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广森一听,抬头饱含深意的看着李天成,缓缓说道:
“天成,溥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说的有理,如今建发商行与县衙一衣带水,同为一家,帐可算,但不可结…”
李天成听得一头雾水,这是绕山绕水想把自己绕进去,这是个老狐狸啊,狡猾狡猾的,连忙说道
“不是,广森哥,我怎么听不懂呢,什么溥天下莫非王土?什么账可算,不可结?规矩不能乱啊”
哈哈哈…天成,你是要我讲明是吧,行,曲江,你是县令,归你管,对吧?
“是啊”
“顺安,张光达是县令,是吧?”
“没错啊”
李天成懵懵的,这是要扯什么,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方子舒与方老爹对了一眼,已明白其中意思,有些不好开口,先扯吧!
王大柱反而不懵,反正不知道在表达个什么,绕来绕去的,直说不就行了吗。
“呵呵呵…天成,我问你,张光达归谁管?”
“归州…”
李天成反应过来了,明面上,张光达归益州管,其实,早就只听方子舒的了。
那自己呢,虽然早前就和方子舒说过,你在前,我在后,实际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要说改旗易帜,自己还比张光达早,只是自己是长辈,大家都心知肚明就行,一直也没怎么说开。
难怪这老狐狸要讲什么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原来是想把话挑明,也倒是,以现在这动静可能要藏不住了。
“哈哈哈…”
陆广森看李天成明白过来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陆广森的话还真是别有深意,回曲江也一个多月了,经过上次的共商,将来要走什么路,大家都心照不宣。
话不摆在桌面上,好似还有些含糊不清,也不利于长远发展,何不趁机把话越说越明,更有利于协作布局。
如今,纸坊、印刷、《四书》等等都已出世了,而且纸已在运送路上,《四书》还没真正传出去,但也不用多久,曲江、顺安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不入曲江、顺安两县不会发现什么,但入了两县境内,必须就会有所怀疑。
新修的路,你藏不住吧?城池大了一圈,水稻良田、房屋环境、合村并镇等等,怎么解释?
不解释也行,上面摘了县太爷帽子,怎么办,为保住根基,就得开打。
只要开打,引起的关注只会更广,两县还在发展期,小仗可为,大仗难抗,到时候虎狼环视,只剩瑟瑟发抖。
陆广森的考虑,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眼界也比较宽广,这些也是方子舒觉得时间越来越不够的原因。
“我明白广森哥的意思,就按广森哥说的办,尽快施行吧”
李天成反应过来,也确实如此,两县已入女婿囊中,发展也正是如火如荼之时,为了发展,要尽可能发挥出各块的优势。
如今动静是越来越大,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想树大旗,还不是时候,根基还是太浅,必须得加快步伐,尽快成长。
“好,我明日即安排,子舒,时间越来越紧,大舅相信你已有想法,尽管安排就是”
陆广森也不再绕,就这几个人,还是直接了当,雷厉风行的干起来才是。
“好”
方子舒应了一声,转头看着方老爹说道:
“老爹,说说队伍的情况”
“嗯,如今队伍一万人,五名大队长,十名中队长,都是优秀人才,经过月余的训练,已非普通军队可言,以一万抵三万可轻胜,遇五万亦有一战之力”
“年前已安排剿匪两处,灭贼匪七百余人,未有损伤,明日即全部归结至纸坊,继续做好剿匪维护两县安防”
方老爹简单明了的的做了介绍,话语里也甚是自信。
“这样,柱子哥,以你计划,从曲江至顺安道路,要求增加两尺宽度,合两县之力,需用时多少?”
王大柱略一沉思,开口说道:
“以我初步湛测规划,两县之间有一百四十余里,沟多山大,如两县各出一万人,合计两万,一万人建桥填沟,一万人开山辟路,全长可缩短至六十余里,用时一月左右”
“如果绕沟修建,全长增加二十至三十里,用时可缩短五至八日,两相比较,修短不修长,但时间会有所延长,还得舒哥儿决断”
如今的王大柱对修路建桥已经颇有心得,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这样,柱子哥,我给你手书一封,和顺安张大人对接上,从初六开始,按全长六十里修建,时间以半月为准,路修好后,从修路队伍里征召五千人,由你带队与我老爹汇合,一起训练”
“是,嘿嘿嘿…”
王大柱大声应是,开心不已,其实早就想加入篮剑队了,只因自己有修路经验,脱不开身而已。
对时间缩短半月,也没什么异议,只要合理安排,完成也不是问题。
方子舒接着说道:
“剩下的一万五千人,顺安的就撤回顺安,其余人并入大壮哥队伍,人员还是过剩,这样…”
方子舒转头看着王大柱叮嘱道:
“柱子哥转告大壮哥,筛选保留二千人继续修路”
“另外,成伯下道文,要求沿路村民每户出工三日,配合修路队”
“是”
李天成和王大柱同声应是。
“呃…”
这可把方子舒整无奈了,一下就有些不习惯。
“成伯,您就别这样了,我头晕”
方子舒努力想劝劝,毕竟还是未来岳父,搞得像带小弟一样可不好。
“子舒,规矩不能坏,私下我是你伯父,公事就是下属,礼不能废”
李天成一脸严肃,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不是,成伯,什么下属不下属的,我可受不起”
方子舒还想努力挣扎一下,心里歪歪的想,要是以后叫岳父,成伯回句“是”才好玩了。
“子舒,天成说的对,礼不能废,言出法随,政令必须通达,你要逐渐的习惯,我们是长辈没错,但公事上以你为尊,私下还是照常便可”
“唉…我不想干了,行不?”
方子舒有些难接受,叹了口气,理直气壮的开始耍赖了。
心里想,娘咧,一桌子除了柱子哥和自己,全是长辈,不想玩了,玩不转啊!
“不行”
众人异口同声的不给机会,还就数方老爹声音最大,临了还不忘给了一个恶狠狠的警告眼神。
“呃…我不玩了都不行吗?”
方子舒坚强的还想挣扎一下。
“不行”
这下不光方老爹恶狠狠的,成伯、大舅全是要揍方子舒的眼神,再说一句,指定要被放翻。
甚至连王大柱都有些恶狠狠的,只是有些怪异,好像有些鼓不起劲来的样子。
方子舒眼神一滴溜,张口大喊道:
“方良成听令”
“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