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ww『w. .但凉城换了新霸主的消息,还是如同飓风一样的播散开来。因为一座城池的重要,不在于它所占据的面积,也不在于它曾有过的人文典故,而在于它的地理位置,在于战斗号角吹响之际,是否能乘风破浪,坚如磐石的前行下去。这是战争,一切的前提,都要是为战争!
消息传入并州刺史丁原以及雁门太守赵光义耳中,两人的心情均是阴云弥漫,有股无名之火挤压在心头,难以宣泄。丁原扶持的代言人丁碘与赵光义的代言人王兆,如同俩只蚂蚁般轻而易举的被刨除了个干净,他们辛苦经营的实力底蕴,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主簿吕刑给通通接收了过去。俩人愤怒的同时心中不约而同冒出问号:吕刑,何许人也?
“查!把吕刑的性格,爱好,还有朋友关系,亲戚关系,七大姑八大姨,祖宗十八代都给查出来!”丁原与赵光义同时压抑着无名火,布了彻查令!
雁门郡内,黄沙漫漫,丘陵四散,一处距离凉城足有数十里的宽阔峡谷之中。扶罗韩正与麾下的数万名鲜卑将士啃着干瘪的肉干,喝着快要过期的羊奶。扶罗韩四十初头,有着鲜卑人固有的粗犷面孔,他黄披散,一脸络腮黄须,浑黑的眼睛里精明闪烁。他是鲜卑少有的拥部众过万的统领,又有一位能力强干的弟弟步都根辅佐,在鲜卑王庭的话语,极其有份量。
他吃完了手中最后一丝肉干,舔舔手心,心念着眺望凉城方向的鲜卑之王和连,深思片刻,踱着大步走向了他。
“尊敬的王上,据斥候密探来报,从一位汉人行商的口中,得知凉城新换了一位名叫吕刑的城守。此人的底细无人可知,就如同凭空冒出一般。而吕布所统领的大军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距离凉城不过十余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臣下怀疑这吕刑莫不是吕布暗中扶持起的?”扶罗韩斟酌起语言,道。
“扶罗韩,你又有主意了?本王不是提过,不与吕布正面决战,而是在雁门诸县点燃烽火,令吕布疲于奔命嘛!”和连被打断遐想,一脸不耐烦道。
“万万不可,此一时彼一时也!以往雁门太守赵光义与吕布面和心不合,吕布军得不到附近城池补给,只是一只孤军,孤军深入,不足为虑。但凉城猛然间易主,万一这是吕布布置的后手,待吕布掌控住凉城,则进可攻,退可守,到时我鲜卑军处境反而陷入被动……”扶罗韩疾言厉色道。
“那扶罗韩大人可有对策,本王近日思绪有些烦乱,倒想听听你的打算!不过依本王之见,你必是多虑了,那凉城内处处皆是对吕布的痛骂声,说吕布支持的人其实是那县尉王兆。吕布小儿何等人物,放着拥兵不少的王兆不去拉拢,反而将棋子压在不值一钱的吕刑身上。依本王看,什么凉城新霸主,不过是走了****运,被一干世家乡绅推出的临时傀儡罢了!”和连面露冷笑,道。
“这,王上的分析,也有可能!不过吾等还是不能放着凉城局势不顾啊!”扶罗韩猛然一惊,意识到方才急切的语气隐隐触怒了和连的逆鳞,于是缓和口气道。
“你有何对策?”和连道。“不惜一切代价,攻破凉城,将所有危险的萌芽消灭于襁褓之内!”扶罗韩目光冷峻,邪笑道。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的无可救药啊!扶罗韩,你可知罪!我鲜卑健儿命比金贵,被誉为马背上的族群,你让他们下马去攻打厚重的城墙,是何居心!”和连听了扶罗韩建议,反而破口大骂。
“臣惶恐!”扶罗韩憋屈的跪下,和连的喜怒无常,他早熟谙于心。
“起来吧!指望你这愚笨的脑袋,还不如指望本王脸上的一根毛!本王有一计,此计若成,凉城局势必可解!”和连嘴角阴戽,笑咪咪道。
………………
三日后,夜色微凉,繁星点点。
凉城新霸主吕刑的县衙内,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但与这喜庆气氛格格不入的便是,县衙内的许多仆人奴婢今夜都被遣散回家,仅有几个耳聋眼背的老仆持着扫把不停打扫,更显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66续续的宾客如云归似海,缓缓汇聚。这些宾客无一不是在凉城地界响当当的权势人物,不是世家一族族长就是拥地千百牧场的大地主,他们穿着光鲜亮丽,佩戴名贵玉饰,三三两两的聚成小圈子,谈笑风声,举杯共盏!
“你们听说吕县令诚邀吾等来此,究竟有何打算,怎么一丝风声都未传出?”一位中等豪族的族长问询四周。
“这谁知道啊,我等也未听说丝毫风声,不过如今吕县令积威日圣,他诚邀吾等前来,说要共商要事,这谁敢不给面子?”地位与这位族长等同的许多人物纷纷抱怨道。
“看,吕县令来了,怎么,他身后跟着一群手持利器的护卫!不,那是异族人,是鲜卑人,鲜卑人!”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真如垂死病中惊坐起!在座宾客心惊胆颤的就这样傻傻的望着吕刑淡定从容的将二十余名鲜卑人领到了眼前。
“在座的各位,请允许吾为诸位介绍,这位是鲜卑之主和连以及他的二十四王庭卫!”吕刑目光四顾,扫视八方。
“和连,鲜卑庭卫???”凉城本不小,但相对于疆域广阔的鲜卑来说,还是太小了!这样一群勉强可以在凉城这个小地方称王称霸的“大人物”,当见到了鲜卑之主和连孤身简从,活生生出现在他们眼前,可想而知他们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吕县令,你果然未曾食言,竟然真的将凉城内的不安分之人都请来了?哈哈,通通杀了吧!”“和连”眼角一挑,漫不经心的道。
“你,和连,我领你前来之前,可不是如此谈得!你怎敢如此!”吕刑‘气急败坏’的喊道。
和连不闻不问,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打算。他身后二十四位鲜卑庭卫面色狰狞,冷笑长长,拔出弯刀,朝着一众面色铁青的宾客挥出了屠刀!
“啊,吕刑你卖国投敌,不得好死!”“今日你杀了我等,麾下数千家兵必报血海深仇!”
“吕刑,你要下地狱!!!”“汉人不死!”
宾客众众,面对鲜卑人挥来的屠刀,竟没有一人跪地求生,竟没有一人求饶乞降。或许他们都聪明的意识到乞降无用,不想在临死前空留下污名,或许……
“岂有此理,就是因为有那么多泯顽不灵的汉人,鲜卑儿郎才会难以攻克下这大好河山!”和连怒吼连连,一脚脚踩踏在那血污满身的尸上。
“人,你是杀不尽的,汉人千千万,你杀一人,就有一人站起来!”吕刑冷笑道。
“哈哈,你这个叛国贼,也有资格教训吾王!当年班星夜屠尽匈奴使,迫使鄯善国主无路可走,唯有被迫降汉,今日我鲜卑庭卫在县衙屠尽凉城权贵,你吕刑百口莫辩,可还有路走?”和连心中冷笑,面上却也不过分逼迫吕刑。
“吕县令,说好的条件,本王为你坐稳凉城霸主之位,而你只需在吾鲜卑军与吕布军大战的时候坐壁上观即可!无需谢本王!当然若是你要向大鲜卑求援,乐意之至!”和连笑眯眯道。
他实际上对于这次的行程极为满意,其实他又哪里是真正的和连,不过是真正的和连安排的一个替身罢了。他以和连的身份入城会见吕刑,倘若吕刑按捺不住,擒拿住了他这个假和连,那么就能轻易推断出吕刑是吕布的人。
倘若吕刑有意依靠鲜卑的外力,那么他就要找机会屠尽凉城权贵,届时凉城权贵无缘无故死于吕刑府中,凉城内本就人心不齐的五千各族凑起的家兵,闹腾起来,足以使吕刑焦头烂额,难以他顾了!
这就是和连提出离间计雏形,而老而弥坚的扶罗韩去除一些幼稚的步骤想法,补充进去狠辣的手段,而形成的绝户之计!
显然,吕刑中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