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熟悉了一下院子,地方虽小,倒也算不上太差,好好的修整打理一番,也可住人。
出去时,小娥已重新买了一辆马车,两一个时辰后,便回到楼府。
下车时,门口的小厮见人回来,登时如见救世主一般,快步上前,激动的说着:“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老爷在你刚走的时候便回来了,急忙的说找你,现在正在里厅等着呢!”
楼妤闻言,眉间一拧,提裙走进去。
正好与他说一下那亲事。
踏进里厅的大门,便瞧见楼纶正与一女子相谈着,柳氏在一旁沉默不语,脸色严肃沉重。
目光重新落在那女子脸上,不曾见过。
来到跟前,先福身行了个礼。
女子上下打量着她,扬起笑:“不必多礼。”
“这位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陈侍女,今日特意来,是替娘娘带话的。”楼纶向她介绍着人。
听此楼妤又屈身行礼,站直。
“陈妧小姐的亲事已定,是娘娘亲自着手去办,这几日她也要进宫。”
“但娘娘怕她在宫中会不适应,想着你们姐妹俩更熟稔些,所以想让你也进宫一趟。”
楼妤闻言有些愕然,片刻后,颔首应下,“是。”
简单的絮叨几句,话已传达,柳氏便起身将人送出府。
楼纶在人走后,笑容瞬间收起,没好气的看着她,沉声道:“皇宫规矩众多,比不得楼府,你要谨遵宫规,莫要给我再惹出麻烦。”
“云家那边等会自会去回,你先去收拾一番。”
楼妤淡淡的应一声,正要转身走,他突然唤住。
“等等,你方才去了哪?”视线投向她的裙角处,沾染上些土渍。
听此,楼妤侧回身,也不隐瞒,直说道:“出去置办府邸。”
“什么意思!?”
“楼尚书,这些日子算是‘承蒙关照’了,叨扰多日,终是不妥,因此,我自然不能再多呆。”
“楼妤!”他愤然的大手拍在桌上,“你觉得这像话吗!楼府哪里容不下你,竟直接……”
“哪里容不下?楼尚书,你扪心自问一下,当真容得下吗?”楼妤冷笑一声,语含讥诮,直接打断他的话。
“既然十六年前都已经容不下了,又何必提今日的。”
“我说过,我从未把自己当作过楼家人。”
楼纶听这话,刚想开口反驳,她连忙又道:“血亲缘分早已断了,我便是我,楼家于我一点干系都没有。”
“之前迫于无奈,为了赵家,我才会来到此,如今赵家满门惨死,需要我去申”
“想必楼尚书也不想让我祸连楼家,要不然怎会在此时,急着替我寻亲,更是让云家的人在两日后,把我接回去。”
“我有心离开楼府,你有意将我嫁人摆脱,所以归根结底,我们目的是一样的。”
抬眸,仍不忘提醒,冷声道:“不过,喜结连理的是云家大少爷与楼家过世的大小姐,不是我楼妤。”
楼纶听着这些,半句都插不进去,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腾升一阵哽塞之意堵住喉,惊愕着说不出话。
她站直身子,神情淡漠,语气坚定,“今日起,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楼家人,而是赵家楼妤。”
声音不大,却如雷般贯耳,响彻整个里厅。
话落,转身离去。
楼纶久久难回神,瘫坐在太师椅上,气郁攻心,耳边一直回荡着她那最后一句话,瞧着她远去的背影,恍惚间好像与一人的身影重合。
皇宫。
持白棋,抚袖,落下棋子。
祁玉看着棋局发生了变化,白棋将黑棋团团围住,步步紧逼,只要再落一子白棋,自己便能胜了。
薄唇勾起笑,“严岐,本宫听闻你好事将近啊。”
严岐抬手摸出一黑棋,不假思索的直接放下,祁玉的神情猛然一愣。
“多谢殿下,大喜之日时,还望殿下赏脸。”
没有回应,而是仔细的打量着棋局,原来自己漏了一个致命的漏洞,这也导致之前所下的棋子,全部前功尽弃。
片刻愣神,扯出笑,“这个,是自然,话说我也许久没见阿妧了,是多久呢?”思索了会,忽而笑道:“三年前的秋华宴上,到如今我仍是记忆犹新呐。”
“阿妧当时弹的一曲《风华》,真是令人惊叹不已。”
严岐神情一冷,紧盯着眉眼带笑的祁玉。
“皇贵妃亲自着手婚事,阿妧也入宫,到时候说不定又能一饱耳福了。”祁玉注意到他眼中的异样,继续试探的说着。
半晌,严岐嘴角突然扬起,轻笑出声。
“殿下,高兴之余,莫忘了一件事,那批军械是否当真被南疆人拿去?又如何追回?”
祁玉的笑容顿时僵住,这几日早朝,皇帝确实有意将军械交由自己去负责。
当然也知道,军械根本就没有落到南疆傅家手中,魏府无论是命人搜查还是监视,都毫无异常。
眼下没有任何线索。
眉间紧蹙着,抬眸看向他。
“相信殿下定能将军械找回,严岐在此以茶代酒,预祝您马到成功。”
说完,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仰头间,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祁玉强扯出笑意,垂眼看着那盘棋,胜负已分,黑棋胜。
回去的路上,他不断回想着方才祁玉所说的话,指尖狠狠的陷入掌心,神情阴鸷。
天已落暮时,马车终于通过查检,驶进金京。
邵钦一脸疲态的赶着马车,来到城中的一处私宅,跳下车辕时,一人冷不丁的出现在身后。
往后瞥一眼,登时,吓了一跳,后退几步,手拍了拍胸前,没好气的看着那人,“干嘛突然出现在后面,也不出声,你要吓死我啊!”
话出,鼻尖忽然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拧眉走近几步,瞧清了那脸上的一些血斑,眼中的戾气未褪。
瞬间严肃的问道:“你又去杀谁了?”
喻璟不予回应,绕过他,撩开车帘,瞄一眼车内的人,冷声道:“把人背进去,安顿好,明日,寻到傅垣的下落。”
话毕,转身走向府邸。
“喂!我可是连赶了两天的路啊,累得都半死不活了,你……你竟还要我背他进去!?”愤然的咆哮着。
人头也不回的跨进大门,显然,抱怨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