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华死了,当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吕布却没有太多喜意,而是有着一丝丝遗憾。天籁小『说ww』w.』.
试想,若是将来丁原把偌大的家业交给丁华手里,而吕布撷取并州的度,又是和并州统治者的智商是成反比的……
丁穆哲这个名字,也第一次被吕布所牢牢记住,这是除去了历史痕迹的记住。丁穆哲既不是鼎鼎有名的历史谋臣猛将,也不是隐藏在历史迷雾下的阴暗化身,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让许许多多的人记住了他。
小人物未尝不能逆袭,大人物未尝不能被逆袭。
所以,吕布虽然觉得这家伙有些不讨人喜,打乱了他布置已久的计划,但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一个真正的机会。
所以,前一刻还是阶下囚的丁穆哲,被吕布命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救了出来。
而此刻,他就站在吕布面前,低垂着头,不悲不喜,面无表情。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你觉得你是哪一种人?”吕布目光灼灼,问起足足比他低了一个头的丁穆哲。
丁穆哲全身猛然一顿,目光如同困兽一样扫视起神色淡然的吕布良久,漠然道:不知道!
吕布不以为意,不急不徐道:依我之见,你是第一种人,也只可能成为第一种人,因为,这是你自己走出的路。而这也正是每个人都要去为他的行为付出的代价。
丁穆哲冷漠的神情更加浓烈,一丝丝不屈不挠之意爬满了他的脸庞:我从未后悔,也不会在意任何代价,因为,有些人,该死!
不置可否一笑,吕布道:有些人,是该死。但因为有些人而使自己深陷死地,那这个人我不知道该说他是勇气可嘉还是脑子有病。
“没错,我说的就是你。丁原是你的仇人,但他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物,因为他是并州刺史,因为他的权势滔天。你杀了丁原内定的继承人丁华,以丁原在官场上的人脉,你以为这个天下还有你的容身之处吗?丁原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将你诛杀。甚至你的所有的亲朋好友也不能幸免。”
吕布一步步的走向丁穆哲,丁穆哲只感觉到一**巨浪的压迫感传来,压的他直欲窒息。
“不会的,以丁原的性格,他绝不会牵连无辜之人,至多拿我的命去祭奠那丁华!”丁穆哲狠狠咬了咬舌尖,强制下来冷静,道。
吕布笑了,只是他的笑声中却丝毫不掩饰嘲讽之意。
“哈哈哈、真不知道尚算的上心狠手辣的你怎么会有如此幼稚低端的想法?岂不闻上苍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而丁原只有一个血亲侄儿,你说他会有多疯狂?”
年迈的老父被残忍的士兵砍倒在冰冷的血泊中,青丝满头,风韵依旧的母亲屈辱的在丁原的身下瑟瑟抖,悲戚哀鸣,青梅竹马的心动少女被丁原命人卖到了窑子之中,夜夜被人糟蹋……
一幕幕悲惨的场景浮现在丁穆哲眼前,他的额头上第一次留下了豆大的汗液,父母亲人,还有她是他的逆鳞,他无法去想象若是…………
“请将军交我!我到底该如何去做?”丁穆哲语气艰难的问道。
吕布目光灼灼,沉声道:让我看看你真正的诚意!
话音刚落,一向傲气冲霄的丁穆哲脸色先是变了几变,而后目露坚定,噗通一声跪倒于地,砰砰砰的连磕了三个响头:请将军交我!
“难道你的性命与你家人的性命在你心中就值这些吗?”吕布深吸一口气,让心肠冷硬下来,他要一举打消掉丁穆哲心中的傲意,甚至在丁穆哲心中播撒下一颗敬畏的种子。
丁穆哲一声不吭,砰砰砰的磕头不断,心中认定吕布不让停止,绝不停下,哪怕头破血流……
吕布心中默默数着数,直到丁穆哲又嗑了足足奇七下头之后,吕布才亲自将丁穆哲扶起,温言道:起来吧,我给你指条明路,成为我的人,成为我暗中的影子,你的所有的顾虑,我都帮你解决了!
面对丁穆哲不解疑惑的目光,吕布自信一笑:丁原在你的眼中是庞然大物的存在,但在我吕布的眼中,却不过是纸糊的大猫,层次不同,解决问题的方式就不同。丁原于我来说,不够看!
丁穆哲情不自禁的被吕布身上所散的自信所感染,他从未在任何一人身上见到过比吕布更滔天,更从容的自信。便是在丁原身上,也从未见过。
“你为何要帮我,或者说你看上了我身上的哪一点?我从不信无缘无故的欣赏,也从来不信老天爷会掉金钱宝。”丁穆哲问出了埋藏心底的疑问。
“欣赏一个人,非要找出一个牵强的理由吗?那么,我之所以欣赏你,是因为我看你顺眼,是因为我看你够狠够阴,是因为我看你够冷够傲。是因为你的所有的缺点,在我的眼中,恰恰是闪闪光的优点。”吕布神秘莫测一笑,道。
丁穆哲听了吕布的话,沉默了下来,吕布的话他似懂非懂,但他知道:他要慢慢悟,还要快快懂!
“你怎么吩咐,我怎么去做。”丁穆哲不再说多余的废话。
“你的命是我所救,所以你这条命已经不属于你。若你做的不让我满意,我会随时收回。以后你的代号为冥,以大人之名称呼于我。”
“是,大,大人!”丁穆哲,也就是冥,很快代入了角色。
“你明日就启程,拿着我写好的书信,去找太原府的李胥扬,让他全力配合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成立冥社,让冥社展壮大,让冥社成为最强的杀手组织与情报中心。我会将我最重要的秘密之一,也就是人皮面具的炼制方法写到一张羊皮纸上,相信会对冥社的扩展有大用!”吕布说完,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
以前一直没有合适的人手,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去经营杀手组织与情报中心,但是自从听说了丁穆哲,却让他脑海中疯狂的冒出这一个想法。
丁穆哲:冥,注定是为黑夜而生,注定是为黑夜而亡。
丁穆哲默默记下吕布的话。
“还有,我还会单独写一封信,让李胥扬帮你把家眷给救出去,以后云中就是你的家!”吕布的脚步越走越远,但他留下的话语却让冥牢牢记住了这份恩情……
翌日,冥独身一人离去。面已改,衣已换,从此世间再无丁穆哲,只有冥。或许一生都要带着人皮面具生存的冥…………
几天后,涂一航的几千太原军,一声不吭,仿若人间蒸的消失不见,气得还想利用太原军一番的董卓在营地里面破口大骂。
清楚他们很可能因丁华之死而离开的董卓冷笑阵阵,心中不免对太原军订上了羸弱不堪的印象。
不过,前来充当援军的吕布与曹操根本不在意一肚子阴狠主意的董卓心中做何想。
因为他们正忙着依依惜别,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三千狼骑以吕布为,拦下了曹操的全部家底,一千六百名小兵。
“孟德兄,你真的决定要走,还未建功立业,岂见得满目苍夷?朝廷需要你,大汉需要你,小弟我更需要你啊!”吕布横身挡在曹操的马匹之前,言辞恳切的让曹操留下来。
“贤弟,快让开!我已经想明白了。凭我的一千余人的队伍,根本对战局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影响。唉,上面又有凶狠蛮横的董卓屡屡压制,欺辱与我,这个功劳,实在是不好得。”曹操叹息着。
吕布深有同感的点头,狠声道:那董卓着实可恨,孟德兄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千里万里来援只因一腔忠君报国的热忱,董卓却不分青红皂白的断孟德兄一指,丝毫不顾及孟德兄的地位与家世。
曹操见吕布提起董卓,眼底快闪过狰狞的杀意,嘴中却道:董中郎与我只是有些误会,此事我并不在意,以后董中郎剿灭了黄巾,平步青云之后,说不得还要让他提携一番。
“孟德兄实在是有古之孟尝的君子之风。宽容仁厚如孟德兄,这世间已是不多了!”吕布由衷的感叹道。
曹操面容沉静,心在抽搐,但他仔细观察吕布的表情,又觉着不像是在讽刺于他。
“送军千里,终须一别。奉先贤弟,我意已决,断然不会留下。”曹操粗糙的手抚过短黑髯,斩钉截铁道。
吕布微微侧身,朗声道:既然孟德兄决意要走,小弟也断断不会不识抬举的挡住路,只是我与孟德兄一见如故。以后如果孟德兄有需要的地方,可以飞鸽传信于我,我能帮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曹操面皮舒缓,突然带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道: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吕布隐隐意识到不对,不过是说些客套的话,曹操莫非能玩出什么花样?
“既然如此,不知奉先贤弟能否割爱,卖给我一千匹良马?也让我与手下士兵能够体面一些回到家乡,不至于让家乡人背后都议论我剿灭黄巾没一点成就!衣锦还乡,得此一心愿,足矣!”曹操委婉含蓄的求起马匹来。
若是不知道曹操的品性,吕布还真可能被曹操的理由说法给骗过。但知道曹操绝不会简单的吕布明白:曹操,求马,绝不是为了衣锦还乡的显摆,而是意识到了骑兵的重要性。
用一句客套话就把吕布弄的进退两难,吕布不得不承认,曹操不愧是曹操。
“孟德兄见笑。我此次前来,所带的马匹也不多,除去在路途中累死,病死之外,战死的马匹也不在少数……”
“奉先贤弟,你是真心想认我做兄长还是客套的敷衍我?若是纯粹敷衍,我曹孟德不喜那一套。吕将军莫要见怪!”曹操步步紧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