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一角,有一美貌佳人,她身着一袭软绵绵的黄裙,露出洁白纤细的小腿,脚上挂着紫铃铛,看起来极为的恬淡怡然。天『籁小说ww』w.『.路过的许多旁人,都忍不住的偷偷撇上她一眼,不过却没有哪个公子哥前去搭讪,只因为这位佳人并非独身一人,她身后整整一十六名身姿容貌不俗的婢女,三十二双饱含警告的眸子,会让许多人下意识的头皮麻,就连许多自命不凡者,都只敢离的距离稍稍近一些。
何蜜站在街角,周围注视过来无数双眼神只当不见,身为大将军何进的独女,高高在上,锦衣玉食,钟灵毓秀才是她的常态。她并非像其他许多贵族千金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像许多名门贵妇一样贪婪多舌。何蜜很喜欢宁静的看待万事万物,保持足以让人畏惧的理智与冷静,然而以一种令人无比绝望痛苦的布局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就像她眼前正在所做的事一样!
一个面貌平凡,衣衫寒酸,却干净整洁的背包儒生迎面走了过来,他叫尚武,说是一位秦朝尚冠的后代。前几日偶遇何蜜,不知何故,引起了何蜜这位天之娇女的注视,屡屡不计矜持的邀请他幽聚,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六回了!
“呵呵,尚大哥来见小妹,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何蜜言语带笑,眉间有一股遮不住的妩媚。
“何小姐说笑了,在下能来,自然是表明了在下的心意!”尚武淡淡说着话,一股溢出的傲气弥漫。
何蜜的笑容更甜美了:尚大哥,你来见人家,这回带来的礼物呢?
尚武看了看四周,指了指包裹,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这里人多眼杂,说不定就有旁人的耳目,不如边走边聊。
何蜜会意一笑,美态毕现,柔声道:那好,你我寻一个僻静之地,好好聊聊。但是人家好奇无比,你能不能先小声告诉我你这包裹里装得究竟是什么?
尚武不作声,伸出手试探的拉何蜜的胳膊,何蜜悄无声息躲开:大哥,你先说嘛!
尚武自嘲一笑:你这名门千金,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寒门士子啊!
“没有没有,人家只是害羞啦!”何蜜风情万种的白了尚武一眼,伸出小手握住尚武的手掌。
“呵呵,算了!算你过关!”尚武自以为得计,便道:这包裹里装的还是你最喜爱的物件,香皂!”
“是香皂啊,我曾送给几位闺中密友,她们用了都赞不绝口呢!”何蜜以一种甜蜜口吻说着:没有别的东西了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气嘛!
“没有,你要知这香皂乃是价值千金,乃是在下的独门制法!”尚武不耐烦说道。
“不过…………”
“不过什么?”
“我打算将香皂的制法交给未来的岳父大人,让岳父大人同意你我相交!”尚武目光灼灼,一脸深情说道。
何蜜内心嗤笑,神情却愈加欢喜了:武大哥,你对小妹真够好!是在这次礼物的包裹里吗?
“正是!”尚武道。
“那尚大哥你要不先走吧!小妹这就启程前去找爹爹,让他看到尚大哥的过人本事!”何蜜媚态十足,飞了一个白眼,娇声道。
“也好!”尚武欣喜若狂的说道。
“那在下先告辞了!”带着难以掩饰的狂喜,尚武又竭力想故作矜持,却被何蜜一眼看穿,甚至连十六名婢女都欣喜的现她们看穿了!
尚武疾步转身而去。脸上的神情倾息一动一静,变得深渊似海。
“口蜜能腹剑,笑里能藏刀!哈哈,袁氏女!”
眼见“尚武”走远,何蜜忍不住问小婢:你们说如此一个头脑简单的书呆子,是怎么制出香皂?莫非傻子也有傻福?
“依小婢看,是小姐的魅力太大,稍稍使出手段,就将其迷得神魂颠倒,将辛辛苦苦不知从何处学来的配方献上!”
“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一介寒门庶子,你们十六个丫鬟中最丑的那个配他都绰绰有余!”何蜜收起包裹,冷呵呵的笑道。
“此人对本小姐的用处已不大,毕竟只做出了这一种稀罕玩意!”何蜜皱眉思索。
“…………”
尚武转过一个罕有人至的街角,又是自嘲一笑:我这张脸,何进的女儿若能真看上,口味未免太独特了!刺啦一声,伴随着骨骼伸缩挪动的脆响,吕布从无人注视的街角走出,只有一面厚厚的石墙记录着生的一切。
何府,何进正在书房内看书,书的封面上‘战国策’三个汉隶书厚重而沧桑。如果有不熟悉何进的人必会被何进认真专注的模样给弄得钦佩不已,但熟识何进者,只会觉得何进不过是附庸风雅,故作姿态,惹人嗤笑一页书能看半年!
“爹,女儿有要事求见!”何****汪汪的眸子盯着低着头的何进,突然一手夺过何进的书:你就不要再看这些高深莫测的书籍了!你看不懂它,它也跟你没缘!
“反了你!给你老子闭门思过去!别来烦我!”何进怒瞪起双眼,沉声呵斥道。
若是旁人,早被何进多年养成的大将军气势给震慑拜地,可是何蜜可不吃这一套,她马上摆出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你,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娘,我一定要告诉娘,自从她走了之后,蜜儿就没人疼了!
何进目光中闪过一抹温柔的痛楚,他何进为何只有这一个女儿,都是年少轻狂时留下的苦,蜜儿的娘,当年死的太痛苦!
“过些天就是你娘的忌日,爹这段日子会对你好一点!”何进的神色缓和下来,接着又冷着面道:不过之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学习淑女礼仪,将来爹若能将你推上皇后之位,我们何家便是俩世外戚!
“皇后之位,爹,你想多了!辩弟弟,协弟弟都是我的小表弟,这样将来会出大事的!十个孩子九个傻,还有一个是哑巴!女儿才不要当一群痴傻儿的娘,烦死了!”何蜜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高耸的胸脯随之荡了荡。
“你!”何进被驳斥的哑口无言,女儿懂的东西都是些乱七八糟,但他却不敢否认女儿绝对不会在他这个父亲面前大放厥词,她说的话向来有礼有据,他很早就吃过女儿这方面的苦头。
“你找为父究竟有何事?”何进不敢操之过急,只好主动揭过话题。
“哼!”何蜜对于何进总做逃兵表达不满,也不多做计较,便道:女儿前几天遇到一个颇有意思的人,同他闲谈时现其明了一个颇有意思的东西,更有意思的是他被女儿迷住了,想要用这颇有意思的东西的制法来讨爹的欢心,爹,您同意吗?
“胡闹,什么东西能抵得老子女儿的一根眉毛!让他滚,滚出三千里,不然老子命人诛他九族!”何进眼睛硕大如斗,狠狠一拍书桌,震天的响。
“你还没问他是哪家公子呢?”何蜜轻轻道。
何进皱眉,公子?是三公之家,还是九卿士子?
“呵呵,是个寒门小子!挺傲气的!”何蜜接着道。
何进正想大怒,又被何蜜的话堵住了!
“一万个这样的庸才,也配不上碰你女儿身上的一片布料!爹,你莫以为女儿的眼光那般差!”何蜜笑了,如牡丹含苞静放。
不顾何进的沉思,何蜜将香皂取出,给何进讲解起来:此物虽精巧,却有大用,在洗浴时能将整桶水都散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还能涂抹于身,让美丽的女人平白多出一种幽幽体香,简直是吸引名门贵妇们的致命利器,如果女儿能够大量生产出这种东西,我们何家何惧钱财之忧?
何蜜眼冒精光,幽幽亮,妩媚的眉毛扬得像柳絮伸刺,她仿佛看到了无数个难以言说的前景!
“原来如此!”何进不在意一笑:我们何家缺钱吗?
“是不缺,但未雨绸缪,多积攒些财务总归重要!”何蜜察觉出何进的语气很不对,便清檀启口,直言不讳道。
“商,贱业也!吾何家位及人臣,位于一流官位的最顶层!何须赚取些俗物,与九流贱业有牵扯!”何进直接打断,冷下声来:为父知道你有些经商本事,但其在为父眼里不是天赋,而是耻辱,为父不希望你学习下九流的糟粕之道!
“爹爹,您这么说,是带着偏见瞅矮子,想找到高个都难!”何蜜不敢拧着父亲性子来,只得撒娇道。
“老子本来就不高,哼,还找高个?除了老子的亲卫兵,老子恨不得所有人比老子矮!”何进恨恨道。
何蜜头疼的摸摸额头:呃!她轻轻揉了揉秀,知道这个父亲执拗脾气的她就明白没戏了,但是难道她让那‘尚武’牵了下小手,虚与委蛇几天就换来了个能想不能做的废方!怎么想都是心里不舒服!
她苦思冥想,皱眉苦想,愁眉苦脸,小脸比苦瓜还苦,终于,一道灵光光顾了她!
“爹,你险些犯下大错!”何蜜一脸认真道。
“你少给你老子摆迷阵!任你今日舌头里吐出那个莲花也没啥用!”何进沉声道。
“你说的啊!圣上,你没福气了!”何蜜幽幽一叹,惋惜不已。
“等等,你说圣上!当今圣上会看上你收集的这个小玩意!哈哈哈哈!他见过的奇珍异宝,珍禽异兽比你老子身上的汗毛都多吧!笑死俺了!哈哈哈!”何进突然间被何蜜的话给逗得大笑不止,实在是何蜜故作惋惜的样子说的话实在是太可笑了!
“死爹爹!你笑个屁啊!你难道从来没有现,圣上对于经商的喜好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吗?”何蜜不依道。
何进的脸肿涨得老大,他突然间不想笑,只想生气,将他的怒意完全尽显出来,你个小丫头片子,反了你了,老子说几句粗话那叫真性情,你说粗话还当个屁的淑女啊,整天把死啊屁啊挂嘴边,还有哪个傻子敢娶你啊!
“出去,去你的书房默写‘女诫’三百遍,长长记性!少了一个字,老子就当当年没生过你,老子只是当年多放了个屁!”何进粗野的吼道。
“真是的,是你整日把毛啊,屁啊,老子挂嘴边,人家被你近墨者黑了!还怪你的乖女儿呢!哼!”何蜜委委屈屈嘟囔道。
“滚出去!”声音虽然低,但何进却听到了,哪里能忍,大喝道。
何蜜将香皂狠狠摔在地上,一脸委屈的出去了,如同一阵急烈的熏风!连大开的屋门都不管了,谁爱关谁关!
何进望着何蜜快跑而出的身影,眼底难掩一抹愧疚,但是不严厉一些,这个聪明无比的女儿又怎能成才成凤呢!
他捡起被摔成俩瓣的香皂,仔细端详,比看战国策还认真。
“坐在龙椅上那个人的喜好?”他喃喃自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