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心而持重,机智而睿敏,不为名利所缚,善于借势,运用身边一切,让事情朝着有利的一面进展!
可以说吕布惊鸿一面身上展现的种种特质,已经让自诩不得志的陈宫看出了一丝明主的潜质。天 籁小 说ww『w..虽然这位未来的明主依然有许多的不足,许多不成熟的地方,但相信在他的辅佐下,终有一天会蛟龙翔九天,傲视天地间!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虽只是同吕布短暂的接触,陈宫心中的疑虑已尽去,毫不犹豫的决议跟随吕布,陈宫不会让伯乐从眼前白白走过,因为他那双始终古井无波,却思绪无尽的眼眸,看得‘见’!
“今后您就是我的主公!”当陈宫恭敬万分的对自己朝拜的时候,吕布内心是激动万分的。虽然他早就有感觉陈宫依然会辅佐于他,但那不能确定的时间却像一根刺卡在他喉咙,如今陈宫郑重其事的表态,让他顿时喉咙一空,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公台!快快请起!吾得公台,真乃沛公得张良也!”吕布开怀大笑,他要用自内心的喜悦来安陈宫的心。
陈宫眼露精光,顺势站起,道:主公可当沛公,公台不如张良多也!
“哈哈!”吕布大笑道:公台可知吾之宏愿?
“愿闻其详!”陈宫同样大笑之。
“包举宇内,囊括四海,**诸侯,席卷天下,并吞八荒,举目四顾,天下万国,走至何处,何处便是吾之领地!”吕布大声言道。
“主公,好大的气魄!”陈宫听得热血为之沸腾,忍不住高声叫好!
“主公,吾有三策,可助主公一臂之力!”陈宫微微沉吟,便道。
“且细细道出!”吕布一脸认真倾听的神情。
“上策,回返洛阳,向无良皇帝自请废去冠军候之位,蛰伏于洛阳,交好于何进,欺伪于张让,借机慢慢渗透入禁军,待天下大变,皇帝甍,可借势而起,煽动何进张让互斗,自相残杀,以辅佐之名挟持幼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待得日深愈久,调理好各方关系,可学王莽,不废一兵一卒而得天下。此计胜在安稳,贵在隐忍,三十年可功成,难点在于前面的布局,若达到挟天子阶段必可功成!”
陈宫说完上策,便一脸期许的看向吕布,想看看吕布是何反应。
吕布没有惊喜,也没有皱眉,有的只是镇定:三十年太久,吾等不起。三十年后,纵使天下易帜,留给我征服万国的时间还有多久?更何况,如此窝囊的窃天下之法,王莽可以用,我吕布岂会去用?
陈宫抚额而叹,他这才想起他新认的这位主公,不仅是一位雄主,武艺还高得吓人,血性激烈的他又怎会同意忍辱窃取的王朝!看来此计暂时不成了。
陈宫很聪明的没有坚持苛求吕布用上策,他知道臣与君相交,虽有漫长的磨合期,但起步阶段维持住互相信任的关系才是紧要。
他清咳一声,从新吸引了吕布的注意力!
“中策,回返洛阳,结交皇亲国戚,待得良机,借皇亲国戚之口复提成帝之时兴起的州牧之策!州牧者:九州之长是为牧,牧者,统御也!蜀地,山川之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百姓富足,锦衣官城,若主公能向朝廷求得益州牧之位,则小可以以一州之地,睥睨九州。大可以以一州之地,供养十万兵,侍机侵吞天下。相当年汉高祖一介布衣,得了蜀地,依靠合纵连横之计,最终夺取江山,指日可待也!”
吕布这次明确摇头,不是说陈宫的计策不好,而是陈宫的计策太好了,只是益州乃汉朝龙兴之地,皇帝刘宏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决然不会让一个外姓人去统领益州的军政大权。更何况还有一个老奸巨猾的刘焉紧盯着益州的一亩三分地呢。
“公台,益州乃是朝廷龙兴之地,莫非公台有把握皇帝会肯外姓人任职?人心皆贪婪,我料定提出州牧之策的皇亲国戚,必会是益州之主。只因没分量之人此策必不会通过,有分量之人难免有野心!”吕布直言不讳,道。
陈宫闻听吕布的话,顿时一愣,脑中按照吕布的说法反反复复的推演一番,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这几乎是必然!
“主公慧眼,是某考虑不周了!”半响后,陈宫羞愧万分的说道。
“哈哈,哪里!公台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出上中下三策,古来几人能有如此敏思?快快说来,下策如何?”吕布拍拍陈宫肩膀,安慰他道。
陈宫神色一振,目露感激,语气郑重:下策,冠军候,已是功高震主,主公无需自请废候,反而要反其道而行之。如今黄巾余孽不绝,各地纷纷复起,主公可向皇帝请命,前往剿灭。待到扫灭黄巾日,天下共传主公名,届时皇帝对主公的忌惮无疑会达到顶峰,主公在百姓眼里的形象无疑是忠君爱国的典范。此时,可有俩条路,一条,当今皇帝驾崩,主公可勤王!一条,在皇帝的暗杀下,主公诈死。此计唯一可虑便是主公倘若日后称帝,会在史书上留下黑暗的一笔。
皇帝死,或者吕布诈死。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算作是下策。皇帝死,没人可以猜测他什么时候死。或许明日就会死,或许十年之后才会死。知道皇帝什么时候会死的只有一种人,弑帝者。但话又说回来,皇帝有那么好杀,弑帝后如何收尾,又如何脱身?整个天下都不会放过弑帝的罪魁祸。吕布死,真死自然不行,那么便假死。假死并非轻易,永远不要低估了一个皇帝的猜疑之心。你没有万箭穿心,你没有尸骨分离,你没有乱刀分尸,仅仅是自导自演了一场诈死的好戏,想骗过朝廷鹰犬的耳目,很容易。但想打消皇帝的猜疑之心,做梦罢了。难难难!
“公台,皇帝可能会死,但要看他怎么会死。本将亦可诈死,但本将总不能漫长无期的诈死。时间乃是这世间最公平的东西,它不会因为任何原因等侯任何人!”吕布语重心长道。
“主公!”陈宫激动的叫着,却如同心中堵着什么,难受。
听主公的意思,他提出的“上中下”三策都不会被予以采纳,身为一个谋士,还有什么比苦心提出良策却被主公反驳更让人忧心的呢?
吕布眼见陈宫意兴阑珊的模样,顿时知道敲打的火候已足够,经历了今日之事,陈宫不会再拿着思虑不周的谋策来唠叨他,也不会动不动想到什么就化身唐僧一样来直言进谏。性子刚直烈的陈宫,就像唐二的大臣魏征,那个牛脾气一来,八匹马都拉不住。吕布都给从源头处打住。
“公台,你可信我?”吕布爽朗一笑。
“自然信得!”陈宫郑重道,这是原则性问题。
“附耳过来!”
陈宫胡须吹起,面色紫,微微靠近。
“待吾重返洛阳城……,届时天下大乱,……可趁机……”吕布的语音轻柔,如同一位缓缓论事的风语者。
陈宫听着,觉得他的内心正随着吕布的话语吊在半空,时而激动,时而忧心,时而沉思,时而被惊住!
良久良久!
“主公,您这是要走出一条至难的路啊!这条路曲折万分,步步惊心,稍有疏忽,我这条老命只有为主公尽忠了!”陈宫面色复杂万分,唏嘘叹息不已。
“哈哈,吾是武将,你是文官。冲锋陷阵是我,运筹千里是你。你可比我安全哪!”吕布调侃道。
“呵呵!”陈宫笑了。这个主公啊,刚想出来一个石破天惊的计划,又接着跟没事人一般调侃他。
如此心胸,何愁大事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