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溪身子一歪,立马凌厉的扫了眼一旁边坏笑的某人,心里猛翻白眼,你确定不是你曲解了人家天极老人的意思?人家一个得道高人会一见面就问她这样的话?
哪知顾云溪的想法刚落,天极老人赞同的道:“对啊,丫头,这臭小子没对你做一些违背三纲五常的失礼之事吧?”
顾云溪身子再次狠狠歪了歪,她顿时无语望天,老天爷,我想回家!
景逸的行径到底有多恶劣,为嘛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一见面就问她这样隐晦的问题?
看到顾云溪的神色,天极老人心下也明白,当下道:“丫头,其实老道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怕你们年轻人不知道节制,对身体不好……”
“噗……”顾云溪刚送到口中的热茶因为这么句话猛的喷了出来,喷到了面前的火盆中,刹那,火盆中的白烟骤起,弥漫在整个房间。
此刻的顾云溪,面对这一老一小,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这都是问的什么话啊!呜呜呜……
“溪儿,茶水烫了点,慢点喝,来,本公子给你吹吹……”说完,就要将顾云溪手中的热茶给拿过来。
顾云溪身子一哆嗦,立马一个激灵站起身来,面色难堪的问道:“大师,有房间吗?我想休息一下……”
顾云溪苦不堪言,她真的怕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在问出些什么让人无法启齿的话。不是说古代人很保守吗?为什么从这一老一少身上她看不出半分?
而天极老人也恍然未觉一番,高声对着外面喊了声:“童儿,将顾姑娘带到客房休息。”
话落,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小少年,他稚嫩的脸庞对着顾云溪灿烂的笑着,“姐姐请。”
顾云溪见状,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房间。
看到顾云溪匆匆离去的身影,景逸摇头叹道:“大师,您这么说话会吓坏溪儿的。”
天极老人此刻也没了刚刚那好似老顽童的神色,面色认真的道:“逸儿,你的盅毒这个月因为外力作用被提前引发了两次,我怕今晚你……”
“即便这样,我也不能伤她半分。”景逸悠悠道。
“你明明知道她的身份,还对她……”天极老人看到顾云溪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的身影,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怅然。
“那又怎样?有时候,喜欢就喜欢了,没有那么多原因。即使我和她在一起要经历很多磨难,但是只要她一直在我身边,我便不惧所有。”景逸也看向门口的方向,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可是今夜你……你不怕吗?”天极老人又道。
“怕?我景逸说白了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来,要不是一直想为母妃报仇的意念在支撑,也许早就死在每月一次的毒发了。呵……这么多年,我一直这么熬过,有时想想,真的很累……直到遇到了溪儿,大师,你知道我第一次遇到她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吗?”
景逸抬头看向屋外,漫天的白雪之中似乎看不到第二种色彩,即便是这样萧条清冷的环境中,景逸也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笑道:“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在面对我身中剧毒的情况下,不停的劝解,给我打气,那个时候,我刚刚从天山回去,加上被下了合欢散,让我的精力和功力损耗巨大,连我自己都觉得是不是撑不过这次了,可是她却劝我别放弃,还固执的背起了我要带我去看大夫。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她为何那么坚强,那么坚定,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连一个女子都比不上吗?也许就从那次开始,她就慢慢的住进了我的心……”
景逸缓缓的诉说着往事,面色恬静淡然。
“即便在知道她就是巫族的神女,是巫族和西图一直在暗中寻找的神女,我也不想利用她的身份去做半丝可以伤害到她的事。我的感情,不可以掺杂一丝杂质!”说到这,景逸的眼神清冽,像对天极老人说,又像是对自己所说。
“可这天下可解你身体的盅毒只有巫族的神女,你若是不这么做,那你……你今晚就恐怕……”天极老人眸光灰暗,带着无尽的遗憾。
“如果要以她的命来换我的命,那我情愿不要我自己这条命!”景逸站起身,身影欣长挺拔,恍如苍松翠柏。
半晌,天极老人幽幽一叹,“罢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老道我也不懂,总之,这是你的选择。”
景逸转头笑道:“大师,那是因为你从未真正喜欢过一个人,若是你喜欢了,你就可以理解我的想法了。”
说完,景逸也大步的走了出去,只是在出门的那一刹那,他的笑意收了收,面色有些沉重,今天,就是他待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了么?还好,在最后的时候,他的溪儿还可以陪他……
来到顾云溪休息的房间,景逸看到顾云溪正在翻看着信件,她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不解。
见到是景逸进来,她笑道:“快过来,帮我看看你认不认得这信上的字。”
景逸走过去后,顾云溪将那封半毁的信件递了过去,眨着眼睛问道:“看看认不认识?”
景逸接过后看了下,而后神色微动,最后抬眼看着顾云溪没说话。
顾云溪看到他的神色,急忙道:“别告诉我天下第一公子也不认识这个字。”
景逸看着顾云溪,确定她刚刚没有听到他和天极老人的对话,放下心来道:“这是南华国南部一个神秘部落流传的文字。”
果然认识!
顾云溪眼睛一亮,急忙凑过来道:“那你和我说说,这信上都写了什么?”
景逸低头看了看,继续道:“写的是关于你娘的。”
顾云溪点头,“这我知道,内容呢?”
景逸将信来回翻了下,因为信件已经被火烧的半毁,而且剩下那半封新上还有被熏得发黄的印记,加上年代久远,可认出来的字并不太多,他轻声道:“就是一些寒暄的话,问你娘过得如何,至于后面内容,因为被火烧了,也无法得知。”
顾云溪本来还一脸兴奋的神情刹那有变得有点灰心丧气,她费那么多功夫弄来的信难道只有寒暄?
对,还有另外一封信,她就不信,这封完整的信件不会反映出什么问题!
顾云溪随即将另外一封密封的好好的信件交给了景逸,问道:“你看看这封信说了些什么?”
景逸接过后打开一看,脸色一变,而后抬头看着顾云溪,抿着唇没有说话。
顾云溪有点紧张,“上面说了些什么?”
景逸看了顾云溪几眼后低下头,说道:“信上说你娘在你身体内下了封印,可封印住你的记忆,容貌和武功,但是此封印耗损太大,她已经耗尽毕生修为,只怕命不久矣……”
听到景逸将信的内容读出,顾云溪如遭雷击。
她真的没想到,她体内的封印是被娘下的?
为什么?
为什么她情愿豁出性命也要给自己下这样的一个封印?没有容貌和武功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剥夺她的回忆?
顾云溪身子抖了下,景逸见状,急忙一把扶住了她。
“溪儿……”景逸似乎念不下去,被自己亲娘如此对待,难怪溪儿会如此神伤……
顾云溪闭上了眼睛,声音带着颤抖道:“我没事,你继续念。”
景逸看着顾云溪,最后叹了口气,继续读下去,“她说请别再追问她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了,她不会说的,还请他放过自己的孩子,让她的孩子做一个平凡的人,嫁人生子,一生平安……”
景逸说到这,缓缓放下了信件,将顾云溪搂入怀中安慰道:“溪儿,我想你娘一定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从信中的字里行间都可以看出,她对你的眷恋和关怀,即便对你下了封印,封住了你的一切,想来是不想让你在走她的老路。”
顾云溪紧紧的抱住景逸,心里荒凉而又难过。
自己苦苦寻找关于母亲的身份,到头来却得知给自己下封印的人就是亲生母亲,而且为此,母亲似乎还没了命……这让顾云溪很难接受,她靠在景逸怀中半晌后凄然的问道:“我娘到底是谁?”
景逸搂紧了顾云溪,片刻后缓缓的道:“溪儿,你知道巫族吗?”
顾云溪微楞,想到了给景逸下盅毒以及昨日才死在她手中的阿奴,她眸中暗沉,“难道……”
景逸叹了口气,“溪儿,你娘就是巫族上任神女。”
顾云溪想过娘的各种身份,不管是出身大家被迫流落在外的名门千金,或者是江湖侠女,亦或者是商门之女……可顾云溪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娘居然是那神秘的南华国巫族的神女!
神女,听着似乎很是高大上的称谓,可顾云溪知道,只怕这背后的心酸和无奈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否则她娘为何要抛弃这样尊崇的身份,孤身一人踏过万水千山来到沧澜隐居成一个农家女?
而且结合信件所说,李长亭并不是她的爹,那么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还有,如果自己真的不是李长亭的女儿,李长亭难道都不知道?还有牛氏,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自己从小到大跟着他们生活了十五年,如果李长亭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牛氏没道理不知道。可是从李长亭和牛氏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即便他们很讨厌自己,可也从来没有说过或者透漏过一丝她不是他们女儿的话语和态度啊。
只是当年娘到底犯了什么错,才不得不背井离乡,一个人四处漂泊?还有,她的爹呢?那个给予自己生命却不能在她们母子遇到困难时出现在她们身侧保护的男人呢?
他又究竟是谁?
顾云溪觉得头脑昏沉,低头靠在景逸怀中不发一言。
景逸摸了摸顾云溪的头,低声道:“溪儿,不管如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算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今夜,我也要陪你度过最后一夜。”
顾云溪本来烦闷的情绪因为景逸这两句信誓旦旦又让人感动不已的话而动容,她顿时抬头不悦的道:“瞎说什么,什么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不管是明天的太阳,还是明年,甚至是一百年后,我都会陪你一起看。”
景逸看着顾云溪微蹙着眉毛,缓缓伸手在她的眉眼见来回摩挲,半晌后轻轻吐出一个字,笑道:“好!”
一个时辰后,小马和莫行莫离终于上了山,一上来,小马问过人后,就气势汹汹的来到顾云溪和景逸所在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二人旁若无人般的抱在一起。
小马身子一顿,脸色一红,而后看着顾云溪撇嘴道:“云溪,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你就这么抛弃我和这个男人上来,重色轻友。”
景逸阴着脸看着站在门口此刻做委屈状的小马,而顾云溪则无奈,刚刚在山下她不发一言就和景逸上了山,确实没有和小马交代一下,关键是身边这个家伙出手迅速,也没给她交代的机会啊。
顾云溪从景逸怀中离开,站起身走到小马身边道:“坐马车多好,一路可以观光天山雪景,总比我们在外面吹冷风好,是不是?”
小马抬头一想,好像说的挺有道理,当下便不在纠结这个问题。
而景逸看到这个丑女人又打断他和溪儿的温存,一脸阴郁的瞪着小马。
小马则恍若不觉,四下打探,口中不时啧啧道:“没想到这天山之巅居然还有这样朴素但是却温馨的房子,我以前一直以为这山上的人都住在山洞里呢。”
话落,只看到顾云溪和景逸的嘴角都抽动了下。
“景逸公子,顾小姐,我家师傅有请你们过去用晚膳。”小小少年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吃饭了,太好了,饿死本……姑娘了,快带我过去!”话落,只见小马蹦蹦跳跳的出了房门,将门口立着的少年几下推搡,示意他前面带路。
小少年看到这个娇俏的少女,脸色一红,便走在前面带起了路。
见小马离开,景逸哼道:“你从哪找来这么个神经质的丑女人的!”
顾云溪无语道:“小马和一般人不一样,她很特殊。”人家好端端的,和神经质和丑女人完全搭不到边,好吧?
顾云溪想到二人眼下的关系已经不比之前,对于景逸的一切她已经得知,她觉得作为恋人应该要坦诚相待,想到这,她从怀中将蛟龙佩拿了出来。
“你不是好奇小马从哪来的吗?她其实……是从这个玉佩里来的。”顾云溪道。
景逸定定的看着顾云溪,并没有说话。
顾云溪将蛟龙佩缓缓举起,借着昏黄的光线透过它似乎看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光景,她淡淡道:“你是不是总觉得我的一些想法千奇百怪?和这里的一些人一些事格格不入?”
景逸虽然没有回答,但是神情算是给予她肯定。
顾云溪笑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几千年后的异世,因为一次意外我捡到了这个蛟龙佩,被它带到了这里……”
和想象中不一样,听闻这样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后,景逸并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惊异,顾云溪倒是有点好奇,当下问道:“我说的这些,你信吗?”
景逸点头,“溪儿说的我都相信。”
“那你……”顾云溪想问,那你一点都不奇怪,不好奇这样的事,连她这个亲身体验这些经历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景逸听闻后却为何这么淡定?
景逸将顾云溪拉过坐在了桌前,道:“我只相信凡事有因有果,既然命运将你带到这里,又注定你我的相遇,就证明,你我之前间的缘分天定,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顾云溪嘴角一抽,她好像问他的不是这些,好吧?
不过,在得知这样有些惊悚的事情后,景逸对自己也没有看怪物一般的神情,不仅如此,还依旧信誓旦旦的对待她,顾云溪心里很感动。
她一把抱住了景逸,低低道:“景逸,不准你离开我!”
景逸身子微顿,而后反手搂过顾云溪,低低笑道:“不离开,哪怕明天死去,今夜我也要抱紧你!”
顾云溪抬头,不满的瞪了眼,“又来了,虽然我知道你对本小姐很是仰慕,但也别动不动的死啊死的挂在嘴边以显得你对我的情深意重。”
景逸继续笑道,“那好,我不说了。”
景逸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念道,“溪儿,你娘是巫族的前任神女,那你就是巫族的这一任神女,巫族那帮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要小心!”
顾云溪哼道:“那帮人逼的我娘怀着身孕孤苦一人的逃离,就冲这一点,他们不找我,我还要找他们呢!”
景逸摇头,“巫族的巫术极为古怪,若真是和他们碰上,你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顾云溪却不以为意,再古怪又能怎么样?她有空间在手,打不过大不了躲进空间去!
顾云溪将蛟龙佩递过去,继续道:“小马就是这个空间里的小灵兽,不知道什么原因,昨日被那个阿奴要杀害的时候突然幻变成了人。”
难怪!他就觉得这丑女人凭空出世实在太奇怪,原来那家伙压根不是人,而是个动物!
“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小马就和我患难与共。”好吧!虽然那家伙躲在空间里风吹不到雨打不到的,但是看在给她指点的份上,勉强算是患难与共吧。
“她是知道我过往一切的在这个世界中的唯一一个,所以,我对她的感情很特殊。”顾云溪道。
景逸点头,同时也在心中庆幸,幸亏幻变成人的小马是个女子而不是男子,否则,就凭溪儿和她的那些患难与共,他还真要头疼一番。
“走吧!再不走,饭菜都没了。”顾云溪轻轻一笑,而后挽着景逸一同朝着饭厅走去。
一顿饭,在天极老人古怪的神色和小马幽怨的目光中落幕。
饭后,天极老人要带景逸去寒池,顾云溪提议也要去,景逸本想拒绝,但是看到顾云溪期盼的目光又心有不忍,最后点头应允,不过只能让她待在寒池外,因为他……实在是不想让她看见他抵抗寒毒时的模样。
山顶的风格外大,寒风呼啸而过,刮的脸庞生疼,景逸将顾云溪水貂制成的披风又紧了紧,最后又伸手搂紧了她,即便这样,寒风还是顺着领口灌入她的脖颈,冰冷刺骨。
“冷吗?要不你就回去等我吧。”景逸低头关切问道。
顾云溪倔强的摇摇头,吸了吸鼻子,“不冷!”
她既然不远千里赶来陪他共同抵抗盅毒,她怎么能躲在房中取暖,而让景逸深陷盅毒折磨之苦?她做不到!
来到寒池外围,天极老人将诸位拦下,而后示意景逸一人进去,顾云溪本想进去的,可是一想景逸必然浸泡寒池要脱光衣服,而她和他虽然情定,但是还没到这种地步,一番犹豫下,静静嘱咐了一声“小心”后随着其他人守在了寒池之外。
而景逸,在抬脚向里走去的时候,总是三步一回头的看着顾云溪,那种眼神,顾云溪从未见过,有眷恋,有不舍,有浓浓的心酸……
顾云溪突然鼻子一酸,强忍着眼眶中的湿意,大声道:“快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你。”
景逸露出了一个灿烂夺目的笑,那笑容,让天上这轮好似近在咫尺的满月也黯然失色,顾云溪闭了闭眼睛,咬着唇静静看着他转过身去,渐渐消失的背影。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顾云溪不觉得寒冷,抬头看了下天色,约莫快子时了,子时,会是盅毒最为猛烈的时候,一想到这,她的心里又泛了疼,景逸……
正在这时,顾云溪突然听到寒池那边传来莫行和天极老人的呼喊声,她眉头一跳,突然心里不安起来,一直陪在她身侧的小马急忙扶住了身子晃晃悠悠的云溪,担心道:“云溪,你怎么了?景逸公子不会有事吧?”
小马自然也听到了呼喊,虽然那个男人和她不对盘,但是看在他是云溪心上人的份上,她也不和他计较太多,此番抵抗盅毒,她也是希望景逸可以平安度过。
“我进去看看。”话落,顾云溪抬脚一个箭步的冲进去。
即便此时的景逸*全身,她也必须进去看看他是否安好!
来到寒池池畔,顾云溪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影身无一物的浸泡在寒池中,而天极老人也已下水,正在在给景逸运功!
难道真有意外?
一想到这个可能,顾云溪将披风脱下,也顾不得此刻的景逸身无一物,纵身跳入寒池中。
听到声响,守在岸边的莫行转身一看,就看到顾云溪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池中,朝他们走去。
“顾小姐……”莫行因为担忧景逸,神色凝重,看到顾云溪纵身跳入池中表情也是一滞。
这千年寒池刺骨冰冷,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抵抗这冰冷,即便是他,在这样的寒池中待上半个时辰,只怕不死也重伤,可是,顾云溪居然就这么跳下去……
好冷!顾云溪一跳入池中,就觉得这寒池冰冷刺骨,好似刹那间就可以将她冰封冻僵,她咬着有点哆哆嗦嗦的牙,艰难的抬步朝景逸游去,只是每动一下,就觉得身体中的骨骼咯吱咯吱作响。
“景逸……”好不容易来到景逸身边,顾云溪居然看到此刻的景逸紧闭着双眼,即便身无一物的浸泡在寒池中,但是头上依旧留着热汗。
承受着冷热交替的煎熬,这该是怎样的痛苦折磨!顾云溪看着这样虚弱无力的景逸,呼吸一滞,心痛的无以复加。
而天极老人也发现顾云溪下了寒池,除了一开始有点讶异外,并没有其他过多的表情,他凝神给景逸施工,希望他可以尽快转醒……
一刻钟、两刻中、半个时辰……
直到快近一个时辰,景逸依旧没醒,不仅没醒,脸色居然越来越惨白,本来浑身滚烫的身躯也渐渐冰冷起来……
“不好!”天极老人面色惊变,急忙收回功力,扶住景逸大呼道。
而全程一直浸泡在寒池中的顾云溪此刻也不觉得寒冷,急忙冲过去扶住已经有点僵硬的景逸,只是一碰到他的身子,顾云溪觉得面前这个人身体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让她大惊失色!
“大师,景逸他……”顾云溪咬着牙艰难问道,她不知道景逸为何会这样一直昏迷不醒,还全身僵硬……
“快扶他上去……”因为用了近一个时辰的功力给景逸治疗,天极老人身体极为虚弱,对着岸上的莫行道。
莫行立马下了寒池,和顾云溪一左一右的将景逸抬上了岸。
顾云溪也顾不得此刻浑身已经湿透,她急忙问道:“大师,景逸他怎么样了?”
天极老人看着躺在顾云溪怀中没有一丝动静的景逸,摇头叹息道:“顾姑娘,景逸他……只怕……”
只怕什么?天极老人虽然没说,但是顾云溪也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当下大惊,“那怎么办?大师,请你救救他!”
天极老人重重的叹了口气,“老道真的已经尽力了……”
“怎么会……”顾云溪无力的晃了晃身子,她不相信,晚上,他还和她聊天打趣,即使是刚刚在进入寒池之前,他还用满含情深的眼眸看着自己……
不对,为何景逸之前会用那种满含眷恋不舍的神情看她,难道他自己知道今晚会熬不过去?
还有,来到天山后,他总是在强调他即便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也要将今晚的自己拥入怀中,他分明知道,分明知道自己此次的盅毒发作只怕真的会有危险……
为什么他不说,为什么!
灵泉水!灵泉水!
顾云溪突然想到,灵泉水是圣水,或许可以救他一命!
一想到这,她意念使出,瞬间,从身后拿出一万灵泉水,就朝着景逸的口中灌去……
可奈何景逸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直觉,灵泉之水根本就喂不进他口中半分。
顾云溪昂头就将灵泉水喝下,而后对着景逸的唇瓣吻了下去……
莫行和天极老人看到这,纷纷转过身去,同时心里感动不已。
景逸已经这样,顾云溪还没有放弃,执拗坚强的性子让人动容。
眼下的他们,在此刻,也顾不得她为何手中会突然多出一碗圣水。
景逸的唇真的好冷,即便在以前,两人亲吻的时候,他的唇瓣也是冰冷的,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冷的她心里发颤,冷的她心慌无措……
一碗圣水下肚,景逸依旧昏迷不醒,体温依旧越来越低,这样在耽搁下去,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天极老人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满月,重重的叹道:“顾姑娘,没用的。”
“不会,不可能!”顾云溪摇着头大声道,“景逸不会有事,大师,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可以救他!求你告诉我!”
此刻的顾云溪,深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竟然如此重要,重要到即便毁了一切,杀尽天下人,她也必须救他!
看到天极老人眼中的犹豫,顾云溪好似看到了希望,猛的站起身来,急迫道:“大师,你有方法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不管多难,我都会去做!”
天极老人看着此刻被莫行抱住的景逸,又看了看顾云溪,一张苍老的面孔带着无尽的沧桑,道:“如果是你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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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命换命,肿么办(⊙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