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用一副大爱无边、普度众生的神人之态说出如此让人浮想翩翩的话。
小姑娘想了想,想了一句委婉的话:“你看看这些鬼怪们,一个个阴森森地盯着我。”
“可碍于你在,他们不敢动手,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让我们战个痛快?”
修复者笑了,他的笑很淡,再覆上一层镜片的遮挡,有种神秘莫测的斯文劲儿。
“小孩儿,我突然发现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说的实在。”
他换了个坐姿,靠着床栏说,“我现在闲的很,不妨看看你如何破了这局游戏。”
南宫南:你看着我还怎么表演?
她抿了抿唇刚要开口,修复者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放心吧,我并未对他们降下神威,你可以和他们随便玩,就当我不存在。”
“……”
女孩纠结地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道:“你在旁边看着我害羞。”
修复者慈爱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习惯就好。”
“……”
【叮,亲爱的玩家们好,游戏时间已经过去七小时了哦~倒计时还有三小时,希望就在眼前,大家再加把劲儿哦~】
南宫南挑了下眉说:“审判者似乎很怕你,你在的时候她播报倒计时都不作妖了。”
修复者和她开玩笑,“用你们人类的方式解释,便是上司视察,下属们就不敢摸鱼打诨了。”
“比喻的挺好。”
南宫南说,“不过我觉得之前的审判者说话俏皮可爱,挺解压的,所以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吓唬她了。”
“我可没吓唬。”
修复者推了推眼镜,指环在蓝光中熠熠生辉,上面的字符纹路更显神秘莫测。
“你也看见了,我就坐在这里没打扰她工作,也没有和她说话,怎么能说吓唬呢。”
南宫南:这是打定主意不走了是吗?
她咬了咬下唇,使出杀手锏:“既然如此,我便和你说实话吧。”
她面容单纯,眉眼之间含着害羞,“你知道女孩最抗拒不了什么吗?”
“什么?”他有兴趣地问。
“最抗拒不了好看的男人,你也知道我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
南宫南双眼宛如小鹿,纯净而明亮,“你看你不仅长的好看,而且还很强,我怎么能抵抗得了呢。”
修复者蹙着眉推了推眼镜,似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思索半晌,点点头说:“是我考虑欠妥,人类受七情六欲所困,你才刚成年,容易被异性吸引。”
南宫南小心翼翼的瞥他一眼,小声说:“我已经被你吸引了。”
修复者手一顿,苦恼道:“那该怎么办呢,可怜的孩子。”
南宫南:“……”
男人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们人类说异地恋感情容易消失,那我们不见面,你就会放下这种不该有的心思了吧。”
说着他叹了口气,眼里是慈爱与怜悯,“放心吧孩子,我不会让你因我而困扰的。”
说罢,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南宫南心里五味陈杂。
把明晃晃的拒绝当安慰来用,果然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啊。
得亏她就是那么随口一表演。
若是真对他芳心暗许,那可真是够不幸的。
当然,这个“若是”是不可能的。
南宫南拿着灯笼在屋子里四处查看,想看看在这里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鬼怪们聚集在一起将气温降至了三九寒冬。
修复者一走,空气里散发出来的东西更让人难受。
就像隐形的粘稠寒冰,无孔不入的往皮肤里渗透。
南宫南微微侧头,淡声说:“天晚了,都去睡觉。”
“被褥都还没铺好呢,我们等了你好久。”
“大孩子帮小孩子铺床,你们要从小学会独立。”
南宫南说完便继续万千走,突然她回头,与一张青面獠牙对了个正着。
她拿起拐杖非常淡定的把那张脸拨开,说道:“不要打扰我,不然我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鬼怪们吓得连忙铺床睡觉。
南宫南表情微顿,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
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跑的很急,逃命似的。
大门没有关,女孩朝着夜色中望去。
白雾弥漫中,穿着西装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跑了拉,
他跑的太急被山路上的石头绊倒,耍了个大马趴,顾不上哪里摔疼又连忙爬起来跑。
快点,快点。
西装男在心里催自己,恐惧与大力的奔跑让他气息粗重,心跳都要炸裂了。
他的脸色非常阴沉,差一步他就要找到真相了,偏偏那怪物紧跟着他不放。
明明他是用了隐身符逃跑的。
可怪物像是能嗅到玩家的气息,等到隐身符的效用消失后,它就又出现了。
逃跑至此,他已经用完了隐身符的所有次数。
隐身黄符也已经自动消失了。
西装男拼命的跑着,一鼓作气冲入了旧房子。
结果还未松口气,就被满屋子的大小鬼怪吓的呆住了。
空荡荡的床上睡满了人,床头的煤油灯随着夜风轻轻晃荡。
灯火的颜色是冰冷诡异的蓝。
就像坟头的幽幽鬼火。
他跑进来的声音惊醒了这些鬼怪们。
他们纷纷侧过头,朝着门口看来。
人脸,肤色青白,两颗眼珠像镶嵌进去的冰球。
盯着他的眼神阴森的好似地狱恶鬼。
好似下一瞬就会把他拉入幽冥地狱中。
西装男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森冷的冰凉从脚底板窜上了头顶。
“啊!!”
他吓得失声大叫,爬起来就往外跑。
结果,大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西装男差点没刹住脚一头撞在门上。
“客人,天色晚了,就在此地留宿一晚吧。”
西装男扭头,从床上下来一个少女。
她穿着颜色暗淡的旧衣服,肩膀上垂着两根粗黑的辫子。
她动作木讷的提起床头的煤油灯,走了过来。
如磷火般的蓝色火焰将她青白的面容衬的更加可怖吓人。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但西装男注意到,她走路是用飘的。
西装男吓的冷汗直流,“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他握着门把使劲全身力气开门。
但是大门好像被定住了似的,拉扯了半天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