将军的大军最迟明天就能到,我们只需要熬过今天就赢了。”赵观潮这会儿也不想走了,敌人人数虽多,可毕竟不能一次性的全部派上来。
“弟兄们,敌人的战斗力你们也看到了,一群乌合之众。就凭他们还想拿下章丘,简直做梦!”
“你们的一家老小都在城里,城破了他们必死无疑,无论你们以前怎么样,现在,此刻为了你们自己的家人想想。唯有坚守城池才是唯一出路。”
“别躺下,还没到时间。我今日把话撂在这里,城外人在,城亡人亡。”
“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不撤,你们谁也不许撤,否则军法处置!”
“现在留下一半人监视城下的动静,其他人赶紧下去准备守城用的雷石滚木,开水,金汤。”
“就近拆房子,把东西弄上城头。记录一下名字,如果章丘城能守住,到时候县衙自会给他们补偿。”
赵观潮此刻早已不复开始的胆小怕事,也许刚才的血与火让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得到了升华。
不过很明显,郝孝德并不会给他们太多喘息的机会。
仅仅一炷香后,进攻再次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