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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枫儿走了……”受到这快速的生离所震撼,兰斯显得有些失神。

与粗豪的外表不同,兰斯洛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尽管平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

他的确为枫儿的的离去,而受到打击,心里好像失落了什么东西,一片空荡荡的。

在兰斯洛的感觉里,大家好像会应该一直在一起的,他、小草、紫钰、枫儿,像是个密

不可分的群体,就算是以后闯荡江湖,他们也会一直在一起嘻嘻笑笑,打打闹闹,过着热闹

而又充满欣愉的日子,而这样的日子永远也不会结束。

兰斯洛没有想过什么“齐人之福”,只是单纯地觉得,大家不会分开。

后来知道了小草的处境,他为此感到苦恼,兰斯洛喜欢紫钰,却又不想让小草离开,他

与小草之间感情,超越情侣、知己,现在的小草,对兰斯洛来说,几乎是半个身体,一旦少

了她,兰斯洛不敢想像自己的生活会变成怎样?

可是,能留下小草吗?这与取舍的问题无关,小草的本身,有着许多客观条件上的阻碍

,除非她自己愿意,没有人有这个资格,强自挽留她,兰斯洛也是一样。

为此,兰斯洛的心里,已有与小草分别的预备了,只是,再怎么都没想到,首先与他们

生离的,居然是枫儿,这令兰斯洛怅然若失,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喂!脸色不要那么难看嘛!枫儿只是暂时离开,以后还会再遇到她的。”小草安慰着

兰斯洛,心下颇有感叹。兄长外表豪迈,内心情感却是纤细,这样的个性,到底好不好呢?

“谁的脸色难看了。”兰斯洛强辩道:“我只是想起来,她就这么跑了,这几个月的食

宿费都白花了,非常肉痛而已吗?”

“哦!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哪像你还笑的那么开心。”

“我笑,是因为有值得开心的事啊!”

小草已有所决定了,她要接下母亲的担子,为雷因斯·蒂伦的将来而努力,也为自己的

将来而努力,不再以逃避的方式面对命运,只要是真心想要的东西,她决不放弃,要好好地

与头号情敌,来局情场大战。

不过,在这之前,是得回宫廷一趟,好好为往后几年的大计,做些布署,来场双赢的战

争。这条路很艰苦,但是小草充满了信心,她有着足够的支持力量,支撑她走下这条路的。

扁舟靠岸,船夫摇着船歌,再度启程。

兰斯洛有些担心的看着小草,小草会意,抿嘴笑道:“别担心,我会再多陪你一阵的。”

话还没说完,周围的树林里面,突然冒出了大队人马,将两人团团包围住,看服色,是

艾尔铁诺帝国的正规军,个个气势汹汹,不知所谓何来。

兰斯洛习惯性地把小草护在身后,全神戒备,只要对方有些许异动,便要抢先发难。

双方正自僵持,一声嘹亮语音响彻树林,“艾尔铁诺政府,恭迎莉雅公主回宫。”跟着

,一道雪白骑影,自林中窜出。

兰斯洛、小草俱是一惊,他们行踪一向低调,小草又从未泄露过身分,怎会为人知晓,

莫非艾尔铁诺情治单位,神通广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小草心知有异,本想胡乱应付几句,待看清了马上身影,登时倒抽了口凉气。铁面雪衣

,剑眉朗目,厉如寒星,刚毅的线条,不怒而威,特别是脸上的金属面具,这是为国际间所

盛传,某个人的特有记号。

“周大元帅。”错不了,衣着可以假冒,但那种胸怀十万兵甲,指挥若定的气魄,是假

不了的,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铁面神将,周公瑾。

小草确实大吃了一惊,艾尔铁诺五大军团长的身分,非同小可,若是论起手上掌握的实

权,甚至还在某些国家的国王之上,而周公瑾的声誉,早是五大军团长之首,威震西半大陆

,这样的人,怎会离开职守地,千里跋涉,出现在杭州呢?

可是,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眼前的情形。武学练到顶峰,高手往往身具所谓“锁魂”

之术,能够凭着灵觉,感应出敌人所在,现时状态,相距千里而不失。如果是这类高手展开

搜寻,自己的行踪自是毫无保密性可言。

然而,事情真的只是这样吗?小草不以为自己有那么了不起,会值得这绝代神将亲自前

来接驾。

看出了小草眼中的疑虑,公瑾翻下马背,俯身深深行礼,作为骑士觐见贵族的礼仪,他

目前无官职在身,这样的大礼并不为过。周围的士兵,连忙单膝跪下,施以参见王族之礼。

紧抿的嘴角,绽放温雅的微笑,公瑾温言道:“公主殿下此番出游,贵国宫廷曾托敝邦

代为照应,公瑾旅经杭州,偶然探得殿下芳踪,久闻才女之名,响彻大陆东半,特来护驾,

趁此一睹殿下丰采。”

代为照应,哼!怕是要求引渡自己回国吧!小草看看自己满身湿透的样子,活像只落水

狗,把手一摊,苦笑道:“莉雅这等狼狈样,怕是有辱元帅尊目了。”

“殿下说笑了。”

公瑾仔细地打量两人,打他二人进入杭州城以来,公瑾暗中窥视不知多少次,却是到此

时,双方才正式碰面。

兰斯洛能活着离开雷峰塔,赤先生一党无疑是失败了,看来,自己是低估这两人联合的

力量了。塔底的十方血囓阵、圣光封印,突然间感觉不到半点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莫非

是兰斯洛误打误撞,以血开路,解开了阵势,可是,看这两人衣衫单薄,要说是取得了宝物

,却又不像啊!

兰斯洛回瞪着公瑾,他不喜欢这个人,自双方一见面开始,他就有种强烈的厌恶感,一

个大男人,好端端的戴个面具在脸上,阴阳怪气的,十有九成不是好东西,而除此之外,某

种潜在的危机感,也让兰斯洛如坐针毡,浑身起鸡皮疙瘩。

对于公瑾有礼而不失亲切的态度,小草微笑以应。能见到这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她亦

是尊崇有加,回思公瑾适才下马时,手不抬,脚不移,一晃眼便已到了面前,单只是这身手

,便证明此人成名绝非偶然。

只是,不知怎地,小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好似疏漏了什么似的。

“此处非是谈话的好地方,请殿下移驾驿站,贵国的官员,已恭候凤驾多时了。”

“如此便劳烦元帅了,本宫久闻元帅英名,也早希望能请教一二。”

“殿下谬赞了。”

双方一番客套话说完,便要动身,公瑾忽道:“且慢,前些日子,曾有传闻殿下遭匪徒

挟持。贵邦所传来的疑犯图像,与这位公子十分相似,为了安全起见,这位公子必须与公瑾

往府衙一行。”

兰斯洛神色一紧,正欲开口,一只温莹滑腻的小手,紧紧牵住他的手,小草面上堆满笑

容,使了个眼色,暗示别轻举妄动。

“元帅说笑了,挟持既是传闻,怎可轻信。这位公子是本宫的朋友,陪同旅游多日,请

元帅不用多虑。”虽然不明白确切情况,但这周大元帅的一举一动,皆带着不寻常的气息,

还是与他保持距离为妙。

“贵邦的通告中,并未提及公主殿下是与友同行,既然真是殿下的朋友,为了洗清嫌疑

,又何惧往府衙一行呢?”

周围的兵士,得到了暗示,向前踏进一步,隐隐成了包围之形。

看见公瑾微带讥诮的眼神,小草心下一凛,暗叫不妙,这元帅果是另有图谋,绝非单纯

为了接驾而来,而且目标似乎还放在兰斯洛个人身上,这可奇怪了,左思右想,都找不出这

呆子有什么值得觊觎的价值。

照情形看来,是很难脱困了,姑且不论周围的这许多人,单只是一个周公瑾,只怕兰斯

洛再练个一百年,也无法自他手上走脱,与赤先生那般丑角相比,这人的存在无疑是太过巨

大了。

“糟糕,枫儿走的太早了。”若是枫儿在这,至少有一拼之力,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束手

无策,巧妇难为无米炊,有些事,并不是单纯凭智慧可以解决的。

“元帅,本宫已然说过,他是我的朋友,莫非您对本宫的话有所怀疑吗?”此话可大可

小,稍有不慎,可能延伸成国际问题,小草希望能形成一点阻吓作用。

公瑾又哪会被这给吓倒,冷笑道:“殿下,这关系艾尔铁诺的声誉,敝国计决不容许无

视法治之徒的存在,倘若您因此而有了个什么损伤,那可就不得了了。”这句话一语双关,

似在警告小草别要妄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士兵们又踏前了一步,包围之势更密。兰斯洛没有动手的打算,倒不是怕了什么,而是

因为若在此处发生纠葛,势必牵连小草,若是有个闪失,如何是好,反正对方的矛头看来只

针对自己,跟他走一遭就是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只要仅有自己一人,都能履险如夷,兰斯洛确实有着这样的

自信,虽然在小草的眼里看来,那不过是种错觉。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有话慢慢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值得那么紧张的。”

悦耳的男子声,稍稍纾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公瑾皱起眉头,不是因为出现了一个碍事

者,而是一群,在语音响起的同时,树林“希希娑娑”的大批脚步声传来,几队人马自四面

八方奔出,人也不算是很多,只是恰恰好,把公瑾的部众围的密不透风而已。

一个锦衣公子,缓步踱至场中,笑吟吟的脸孔,依稀有些熟悉,正是那日永福楼上的富

家恶少。

“咦?这小子是……”兰斯洛一头雾水,有些弄不清状况。

“别作声,静静的看。”小草微笑不语,脸上明显是松了口气的表情。等了许久,这只

王牌终于发挥作用了。

锦衣公子漫不经心地踱至公瑾身前,欠身行礼,微笑道:“周兄,昔日凌烟阁一别,不

觉已近十载,望君风采犹胜往昔,令我好生欣羡啊!”

“尊驾是……”公瑾搜寻着脑里的人事记录,想不起这张脸。略微看看,围在外头的人

马,皆别着雷因斯·蒂伦的国徽,陡然灵光一动,猜到了来人的身分。

“哥哥……你终于来了……哈哈哈……”小草冲上去,搂着锦衣公子又跳又叫,开心的

不得了。早在永福楼上,初遇华扁鹊时,她便觉得这男子的眼神好熟悉,是种游戏人间的淘

气,今番重遇,她便特别注意锦衣公子的眼睛,果然从那抹戏谑的笑意,认出了来人便是她

的亲哥哥,雷因斯·蒂伦的王子,白无忌。

“死丫头,不要乱抱,你几岁了……”嘻笑声中,锦衣公子自脸上揭下了一层皮,露出

了面具之下,俊逸不凡,充满魅力的面孔。

“哥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哪用的着找你,几个月来,我一直跟在你后头。”

“怎么可能!我出走的路线很隐密啊!”

“是吗?”白无忌潇洒地把手一摊,晒道:“你随货运车偷渡出宫的时候,我和大哥还

在城楼上挥手帕呢!只有你一个人沾沾自喜,以为别人不知道而已。”

“什么!连大哥也……”

这大概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小草眼睛瞪的老大,想不到自己的离家出走,从头到尾

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那扒走我旅费的,也是你罗!你的骨肉亲情在哪里?居然让你唯一的妹妹流落街头,

因为没钱吃饭给人赶来赶去,还流落到去当小偷。”

“呃……幻灭是成长的开始嘛!计较太多会生皱纹,这种小事,不要提了。”

白无忌不好意思说出,那是因为要报复这个妹妹,在半年前学术辩论会的时候,把他准

备的资料偷换成色情书刊,出了老大的糗。

吃力的躲过妹妹的拳头,白无忌一拱手,笑道:“周兄,舍妹年少无知,有什么得罪之

处,还请见谅。”

“岂敢……”

“不过……”白无忌收起了笑脸,彬彬有礼的态度,隐藏着无匹的锐气,正色道:“她

作的保证,也就是雷因斯·蒂伦全体的承诺,计决不容丝毫怀疑,这位小兄弟,也不会是什

么恶人,还请周兄明察。”

白无忌知道兰斯洛对妹妹的重要,决不允许有半点差错,是以一开始便摆出了强硬式态

,表示若公瑾不肯善罢干休,那面对的敌人,将会是雷因斯·蒂伦全体。

白无忌口中述说,一双眼睛看似漫不在乎,却盯紧了公瑾身上的每一处,谨防对手突然

发难。这次来的仓促,所调来的部属,虽说实力都是国内的一时之选,但面对公瑾这等级数

的高手,双方要是一言不和,动起手来,尽管自己这方人多,只怕还是输面居大。到时候,

只有以人海战术拖延,护着这两人逃离。

公瑾心中却也好生犹豫,看见周围这许多人,目光炯炯有神,太阳穴高高突起,显然是

各有所长,功力颇高,而自己在昨晚一战后,内伤未愈,纵能将这些人一举杀尽,也要付出

极大代价,而此举无疑是正式与雷因斯·蒂伦反目,虽也无惧,却是无必要结此强敌,再者

,他与白无忌有数面之缘,深知此人的麻烦。

雷因斯·蒂伦王室的男子,并没有继承权,是以白无忌没什么负担,成日纵情酒色,过

着让人皱眉的浪荡子生活,但是,与妹妹相同,他高超的学识,丰富的内涵,在东方大陆也

享有才子之名。

关于这人的武功高低,魔法深浅,没有明确资料,唯一可确知的,是他非常会交朋友。

白无忌生性豪爽,兼之不拘小节,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彼此真诚,都肯折节下交。是以

交游广遍三山五岳,王侯将相,屠夫小卒,无所不包,影响力广及海外,惹上了他,比惹上

了整个雷因斯·蒂伦还麻烦。

有他在此,无论如何是动不得兰斯洛了,也好,雷峰塔底的情形未明,说不定还有要用

兰斯洛的地方,太早撕破脸,并非上策。

主意一定,公瑾哈哈一笑,回礼拱手道:“本来也就只是小事一桩,只是为了公主殿下

的安全,不得不慎重行事而已,既然白兄这么说,天大的事一笔勾开,公瑾就不多事了。”

白无忌不讲礼节俗套,两人又颇有几分相重之情,相互称兄道弟,反倒不必多闹虚套。

白无忌见公瑾愿意善罢,心中暗叫侥幸,欠身再是一礼,笑道:“周兄如此英雄人物,

无忌早盼能再重睹风采,若不嫌弃,不如共往驿站,大家多多亲近亲近如何?”

“不敢叨扰,既然公主殿下安全无虞,公瑾尚有数件公务未了,便先行他往了。”

公瑾一挥手A招集属下,便要离去,见包围人众依旧摆出强烈的备战架式,毫无让开之

意,心中微怒,冷笑道:“白兄,可是想考验小弟来着。”

白无忌命部属退开条大道,再度揖让拜谢,道:“不敢,区区浅水焉能困蛟龙,周兄见

笑了。今日盛情,他朝无忌自当登门拜谢。”

“好说了。”

一声呼啸,公瑾一群人就如潮水退潮般,散的乾乾净净。

“呼……好险啊!”

公瑾一走,白无忌立刻大大地舒了口气,打两人对峙开始,他便一直处在巨大压力下。

公瑾的能力,他知之甚详,今次他纯为顾虑人情而退,若是双方扯破关系,说不定这里连半

个活人都不会留下了。

“大哥……”小草望着兰斯洛,情形比预期中来的早,两人终于到了分开的时候了。

白无忌悄声离开,挥手命部下们撤至林外,两个月看下来,他明白眼前这对男女的感情

并不单纯,以小草兄长的身分看来,不管妹妹做的选择是什么,他都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

“傻瓜!又不是以后见不到面了,这么紧张干什么。”想不出什么好说的话,兰斯洛尽

力摆出毫不在乎的样子。

“你以后会来找我吗?你不会那么坏心,把我一个人丢在冰冷的宫廷,找不到伴吧!”

一反常态,小草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会啦会啦!少说废话,要滚就赶快滚了。”兰斯洛一脸不耐,只是挥手叫嚷。

“你呀!真是一点情调也没有,真不知道哪个女孩子会看上你?”小草笑道。

问题的答案,早就揭晓了,她并不是因为这个人会调情才看上他的。

穿花蝴蝶般贴近,在兰斯洛颊上印下惊鸿一吻。遭到突袭的兰斯洛,瞬间楞住了,只听

见耳畔吐气如兰,软语轻喃,“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期待与你的下次相逢。”

“别了。”小草轻笑着,快步退开,步入树林,银铃般的悦耳笑声,缭绕林间,久久不

散。

兰斯洛呆呆地站在原地,自下山以来,从未有一刻,感觉像这样的孤独,看着身边的人

一一离去,却又没有留住她们的能力,真是难过的想大哭一场。

小草上了预备的马车,起驾往接待处而行。

白无忌见到妹妹回来,反而一脸奇怪的表情,有点吃惊,笑问道:“怎么?就这么放弃

了吗?我还以为你会再度私奔呢!枉费我把人都调开的那么远。”

小草微笑,信心满满,“从现在这刻起,我要的东西,绝不轻易放弃。私奔太老套了,

又容易给人乱扣帽子,当作痴男怨女的范本,我偏偏要光明正大的争取所爱,等着看吧!”

白无忌耸耸肩,不做言语,这个妹妹自小古灵精怪,各种点子层出不穷,每当她有这样

的笑容,就是有人要遭殃了,安全起见,闭嘴为妙,省的莫名其妙让炮口对准自己。

只是,那个小子也真倒楣,会被这个麻烦女人给看上,无所谓,反正两个麻烦货色配一

起,从今以后可就热闹了。

是谁说的呢?秋天,是有情人的季节。

垂头丧气的兰斯洛,回到落琼小筑,想要探视紫钰,顺便商议治病事宜,哪知方进门,

小筑里乱成一片,紫钰在床上昏迷不醒,问了服侍的婢女,都说是兰斯洛走了以后,小姐突

然发病,吐血昏迷,病势一发不可收拾,短短一晚,竟已宣告病危。

兰斯洛这一惊非同小可,不顾屋里仆役的阻拦,连忙抱起紫钰往外冲,直奔雷峰塔而去

,希望能以九天冰蟾救心上人一命。

匆匆带了几个工具,赶到已成废墟的雷峰塔,只见已给当地官方画为禁区,附近大批人

群包围,声势浩大,可能是昨夜寻宝者的亲属朋友,发觉家人逾时未归,过来找寻。

杭州城警备军,还守内圈,刀出鞘,弓上弦,全神灌注,如临大敌,他们接获严令,坚

守此地,有人敢下地洞者,格杀勿论,包括他们自己在内。

这就难怪三人寻宝时,没有半个阻碍者出现了,不知是什么人的刻意阻碍,存心掩埋雷

峰塔的秘密。

对防守的士兵来说,这实在是件苦差事,特别是当他们发现,外头的群众为了亲友安危

而焦心不已,却受到了没理由的阻拦,焦虑、担心,逐渐升华成了愤怒,而且将要沸腾了,

眼看就是一场暴动,围守的兵士,心中皆是大喊倒楣。

“钱将军到底在作什么?难道想要再引发一场暴动吗?”一名因巨大压力,而濒临崩溃

的士兵吼道。

“该死的东西,自己下了这种命令,却躲的没个人影,让我们卖命,可恶,我就不相信

,如果我们都死光了,他还能高枕无忧。”旁边的士兵,受到同样的刺激,也是反应激烈。

不管他们有多生气,已经魂归地府的钱继尧,是不会回应的,事实上,这命令也不是他

下的,反正替死鬼的罪名永远不嫌多,公瑾自然是善加利用所有机会了。

在一阵你来我往的叫骂后,群众的怒气爆发了,他们再也无法忍受,那群挡住去路的阴

谋者,众人拔出兵器,高声嘶喊,朝围堵的官兵,蜂拥前去。

大规模的民变,就此发生,虽然群众大多通晓武功,亦不乏高强者,却比不上官兵的组

织严谨,进退有序,且武器精良,双方剧烈冲突之下,血肉横飞,瞬间便造成了大量死伤。

在一番冲突之后,包围网终于出现了缺口,涌至地洞口的群众,轻功高明者,纷纷跃下

,要找寻昨晚失踪的亲友。

兰斯洛见机不可失,找个空隙,溜进封锁区域,垂下绳索,缘绳攀下。

“真是黑啊!怎么跟昨晚一模一样啊!”兰斯洛抱怨连连,手上紧抓绳索,交相攀错,

猿猴般地迅速攀下。

惊呼、哀嚎声此起彼落,这地洞的深度着实不浅,轻功的造诣稍差,很容易便摔个筋折

骨断,而不少人成功落地之后,发觉落脚处竟是尸体堆,极度震惊下,惨呼者有之,哀天抢

地者有之,还有人当场便吓的晕了去。

官兵们全在上面防守,虽然发觉有人闯入地洞,却也没人敢下来阻止,上头交代的命令

,是对任何入洞之人,格杀勿论,包括他们自己在内,要是冒冒失失地下去,事后给查出,

说不定会给上级治罪,杀人灭口。

这是官场必然的道理,却也不能怪士兵们不肯尽忠了。

兰斯洛身形敏捷,如头黑豹般窜高伏低,动作快而无声,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形之下

,往密室潜去。

他是旧地重游,对周围地势熟悉无比,兼之视力不受黑暗影响,很快便找到了枫儿开出

的甬道,窜了进去。

“咳……”

背后的紫钰,昏迷中发出数声轻咳,一张俏脸白的吓人,星眸微闭,长长的睫毛不住轻

颤,唇边几点殷红,看来怵目惊心。

“别担心,本大爷在此,决不会让你有丝毫损伤。”兰斯洛轻拍佳人玉背,拂去嘴角溢

出的血迹,柔声安慰道。

小草、枫儿都已离去,虽然不知日后是否会再相逢,至少在这一刻,背后的玉人,是他

唯一拥有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半点的伤害,降临在她的身上。

“呃……阿里巴巴,大麦……不对,小麦开门……也不对……”

正如古老童话中的主角,兰斯洛绞尽脑汁,回想着开门的咒语,在一番折腾后,好不容

易忆起了那篇引人发噱的怪词。

“芝麻开门!”

当最后句咒语念完,石壁再次发生液化,溶出入口,兰斯洛哪敢迟疑,赶忙奔进去。

进了石室,宏伟的霸气依然,玉盒在案,淡红色的晶莹光圈里,九天冰蟾,安放于斯。

“就是这个!”

兰斯洛将紫钰平躺放下,便要伸手去取九天冰蟾,虽然不太清楚用法,但小草一直说服

食服食,整只吃下去,总不会错的。

方要举步,巨变已生,撕裂般的剧痛,刹那间传遍全身。

某种锋锐利器,带出一篷血雨,自他胸口刺了出来。

“怎么会……”

兰斯洛呻吟出声,颓然倒地前,吃力而无法置信地,看清了背后的景象。

紫钰傲然独立,神色冷清,脸色虽然雪白如旧,却是神采奕奕,哪有半分病危的样子。

“紫钰!你……”兰斯洛的声音中,满是痛苦,他不明白,为什么重病昏迷的人,会突

然好端端地站在眼前;又为什么要这样刺他一招,这看来不像是在开玩笑啊……大大小小的

疑团,尽数呈现在兰斯洛眼中。

“真恶心,下等人的血。”好似给什么污秽之物沾着,紫钰取出洁白的手巾,将手上沾

到的鲜血拭去,再将手巾远远抛弃。

“你……”乍闻此言,兰斯洛如遭五雷轰顶,只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不用那么奇怪,这是癞蛤蟆妄想天鹅肉,应得的代价。”紫钰冷冰冰的说着,万年雪

般的脸上,没有这几个月来熟悉的笑容,而尽是轻蔑、不屑,彷佛连多看他一眼也嫌肮脏。

“为了要从你手中取得九天冰蟾,可真费了我不少功夫,整天要对你装出笑脸,想起来

就恶心。”紫钰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会对你动心吗?凭什么?你是天皇世子么?你武功

盖世么?还是你有金山银山?你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够跟我脚下的那些王孙公子,相提并论。就凭那几只破草灯吗?真可笑。”紫钰冷着面,说出与她气质并不相符的话。

“想不到你是这样……”开始明白了紫钰的意思,惊骇之余,兰斯洛痛的说不出话来,

胸口的剑伤,顷刻便造成了大量出血,可是,痛的不只是身体,更有被践踏的心意。

“想不到我是这样的人么!”轻蔑地看了兰斯洛一眼,紫钰恨恨道:“我本来就是这样

的个性,只怪你自己瞎了眼而已,不过,这也难怪,若不是你自己瞎了眼,又怎会看清自己

的本事都没有呢?”

完全不似平时的模样,紫钰声若寒冰,傲着脸说道:“告诉你,我打心底看不起你,看

不起你那些幼稚的思想,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只有实力够强的人,有资格主宰一切,今天

你之所以被我打的像狗爬,唯一的原因,就是你没有我强。”

说完,发觉兰斯洛想起身,紫钰举脚踢起一枚石子,激撞在兰斯洛胸口伤处,把他打的

跌了回去,鲜血似喷泉般溅出。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念在这些天的情份上,我会爽快的一掌送你上西天。”紫钰轻

声道:“不过,你不会寂寞的,雷峰宝藏的秘密,不能宣扬出去,所以你身边的那个笨女人

,还有那只笨猫,我会一路收拾下去,你马上……”

听到小草的名字,兰斯洛目中寒光爆射,顾不得胸口鲜血直冒,挣扎坐起身,一字一字

的说道:“只要你敢碰她们一根头发,我发誓,你绝对会后悔的。”

冷洌的杀意,瞬间膨胀到骇人的地步,紫钰暗暗吃惊,缓道:“现在的你,马上就没命

了,还有威胁人的资格吗?就算你不死,我也不会怕你,一个废物的话,是没有半点价值的。”

“只要我不死,终有一天,会报此仇的。”兰斯洛铁着脸,缓慢说道。

鲜血大量流失,眼前景象开始模糊,恍若昨晚重伤的再现,只是,这次小草不会再出现

了。

被欺骗的愤怒、感情被践踏的伤心、从头到尾被利用的惭愧……种种的痛楚,汇流成巨

大的恨意,打出生以来,兰斯洛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这么想致一个人于死地。

“我等你,不过,你没那个机会了。”紫钰举手一掌,打在兰斯洛脑门上,后者登时气

绝,一双眼睛犹自张个老大,显是有满腔遗憾未能了结。

探了探兰斯洛鼻息,发觉呼吸已停,心跳亦悄然无声,确实已经断气,紫钰紧绷的表情

,整个崩溃下来,眼泪簌簌而下,滴在兰斯洛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啊!这样伤害你……可是,我只有这么做了……”

紫钰细声低泣,向已经听不见的人,为了自己的行为,不停地道歉。

昨夜激战,紫钰功败垂成,在最后关头,被公瑾一招击败,事后走火入魔,险些就当场

丧命了,虽然得到公瑾帮助,压下逆走气劲,却已元气大伤,再无反抗能力。

公瑾开出了条件,兰斯洛非死不可,就看是紫钰来动手,抑或是他亲自下手。

在没有选择的情形下,紫钰接下了这让人心碎的任务,亲手了结恋人的生命。

时间不多了,公瑾定在不远处,以气监视此地的变动,自己只有赌一赌了。一咬牙,紫

钰咬破嘴唇,鲜血泊泊流出,俯身吻住兰斯洛,将自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渡入他口中。

龙族族长,据说都是太古龙神的后裔,体内的血脉,是龙神的血脉,具有神圣的力量。

传闻中,龙神的血,是难得圣药,能助长功力,强筋健体,更有甚者,还有谣传其具有

返魂重生的效用。

传闻是否真实,紫钰不知,但是,公瑾这种级数的高手,能够凭气直接追踪敌人,一般

的假死手法,根本瞒不过他,徒然弄巧成拙,只有真的将兰斯洛杀得奄奄一息,再将全数希

望,赌在传说之上。

这是两人最初的一吻,或许,也是最后的告别之吻,当血与泪交相混杂,初吻的滋味,

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唇分,紫钰舔去嘴边的血迹,对沉睡中的情人,信誓旦旦地,许下承诺。

“如果你能再回到我面前,紫钰就用下半辈子,来补偿你的感情。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所以,为了拿回你应有的东西,你一定要再站起来。”

这是紫钰许下的诺言,并非出于激动,而是源自深深的歉疚,只是,她未曾料及,就是

这样的承诺,让两人的后半生,从此纠缠不清,更未料及,这个承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对兰斯洛的身体,施以某种秘术,保持肉身在一定时间内,坚若铁石,可不受外物侵害

,这样,若是龙血当真有神效,若是兰斯洛能再从鬼门关回来,身体也不至于有损。

“别了!我的爱人。”

凄然瞥下最后一眼,紫钰伸手拿起了九天冰蟾,以自身真气形成气罩,重新包裹,要将

之送回白鹿洞。

当九天冰蟾被拿起的刹那,石案的机关被触动,铁木真所坐的石床,忽地下沉,整个岩

洞剧烈晃动,开始崩塌。

“原来另有机关!”

铁木真显是早有设计,一旦后人拿取了遗宝,便无需再留洞中,打扰死者安眠,是以,

宝物一经取用,机关触动,立刻崩毁整座岩洞。这样看来,公瑾想要探勘此地,学到魔族绝

学的计画,是成泡影了。

崩落的石块,尚不至对施咒后的兰斯洛产生伤害,自己无须挂怀,正要离去,忽然看见

玉盒中的瓷瓶,心念一动,将旁边的不知名古书,收入玉盒,再一并放入兰斯洛怀里。

一切均已妥当,紫钰不舍地再望一眼,悲扬一声龙啸,展开轻功,于乱石纷飞中,逆流

冲上,她重伤之余,护体真气仍是刚猛无匹,触体的石块都给爆成粉碎,转眼间破顶而出。

“呼噜呼噜…………”

石块砸落成洞,西湖湖水全涌进来,淹没了一切,形成巨大的洪流,受到石洞门口结界

所阻后,开始回流,同时将所有东西都往上卷去,这其中,也包括了僵化后的兰斯洛。

紫钰破空飞出,盘旋转折,几个起落,悄然无声地落在湖畔,面前,公瑾低声冷笑,好

整以暇地等着她。

“九天冰蟾,拿去。”

掩饰不住声音中的恨意,心内的恼怒,不管怎样都停不下来,不只是对公瑾,也是对自

己,她痛恨自己的无能,只能任由别人来摆布。

看到九天冰蟾,公瑾目光一亮,微微颔首,却不伸手去接,只是沉吟道:“那小子,死

了吗?”

这就是明知故问的问题了,但见紫钰脸色倏地惨白,恨声道:“你要是担心他没死,怎

不亲自去看看,要是人当真没死,或许可以补上一刀。”

公瑾微笑不语,他才不会中了这激将之法,铁木真的陵墓,既是设有机关,说不定还有

什么厉害布置,贸然侵入,极有可能吃上大亏。也是失算,没想到取宝之后,石洞会整个塌

陷,白白浪费了探勘的良机,真是令人扼腕,重新探查是有必要的,但却是在禀明师尊,准

备齐全后再来,这等大事,岂能卤莽。

将思感再扫描周围一次,那小子的气息,确实是消失了,照常理判断,该是一命呜呼了

,可是……公瑾瞥了紫钰一眼,后者除了明显的愤怒、恨意,感觉不到其他情绪,据他所知

,龙族技艺博大精深,或许有什么独门秘术,能够瞒过他的思感追踪,护住兰斯洛性命也说

不定。

对这个师妹,公瑾一点也不敢小看,即使她已经给封住大半功力也是一样。

也罢,就这么办吧!若是那小子当真有办法逃出生天,也未尝不是件有趣事。

“不了,你办的事,我很放心。”公瑾点点头,不再追问,却故意嘲弄了一句,“只是

,我对亲手了结挚爱的心情,有些好奇,不知是怎样的感觉?”

“周公瑾!”紫钰气的几欲晕去,双拳紧握,身体因为激动而发抖,她没有忘记,自己

的功力经封锁后,只剩三成,完全不堪公瑾一击,可是,这样的屈辱,实在欺人太甚了。

“三十年风水轮流转,你不会永远占上风的。”

“是吗?”公瑾冷笑着耸耸肩,道:“照理说,手下败将没有放狠话的资格,不过,我

还是要说一声,我很期待。”说罢,伸手去取九天冰蟾。

紫钰虽是不甘,却也只有尽快交出冰蟾,想要赶快离开这个人面前,回去痛哭一场。

眼见公瑾将要取走冰蟾,忽地手腕一翻,迅雷不及掩耳间,扣住紫钰脉门,另一手跟着

便是掐住紫钰咽喉。

“你……”紫钰功力大减,又是猝不及防,一招之间便给制住,虽不信公瑾敢伤自己,

但掐住喉咙的手掌,却是出乎意料的大力,强猛的内劲,化作怒潮,以某种奇异的规律,朝

脑部不住冲击,恍惚间,意识很快地降低,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喃无达拉玛兹,哄巴哩揭帝苏扎………”

拼命保持最后一丝灵智,紫钰竭力与入脑的古怪真气抗衡,公瑾是想对她施以某种术法

,而他所颂的咒语,自己依稀有些熟悉,那是白鹿洞的禁忌咒文,用途是……是……

看见紫钰越益惊恐的表情,公瑾只是冷笑,道:“依照师尊的意思,为了你以后的幸福

起见,你这两个月的记忆,没有保留的必要。”

紫钰瞪大眼睛,惊骇莫名,公瑾竟是要替她洗脑,抹煞掉这两个月来的种种记忆,抹煞

掉所有关于兰斯洛的记忆,回复为以前的她。

不要,她不要忘掉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不要忘掉那些教会她温暖的人,不要忘记兰斯

洛,不要……

势无可挡的强大真气,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爆发于紫钰的脑里,在深深的叹息中,紫

钰昏迷了过去,让那使人心痛的名字,化为不及出口的低语。

“兰斯洛…………”

“他的伤势还好吗?”

“嗯!总算运气不错,华大夫尚未离城,能救他一命。”

耳畔传来了声声低语,胸口的伤痛,渐渐恢复感觉,自己似乎还活着,可是,怎么会呢?早先不是给一剑透胸了吗?看来华扁鹊那古怪婆娘,确实有点门道。

心情一松,兰斯洛又沉沉睡去。

“呵呵……这小子的福气真是不浅,能让你亲自在这里为他守三天。”

“你是不是想问我,如果受伤的是你,我会不会这样照顾你?”

“哈哈哈……真不愧是我英明神武的妹妹,一下子就看穿了哥哥的心意。”

“你要是不想以后病中被人毒杀,就马上离开。”

“喔!女王陛下,你是如此的伟大,我是如此的渺小。”

“滚!”

看着兄长离去时,一脸“有了爱情就不要亲情”的沮丧表情,莉雅暗暗好笑,这一次,

倘若没有哥哥的帮助,杭州之行的收场,很可能就是场悲剧了。

因为突然感觉有些不对,担心之下,委托白无忌暗中一探,果然发现了兰斯洛,奄奄欲

毙,漂流至西湖岸边。他的伤势相当沉重,所幸华扁鹊适时出现,本来是找白无忌报那一脚

之辱,却阴错阳差的救了兰斯洛一命。

种种的巧合,只能说是冥冥中的天意了,看着兰斯洛安详的睡脸,莉雅轻笑起来,真是

想不到啊!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原点了,虽然知道自己会再见到他,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依照华扁鹊所言,被一剑穿心,理应必死的兰斯洛,之所以能活回一命,主要的原因,

除了她华大大夫举世无双,绝对超过玉签风华(她本人特别强调)的医术外,下手者的手下

留情,也是重大理由。

剑劲笔直如剑,虽擦心而过,却未损心脉分毫,将肉体的伤害降至最低,而事后,兰斯

洛的体内,又给某种莫名灵药,重灌生机,几相配合,终能自鬼门关死里逃生。

这等功力,除了紫钰,再不会有第二人了,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啊!莉雅长吁一声,混乱

的事态,饶是她聪慧过人,也给弄了个昏头转向。

算了,那些以后再想吧!眼前,只要照顾好兰斯洛便行了。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分,兰斯洛转醒,睁开眼睛,赫然看到一个百合花般的清丽少女,呆

呆坐在床沿。绝美容颜,堪称无双,云瀑般青丝,在黑夜中闪闪发亮,深紫色的蕾丝低胸礼

服,把玲珑浮凸的身材,完全衬托出来,美目倩兮,让人为之心神汤漾。

这女子依稀有点眼熟,可是……怎么想不起来呢?两人目光相触,女孩痴痴的眼神中,

深情孕育,兰斯洛蓦地惊醒,想起了这双眼眸,与这眼神的主人。

“是你啊!”

“是我。”

这双眸子的主人,一直以来,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吧!莉雅的明眸里,充满了

喜悦,却掩饰不住那股倦意,看来,是很久未曾阖眼了吧!

以她的死性子,在未曾看到自己转醒之前,是绝对不会去休息的,这点,自己早就知道

了,不是吗?

“怎么穿成这副古怪样?差点认不出你来。”

“我本来就是女孩子,这样穿是很正常的啊!哪有人像你一样,换个衣服就认不出人来

了。”莉雅笑道。

兰斯洛摆出没可奈何的态度,喃喃道:“我还是觉得,你以前的样子,比较好看。”

“哦!真的吗?我这样你不喜欢吗?”

挂着俏皮的微笑,莉雅翩然起身,举止优美地,轻轻走了几步,接着,脚底依照某种乐

曲旋律,“踢达踢达”打起拍子,牵着裙摆,轻快地跳起舞来。

以前的小草,总是穿着宽松的男装,是以看上去,总是个稚气未脱的美少年。

可是,换回女装打扮的莉雅,低胸礼服将那身傲人曲线,完全展露,雪白的乳沟,让人

不禁吞口馋沫,系腰的丝带,更显出纤腰的盈盈可握,因为娇羞而泛起的红潮,无论是气质

、举止,都是个大美人了。

明快的节奏,有力的肢体语言,莉雅的动作,渐渐加快,结实的肢体轻轻摆动,在寂静

的夜里,奏出无声的乐章。月光斜映下,莉雅的神情,随着舞姿而变幻无定,忽而大胆奔放

,忽而天真轻俏;时如拈花天女,圣洁庄严,时如深宫怨妇,眉角含春;万种风情,只把兰

斯洛看的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一般的宫廷礼仪,为了仕女间的交际,都会有几曲社交舞,列为必修课程,但大多含蓄

保守,点到为止。莉雅的曼舞,是年幼时随兄长欣赏,当世第一舞姬,潘朵拉·塔莲的表演

,事后模拟而成。

她天资颖悟,练习又勤,居然也学了个似模似样,只是以她身分之尊,哪有为人献舞的

道理,是以从未当众表演,今日担心兰斯洛不快,所以倾情一舞,博君一笑而已。

轻盈地转了圈,莉雅仰头站定,擎手向天,纤手连作了几个姿态,恍若百花齐放,妙不

可言。蓦地,整个身体开始急转,犹如穿花蝴蝶,轻巧地踱至床沿,停步收舞,微带羞意,

笑望着兰斯,等待心上人的评价。

兰斯洛给看的浑身不自在,脸上发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疑地,他是深深受到吸引

的,不过,尽管心里怦然大动,可是从口中出来的话,却还是,“普普通通啦!又没身材又

没脸蛋,不男不女的,难看死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样子难看死了,如果是别的女人啊……”

说起别的女人,兰斯洛念及紫钰,登时胸口一痛,说不出半句话。莉雅见他眼中闪过悲

痛,知兰斯洛想起了伤心事,为了要分散兰斯洛的情绪,哪管其他,捧起兰斯洛的脸颊,就

是一吻。

“你……”

“明天,我就要回国了,或许今晚,就是我们相处的最后时刻,我不喜欢你想起其他的

女人,谁都一样。”莉雅情深款款地说着,“所以,只有今晚也好,你只准想我一个。”

兰斯洛讷讷地呆在当场,最后,他别过脸,转身向内侧,沉声道:“快睡吧!我的伤口

有点痛,你也应该很久没阖眼了,快去休息吧!”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一方面,也是他自觉没有回应的资格,不管是身分、心意上的差

距,他不晓得怎么去回应这份亏欠太多的感情。

背后,传来轻声的叹息,与“唏嗦唏嗦”的布料摩擦声,跟着,被褥掀开,一具温莹滑

腻的娇躯,猛地钻进来。

“你……你干什么!”

“睡觉啊!你不是说我该休息了吗?几天没闭眼,都快累死了。”

莉雅平稳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样。

“我不是说这个!你……你怎么……”

兰斯洛结结巴巴的说着,紧张的快要昏了去,拼命的往床里面缩。他并非第一次与小草

同床共枕,可是却从未这般的肌肤相亲,甚至,隔着单薄的衣衫,兰斯洛可以完全感觉到,

那成熟诱人的美妙曲线,馥郁的处子幽香,这快要让他精神崩溃了。

“这样子背对一个少女,很没有礼貌喔!”莉雅嗔笑道:“你这样,我会伤心的。我难

道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一面说,水葱般的手指,沿着脊髓的线条,来回轻绕,或轻或重

的刺激。

“少做那种无聊事,又没胸部又没臀部,哪来的魅力。”兰斯闷哼道。

有没有魅力,身体是非常清楚的,尽管胸口还是不适,但股间的部位,瞬间已肿胀至疼

痛的地步了。

“真的吗?那这样呢?”莉雅轻笑着,一改平日娴雅的形象,往兰斯洛的耳根吹气,修

长的小腿,顺着兰斯洛的腿间,往上轻划,挑逗大胆的令人难以置信。

“喂!女孩,我不是圣人,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你再这样下去,小心发生很不好的事喔!”竭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兰斯洛低声道。

以男人的分界来说,兰斯洛并非所谓的守礼君子,虽然不是色情狂,却也终生与“禁欲”绝缘,早在初至杭州时,他便整天嚷着往妓院跑,可是,对于真正倾慕的女性,兰斯洛温

文有礼的引人发笑。

即使是面对紫钰,他也是敬若天神,不敢有半分亵du,事实上,当在庙里面对神明时,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紧张,是以,尽管体内热血奔腾的快要爆掉了,他还是竭力克制自己,未

敢逾矩。

察觉兰斯洛的心意,莉雅更是感动。她环臂搂着兰斯洛,把身体贴紧,嗅着那股男性的

雄猛气息,低声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对你的心意,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吗?我明天

就要走了,如果让你继续这样,我们很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可是,我不想就这么结束。”

“为了把所有事情做个处理,我希望你能等我三年,可是,依照你的个性,如果不把你

绑住,你一定会和别的女人远走高飞。”莉雅的声音很轻很轻,没有半分激动,因为这是她

早就下定的主意。

口中这么说,但是莉雅心中却有着更深的一层意义,她不是那种用身体绑住男人的庸俗

女子,要掌握兰斯洛,更是用不着此法,今晚的举动,主要是想为杭州之行,烙上完美的句

点,同时,也可藉此更确定自己的心。

要被绑住的,不是兰斯落,而是她自己呵。

“本来应该是男方主动的,可是,要等到你开窍,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莉雅是个很笨的女孩。”贴着宽厚的背膀,莉雅柔声道:“紫钰姊姊能给你的,我也

一样能,嘿!我不至于真的那么没胸部没臀部吧!”

一个那么美的女孩,用这样的声音,倾诉着大海般的深情,大概没有什么人,会无动于

衷吧!如果有,那个人一定不正常。

兰斯洛是个正常人,正常的男人,情、欲方面都是,而现在,他两方面的情绪,都已经

爆出满水线了。

“傻瓜!”

猛地翻过身来,紧拥住莉雅,生怕她突然消失不见,拂去掩面的浏海,兰斯洛颤抖着声

音,半笑道:“你是个没脸蛋没身材,又没胸部又没臀部,除了我以外,再没别人敢要的大

傻瓜。”

吻技十分笨拙,却这一生首度地,回吻了佳人的樱唇,两情相悦的兴奋,令兰斯洛陷入

狂喜之中。

当忘情的娇喘,响彻整间寝室,绯红的绮帐,无声落下,掩住一室春guang。若隐若现的苍

月,轻映花影,冉冉晃动,犹如龙凤红烛,为这对新人祝祷幸福。

正如某人所说,秋天,是有情人的季节。

肢体交缠,被翻红浪,数不清的软语呢喃中,有这样的一句誓言,永隽心头。

“雅雅,雅雅,从此刻起,你是我结发妻子。”

“唉……!”

彷佛做了一场深沉的梦,苏醒的紫钰,缓缓地睁开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哪里……”

颇为疑惑地,环顾四周,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居室,落琼小筑的闺房。

“怎么搞的,头好痛啊!”

脑子昏昏沉沉的,似乎还没从沉睡的后遗症中醒来,身体累的彷佛要虚脱了,紫钰敲了

脑袋几下,想要恢复清醒,睡太久真是件麻烦事,连身体各处都在抗议了。

说到睡太久,在昏睡之中,自己好似做梦了,是什么样的梦呢……紫钰努力地回想,却

是半点残余记忆也无。

“哼!看来是病的太久,脑子也不灵光了!”紫钰自嘲道。

这个病真是不方便,有好多想做的事,都给拖累了,不过,这情形马上就要改变了,刚

刚收到师尊传的讯息,着她立刻返回白鹿洞,搜寻多年的圣物,九天冰蟾,已被二师兄找到

,自己的顽疾,终于有彻底根治的希望了。

“虽然不甘愿,看来,是要欠那讨人厌的家伙一份情了。”紫钰不喜欢公瑾,特别是,

打刚才被怒雷惊醒后,紫钰发现,自己对这师兄的憎厌之情,好似又多了几分。

刚刚做的那个梦,到底是什么呢?虽然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只要回想那些片段,就有种很温馨的感觉,莞尔、喜悦、感伤、哀愁,交相杂落,脸上表情

一下好笑,一下沉思,最后,胸口就痛的好像要给撕裂了般,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

“啊!”一声惊呼,却是紫钰发现,床褥上的枕头,湿了老大一片,水源的来头,自是

她的眼泪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紫钰皱眉道。绝美的娇颜上,尽是迷惘的神情。

对于那个模糊的梦境,在震惊之余,她有着很大的好奇,自有记忆以来,她从不记得自

己曾落过泪,半次也没有,今日,怎会如此失态呢?

正在沉思间,某样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一缕晶莹的白光,自枕头的泪渍中透出,剖开

察看,一颗浑圆剔透的明珠,柔柔地绽放光华,隐约间,浮现了一个“畜”字。

基于某种不知名的直觉,紫钰将明珠拾起,紧握在掌心,她有种预感,这颗明珠对她非

常重要,日后,将会有重大的影响,帮助她寻回那个失落的梦境。

总有一天,她会忆起那个梦的,一定会的。

一番云雨过后,莉雅搂着兰斯洛,沉沉睡去,脸上犹挂着幸福的微笑,似是作着好梦。

兰斯洛斜倚床沿,轻拂着佳人丝缎般的肌肤,平静无波的心底,激不起一丝欲念。

遭到背叛所受的心痛,因为被欺骗所刻下的忿恨,这些心情,都不是轻易能够弥补的。

“凭什么?没有家世,没有高强的武功,没有万贯的家财,你认为自己有什么?”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只有实力够强的人,有资格主宰一切。”

“今天你之所以被我打的像狗爬,唯一的原因,就是你没有我强。”

“一个废物的话,是没有半点价值的。”

在洞中紫钰所说的话,一一浮现脑际。是的,在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是不变的铁则,只

有实力才代表一切,就是因为自己太弱,所以才会任人欺负,任人利用,连守住心爱东西的

能力都没有。

在此刻,兰斯洛暗自发誓,一定要变得更强,比现在强,比所有人都强,不管任何代价

,他要强大到无人能比,再也不会被人蔑视,再不用被命运玩弄的地步。

可是,要怎么做呢?拜投明师、找寻灵药,这都是不切实际的作法。人情如纸薄,以自

己毫无背景的资历来说,根本没有一个名门,肯接纳这样的弟子。

固然,以雷因斯·蒂伦的背景,可以立刻就获得良好的机会,深造学艺,可是兰斯洛的

自尊心不允许,他要在不倚靠任何人的情形下变强。

几番苦思,都无结论,正自气恼旁徨时,忽地瞥见了茶几上的物件。

“怎么会在这里……”

茶几上,一个玉盒端放,对映月华,散发出妖异的光芒,正是铁木真的遗宝。

彷佛受到了某种牵引,兰斯洛悄声移开了莉雅的拥抱,缓步下床,将玉盒拿至屋外,坐

在走廊间,缓缓开启。

盒内,白色磁瓶静静地躺着,秘笈安放于侧。这两样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是自己

在昏迷前抓到的吗?或着说,是给水流一起冲出来的呢……

不管是哪种理由,也不管是否巧合,看来,这是上天所指点的一条明路了。

如果想要变强,有什么武功,比这天下第一魔功更适合呢?

打开秘笈第一页,那行红色的血字,在月光下,冉冉舞动,就如同恶魔的低语。

“欲修练天魔功者,需以人生的一部份,作为交换。”

心中的理智层面,好似发出了最后的警告,为了所爱的人,为了关心自己的人,不该犯

此愚行,可是,也就是因为爱的深,遭到背叛的恨就更深。

当时的自己,还在奇怪,是什么样的人,会笨的去练这种武功,现在,他知道了。

看着血字,兰斯洛笑了,笑声中的寒意,犹如夜枭悲鸣,让人不寒而栗,如果两相比较

,或许会发现,那种笑声,竟和公瑾有相似。

“用人生的一部份,换取天下第一的武功,这实在是太便宜了。”

没有一丝的犹豫,兰斯洛签下了与恶魔的契约,一口饮乾了磁瓶内的液体,他翻开了第

二页。

天上刹时轰雷爆作,晴天霹雳,似是为了这不幸的开端,而哀号警告。

听得窗外爆雷惊轰,莉雅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皎洁的月光,照在光裸的肌肤上,勾勒

出浑圆的白玉曲线,成了一副慑人心魄的艺术品。

“到底是开了封印……”莉雅幽幽一叹。

兰斯洛开启天魔经,早在意料之中,莉雅没有阻止的意愿,魔功、神功,运用之妙,存

乎一心,只要运用得当,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天魔功的威力举世无双,倘若就此失传,的确很可惜,就让兰斯洛传承下去吧!虽然说

,日后要面临的许多困难,大是棘手,甚至还有不知何时会发作的诅咒,不过,在强者的路

上,面对挑战,本来就是在所难免的事,就让兰斯洛自行决定吧!

反正……莉雅笑了起来,不管他选的是怎样的路,自己都会陪着他,一路走下去的,这

是他们两人共有的誓约,不管怎样都不会改变的誓言。

“你曾说过,决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同样的,不管你走的道路是什么,我都会陪你走下

去的呵!”如此,许下了一生相随的约定,作为杭州之行的休止符。

因为雷峰塔的事端,导致杭州一带,爆发大规模暴动,所幸辞官旅游的元帅,周公瑾,

即时妥善处理,擒杀钱继尧以平民愤,同时还发觉了帝国重臣意图叛国的阴谋,数件大功,

让周公瑾立时官复原职,获得封赏无数。

三月后,被捕入狱的司徒星霜,于天牢暴病身亡,理由不明。随着皇子的亡故,艾尔铁

诺帝国亦陷入了帝位夺嫡之争,宫廷间自此不得宁日。

莉雅结束西湖之行,回国继位,是为雷因斯·蒂伦女王。依照古礼,必须进行洁身大典

,但不知是否灵窍不能连开,亦或是与兰斯洛相处后,降低了本身的气质,再开灵窍后,所

得到的能力,俱是令人咋舌的异能,诸如“在两处垃圾堆间,瞬间移动”……之类的恐怖能

力,令雷因斯·蒂伦王城,今后不得安宁。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八月,兰斯洛、莉雅定情于西湖。距离两人正式结发,兰斯洛王登

基,尚有两年。

自那以后,风之大陆的历史转轮,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地运行不休,英雄豪杰辈出,彼

此以“天下”为赌注,用血与汗绘制成图,进行着令人热血沸腾的竞赛,一幕幕可歌可泣的

烽火诗篇,颂扬在大陆上的每个角落,正式揭开了风姿物语的序幕。

传说中的史实,又翻过了一页——

风姿物语座谈会

兰斯∶终於……

莉雅∶终於……

兰斯∶终於还是做了,不这麽写的话,期待已久的读者,一定会开骂的。

莉雅∶可是,这麽样的写法,读者会接受吗?风姿物语还能算是一部ss吗?

兰斯∶总之都是作者没本事,写不下h场面,只好用这种方法带过。

莉雅∶可是,也真是很难得呢!二十一万字的大长篇,虽然有些拖稿,还是写完了。

兰斯∶有好几次,作者都打算就此停笔了,总算靠着大家的鼓励,走了下来。

莉雅∶现在,银河篇已经结束了,就只剩特别篇,就要迈入正篇了。

兰斯∶说起来或许有些任性,可是,为了想看看,风姿到底有多少的读者,同时达到更改缺点的目的,现在开始,举办感想徵文。

莉雅∶是的,希望大家写出对风姿的感想。喜欢哪些人,哪些片段,为什麽?什麽地方写的不好,什麽地方设定有误,又有哪些地方,会令你入迷,欢迎大家踊跃参加。

兰斯∶字数不拘,长短不限,只要在两周内,在版上发表,或是寄回作者信箱,凡参加者,可立刻获得风姿人物设定表一份,包括九天御使在内,各式人物简介,一共二十馀人的设定。

莉雅∶其中较优秀的,会获赠特别篇一份。请大家多多支持。

兰斯∶不用担心写的好不好,也不必在意是否与别人有重复,风姿的成长,需要各位的意见,所以,请多多的参加吧!

莉雅∶最後,代表风姿的诸多人物,向一直支持风姿的各位,深深的一鞠躬。

兰斯、莉雅(深深鞠躬)∶谢谢。

感谢长久以来,对风姿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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